楚慕語低頭看了看懷裡的食材，又抬頭看了看危險俊美的男人，眼中滿滿都是不可思議。
話說，像戰擎淵這類貴公子，不是都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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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捕捉到她的失神，戰擎淵饒有興味的瞧著她過度驚訝的小臉，語氣戲謔的開口：“看我就能看飽麼？”
楚慕語回過神，“有句話叫秀色可餐，如果戰爺您再多一點奉獻精神，紐扣不要系的那麼緊就更好……”
“少廢話！”
“是是是，都聽您的。”
認準了新的衣食父母，楚慕語興沖沖的抱著食材走向流離臺。
按照戰擎淵的要求分門別類的清洗，又從刀架裡抽出一把寒光湛湛的菜刀。
放在手中掂量兩下，她漸漸找到握著手術刀的感覺，一絲不苟的切丁切絲，精益求精的完成份內的工作。
一旁，戰擎淵若有所思的看過她拿刀的手法。
總而言之，熟練地很不像話。
雖說她是醫科大的學生，但是縱觀她的所有同學，都不應該有這樣的手法。
根據奧古斯丁拿來的檔案，上面說楚慕語每隔半年會辦理病休，可是看她這生龍活虎的樣子，病休什麼的當然只是託辭。
那麼，病假中的半年裡，她到底去做了些什麼？
“戰爺，我準備好啦！”
捧著盤子湊到戰擎淵面前獻寶，楚慕語眼巴巴的等著投喂，“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滾遠點。”
戰擎淵摘下藍寶石的袖釦，把袖口嚮往上挽，垂著眼眸的樣子比平日少了幾分猖狂，多了幾分沉穩。
楚慕語很聽話的走遠了一點，專心致志的欣賞著男人俊美的側顏。
她承認自己的性格天生帶著三分輕佻，總是容易被美好的事物吸引。
此時夜深人靜，大小適中的廚房內只有她和戰擎淵兩個人，方便她看的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看得出來，戰擎淵平日裡偶爾會親自下廚，對各種調料的擺放位置一清二楚。
半個小時後，空氣中漸漸瀰漫起菜餚的香氣。
饞的楚慕語坐立不安，踮著腳尖在戰擎淵身邊晃來晃去。
“可以了嗎？可以了嗎？”
戰擎淵冷眼瞥她，把盛好菜的盤子塞進她手裡：“放著，不準吃。”
“誒，好過分！”
楚慕語怨念的扁了扁嘴，端著盤子放到餐桌上，轉了個圈回來繼續督促。
好不容易，三道菜陸續上齊。
空曠華麗的餐廳中，楚慕語和戰擎淵相對而坐。
她的面前擺著碗筷，他的面前則只擺了一隻水晶酒杯，殷紅的液體波光瀲灩。
“戰爺，想不到您還有這種特長。”
楚慕語含著一口米飯，眼淚汪汪的表達著她的敬佩之意。
戰擎淵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嫌棄的瞥了瞥她：“髒死了，別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看在一飯之恩的份上，楚慕語不和他一般見識，笑眯眯的大快朵頤。
戰擎淵修長的手指擎著酒杯，垂眸抿了口青澀的葡萄酒，菲薄的唇角沾染上酒液，別有種驚心動魄的誘惑。
證據就是楚慕語不經意間看了他一眼，隨即足足愣了半分鐘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樣貌不錯，卻沒想到還能在這方面派上用場。
似笑非笑的沉吟片刻，戰擎淵格外溫柔的開了口：“楚楚。”
楚慕語還在發怔，“……嗯？”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語氣溫柔到一定程度，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冰冷殺意。
楚慕語驟然醒悟，沒想到為了讓她坦白，戰擎淵連這種招數都用的出來。
眼前的飯菜突然變得難以下嚥，她左右為難的放下筷子，“我可以保證，不是戰白焰。”
她這如臨大敵的樣子令戰擎淵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今晚營造出的氛圍都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最讓人不爽的是，他的問題不過是臨時起意，和之前做的所有事都沒有關係。
但是看楚慕語的態度，顯然是把此時此刻當成了一場鴻門宴。
明明看他看的發呆，提起正事卻又推三阻四，真是欠揍極了！
不約而同的短暫沉默中，楚慕語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誰會在這種時間打給她？
心中掠過幾個人選，楚慕語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視線在墨雲端三個字上定格。
回想起她和墨雲端的不歡而散，楚慕語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就聽到男人不容抗拒的命令：“關掉。”
她攥著手機的指尖緊了緊，欲言又止：“那個……”
“楚楚，今夜是我親自下廚，你開口前最好動動腦子。”
這麼多年來，除了某些危急時刻，她從未拒絕過墨雲端的來電。
楚慕語動了腦子，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慢了半拍。
半拍過後，戰擎淵霍然起身。
把桌子上還沒動過幾口的菜餚一個接一個的丟進垃圾桶，他在盤子碎裂的響聲中冷笑道：“憑你還不配讓我耍什麼手段，別太高看自己了，楚楚。”
清脆的鈴聲戛然而止。
楚慕語不是個笨蛋，自然聽得懂戰擎淵的言下之意。
所以，他今夜心血來潮的為她下廚，她卻誤會了他的好意，是這樣麼？
側眸望著男人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楚慕語後悔不已的瞄了瞄餵給垃圾桶的飯菜，起身跟在後面追了出去。
既然是她小人之心，那麼理應向戰擎淵賠禮道歉，不知道情債肉償可不可以？
三分鐘過去，她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停住腳步，十分不幸的迷了路。
“戰爺，戰爺？”
單手撐著身邊很眼熟的理石柱，楚慕語可憐兮兮的發出了呼救聲，聲音在空曠的四周擴散開去，卻沒得到任何回覆。
委屈巴巴的席地而坐，她找出戰擎淵打給她的號碼，來了個一鍵回撥。
話筒裡響起節奏性的等待音，之後被人一下結束通話。
楚慕語哭笑不得，再接再厲的撥過去，這回總算是接通了。
“戰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罰我今晚給您暖床好不好？”
“……你想得美。”
手機另一邊，戰擎淵的呼吸有些紊亂，似乎在壓抑著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