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玩味的看了他片刻,唇角勾起諱莫如深的弧度:“你說的沒錯,試試看吧,我會提供相應的支援。”
阿諾眼中閃過危險的暗光,畢恭畢敬的道:“謝謝殿下體諒。”
“那就這樣,我還有個約會,不奉陪了。”
路易斯說完,帶著近衛離開包廂,回到等候在外的奔馳車上。
關上車門。
偽裝成近衛的心腹沉默片刻,倒了杯酒送到路易斯面前,神色沉重的問:“殿下,您真的要跟阿諾先生合作?”
“不行嗎?”
路易斯接過酒杯,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慢條斯理的繼續說:“戰擎淵那樣對我,當然要付出代價,這只是個開始。”
掂量著路易斯話裡的分量,青年再次開口:“凡蒂奇家族的內鬥,您的身份最好不要插手,假如真的想要懲罰戰擎淵,您手上不是有更合適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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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楚慕語?”路易斯挑眉看著他,微微頷首道:“作為棋子來說,她有點太聰明了,但你說的很有道理,她將是我給戰擎淵的最後一擊。”
青年恍然大悟:“原來您早有計劃。”
“不只是我的計劃。”路易斯抿了一口杯中酒,神色複雜的說:“在我的計劃裡,也許沒打算讓楚慕語死掉,但我們都身不由己。”
能讓路易斯說出身不由己這四個字……
青年抿緊了唇,顯然想到那位貴不可言的人物,心有慼慼的不再開口。
作為路易斯的左右手,他不止一次的遠遠見過楚慕語。
乍看起來只是個年輕貌美,性格活潑的女孩,本該擁有美好的未來。
只可惜時運不濟,竟然捲進這些大人物的遊戲裡,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
……
晚上九點。
楚慕語乘坐輪椅閃亮登場,帶著路易斯的近衛們做跟班,準時出現在楚家舉辦的派對上。
自從楚南江遭遇襲擊,姜如晴搖身變成二十四孝好妻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在病房裡,得到楚家親戚們一致讚美。
今晚,姜如晴終於離開病房。
一身月白的旗袍出現在眾人面前,哭哭笑笑的說著她這段日子的擔憂和無措,惹來眾人同情的安慰。
直到楚慕語排場浩大的出現,頃刻間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對於這個突然回來的女兒,楚家的各位親戚面露複雜,眼尾的餘光瞄著姜如晴的臉色,猶猶豫豫的上前寒暄。
“慕語,我是你表舅啊,上次在醫院裡見過的。”
“你這孩子,當年不聲不響的跑丟,現在又不聲不響的回來,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是啊是啊,我們這些年一直念著你呢。”
“尤其是如晴,自打你失蹤開始,逢初一十五都上香拜佛,恨不得為你把心操碎,現在你回來,千萬好好和你阿姨相處。”
前面那些廢話楚慕語還能勉強聽聽。
而最後這一句明顯把她當傻子看的,她就不能由著對方胡言亂語了。
似笑非笑的盯著面前珠光寶氣的中年大嬸,楚慕語慢條斯理的開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一年裡有幾個初一十五?”
這話裡滿滿都是嘲諷,乾脆利落的讓人沒法接茬兒。
看著周圍的大叔大嬸們齊刷刷的僵住,楚慕語心中暗爽的囂張道:“呦,各位都到了老糊塗的年紀,常識問題都答不出來?”
幾十米之外,楚白茶和楚星夜正忙著招待客人。
突然發現四周的氛圍變得沉重。
順著周圍其他人的目光看去,楚星夜憤憤不平的跺腳:“該死,我就知道是她!”
楚白茶皺了皺眉頭,提著裙襬來到楚慕語面前,語調淡漠的說:“楚慕語,如果你不是來慶祝爸爸有所恢復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說的對,我是來慶祝楚先生病情好轉,不是來和楚夫人搞好關系的。”
抬眸看著大家閨秀楚白茶,楚慕語懶洋洋的笑了笑。
又痞又俏的樣子格外惹眼,引來無數男人明裡暗裡的目光。
笑過之後,她一本正經的繼續問:“我剛剛的問題,不如請你來回答,好不好?”
楚白茶不知道她的問題,茫然的看向身邊的親戚。
親戚們紛紛躲閃著她的目光,場面尷尬的要命。
眼看著楚白茶救場失敗,姜如晴不得不用女主人的身份趕來,梨花帶淚的開口:“慕語,你可以討厭我,能不能不要為難白茶,她是你的妹妹啊。”
“只是回答一個問題而已。”
楚慕語貌似無奈的嘆息,漫不經心的繼續道:“假如我真的想要為難她,她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跟我瞪眼睛嗎?”
