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焱似乎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的拿起手機,開啟附近的導航,查詢距離最近的酒店。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簡直像是早有預謀。
溫暖要笑不笑的看著他,“如果你挑眉的角度平緩一點,看起來會更真實。”
祁焱虛心接受她的指點,果真放緩了挑眉的角度,煞有介事的問:“像這樣?”
這傢伙的臉皮厚度與日俱增,惹不起惹不起。
放棄追究他暗暗下套的事實,溫暖看了看手上款式簡單的腕錶,時針穩穩的指向半夜十二點。
深夜的學校附近靜的連鬼影都沒有一隻,她無可奈何的開口:“往前十分鐘的路程,有家評分很糟的酒店,估計沒有客滿。”
祁焱收起手機,菲薄的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操縱著車子向前駛去,他眼尾的餘光偷偷觀察溫暖的表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如果只剩下一間房,我不介意和你擠一擠。”
溫暖沒好氣的瞪他,眉眼間的神色生動美麗,清清楚楚的說:“我介意。”
祁焱不把她的話當話聽,自顧自笑得愜意。
轉眼間。
破敗的酒店出現在路邊。
雖然已經聽說過這家酒店的評分糟糕,但是糟糕到這樣的程度……
祁焱拉住準備下車的溫暖,不想讓她受這個委屈:“回我那住好不好?或者我開車回市區,咱們找家條件好的?”
“這裡離市區有一小時。”溫暖拍開他不老實的手,“你想疲勞駕駛,出現在明天的頭版頭條上?”
祁焱修長的尾指勾著她的袖口,茫茫夜色中,望著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隨即,他帶著笑意開口:“溫暖,你擔心我?”
“我是擔心被你連累的路人甲。”甩開他的手,溫暖推開車門,言簡意賅的說:“下來。”
“哼,竟然欺騙我的感情。”
祁焱把車子停在路邊,跟著溫暖下了車,走進看起來很糟糕的酒店。
剛一進門,潮溼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
祁焱挑剔的皺起眉頭,當即想拉著溫暖走人,緊接著發現那種味道來自於大廳內很久不換水的超大魚缸。
想著房間裡的情況可能會好些,他不抱期待的說:“請給我們開房……”
見溫暖神色不善的睨著他,祁焱一本正經的補充:“兩間,謝謝。”
“沒有。”被迫營業的中年大嬸頂著張睡眠不足的臉,很不耐煩的說:“只有一間。”
溫暖:“……”
看到喜聞樂見的安排,祁焱頓時樂了:“沒問題,我不介意擠一擠。”
“押金,房費,身份證明。”
溫暖啞口無言的掏出錢包,祁焱搶先刷了卡,朝她露出英俊的微笑。
大嬸收到轉賬,慢條斯理的看了看錶:“行了,再等二十七分鐘。”
溫暖茫然的問:“什麼意思?”
“再等二十七分鐘,有個鐘點房空出來。”
大嬸翹著腿躺在椅子裡,奸商的嘴臉暴露無遺:“這附近有三所大學,二十四小時都有來過夜的情侶,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下次記得提前預定。”
這種事,難道不是在付錢之前說明的嗎?
溫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大嬸抬手把一個牌子推到二人面前,得意洋洋的拍了拍:“看什麼看,瞧見這個沒有?”
溫暖低頭,看見一個木質的標牌。
上面用七種語言寫著同樣的意思——
交錢可以,退錢沒門。
溫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睡眠不足害的她比平日裡來的暴躁。
祁焱忍俊不禁,拉著險些暴走的溫暖離開味道難聞的酒店,開啟車門把她塞進車子:“等等。”
再次坐進副駕駛的位置,溫暖看著祁焱繞過車子,跑到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回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兩杯暖暖的果汁。
把其中一杯遞給她,祁焱俯身坐進車子,略帶炫耀的問:“三分糖,對不對?”
雙手捧著熱乎乎的橙汁,溫暖輕輕點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祁焱開始有意記她的喜好、口味、姨媽期之類的瑣事。
再從這些瑣事上找出話題,隔三差五的發資訊勾引她,而她十有七八都只讀不回。
本以為祁焱只能堅持個三五天。
結果他愣是從盛夏堅持到初秋,自言自語的非常嗨皮,根本沒有受挫的跡象。
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溫暖咬住吸管喝了一口。
微酸的味道非常提神,讓她很想找點事情來做。
拿出手機開啟某個影片的段落,她揣摩著女主的演技,姣好的眉眼間都是認真。
祁焱單手託腮的看著她。
雖然沒能順利把溫暖拐回去,但這樣相處也很不錯,讓他想到之前纏綿悱惻的時光。
那時,他向來喜歡純粹的肉體歡愉,不喜歡在感情上費神。
直到他真的對溫暖動心……
在那之後,沒有愛意的歡愉就像是沒有鹽的菜。
無論再好的食材,都讓人索然無味,難以滿足。
察覺到祁焱異樣溫存的目光,溫暖心中有點亂,板著俏臉故意無視他。
但是,男人的存在感極強。
默默僵持片刻。
溫暖放下手機,突然想起網上的那個段子,脫口而出:“你瞅啥?”
祁焱怔了怔,眼中漾開笑意,“瞅你好看。”
這傢伙不按套路出牌!
溫暖疲倦的靠在座椅裡,想著明天的安排,整個人都靜不下來:“祁焱。”
“嗯?”
“我突然出現的話,會不會打擾她的生活?”
祁焱欲言又止,心中漫出細密的刺痛。
這個所謂的‘她’,指的當然是溫暖那不負責任的生母。
“用不著在意這個,反正她從來沒替你想過。”
祁焱說著,抬手想要揉揉她的發頂,又在碰到她之前收回手。
既然她很介意兩個人的初夜……
那麼,她大概不喜歡他的觸碰。
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祁焱似哄似慰的道:“而且,如果她真的對如今的丈夫隱瞞自己的過去,活該她惡有惡報。”
溫暖