這話說得太傲慢!
當著眾人的面,宛如一記無形的巴掌拍在姜如晴母女的臉上。
姜如晴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把自己的女兒擋在身後:“什麼問題,我能不能替白茶回答?”
周圍的親戚們偷偷搖頭,暗示姜如晴不要深究。
但是這種時候,再反悔已經晚了。
楚慕語淡淡重複了一下之前的問題,抬手指著某個臉色難看的大嬸:“她說楚夫人非常掛念我,教育我對楚夫人感恩戴德,我想問問具體是怎麼掛念的?”
姜如晴聽過事情的經過,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豬隊友。
清了清嗓子,她柔聲軟語的說:“慕語,這個家裡沒有人強迫你做任何事,無論你領不領我的情,我都是掛念你的。”
“每逢初一十五都上香的那種掛念?”楚慕語笑得顫抖,“對了,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初一十五究竟有幾天?”
楚白茶皺著眉頭,神色不悅的問:“那只是比喻,你真的要抓著長輩的口誤不放?爸爸要是知道你這樣欺負我媽媽……”
“按照華國的規矩,每年只有兩天而已。”
人群後面,傳出一道溫潤低沉的聲音,淡淡打斷楚白茶的話:“比喻幾乎都是誇大其詞,看楚夫人的態度,也許每年兩天已經是很誇張的說法了。”
這嗓音相當耳熟。
楚慕語瞧著楚白茶驟然蒼白的面孔,回眸看向溫文爾雅的男人,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墨教授……”
楚白茶垂在身側的指尖顫了顫,面色蒼白的格外動人。
她一直不想相信墨雲端和楚慕語之間有著她無法企及的默契,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依著墨雲端涼薄淡然的性格,倘若他不喜歡楚慕語,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場合站出來替她說話。
頂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墨雲端波瀾不驚,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隨即,他看向楚慕語,十分刻意的問:“楚小姐,殿下沒有陪你來嗎?”
楚慕語莞爾一笑:“沒,他有別的事。”
透過如此簡單的一問一答,圍觀人群頓時明白。
眼前清俊優雅的男人不是真的站在楚慕語那邊,所作所為都是看在路易斯的面子上。
這一點同時提醒了他們。
楚慕語本人或許沒什麼好怕的,但她現在是路易斯的預定的未婚妻!‘’
未來的王子妃,惹不起惹不起。
墨雲端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楚白茶身上,慢條斯理的說:“調閱研究所裡的檔案需要指紋密碼。”
“啊,好的。”
楚白茶鬆開挽著母親的手,臨走前囑咐道:“媽,我有工作,您……想著爸爸就好,不要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
姜如晴沒意識到她已經孤立無援,依依不捨的和女兒告別。
目送著楚白茶和墨雲端離開,她再次看向楚慕語,話裡有話的說:“慕語,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沒關係,只要你記得南江是你的父親就好。”
楚慕語不置可否。
或許是戰擎淵的預言讓她心生警惕,總覺得姜如晴的話都是在暗示她做好捐腎的準備。
見楚慕語沒有像往日那般痛快的答應,姜如晴心裡一慌。
求助的看向身邊的親友,示意他們站出來敲打楚慕語,把不孝女的帽子扣上再說。
然而,剛剛看到墨雲端的提醒。
這些人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都不肯再被人當槍使了。
意識到場面突然對她不利,姜如晴皺了皺眉頭,只能親自開口:“慕語,我知道你是個嘴硬心軟的好孩子,做不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楚慕語皮笑肉不笑的回看她,“既然楚夫人這樣相信我,我倒真想讓你失望了。”
姜如晴眼中的慌亂一閃即逝,面色蒼白的閉上嘴巴。
楚慕語懶得和她廢話,直截了當的問:“奶奶在哪?我想見她。”
姜如晴不敢再招惹她,吩咐女傭給她帶路,繼續招待前來慶祝的客人。
路易斯的近衛們負責楚慕語的安全。
其中一位推著她的輪椅,送她和老太太見面。
再次見到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楚慕語陪著奶奶說了些閒話,彼此都沒再提起溫泉街上的對話。
眼看著夜色漸深。
楚慕語果斷告辭,臨走前問道:“奶奶,聽說楚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轉?”
老太太長長的嘆息:“只是方便接受移植手術的那種好轉,別聽姜如晴亂說。”
楚慕語若有所思。
看來,姜如晴真的很期待接下來的移植手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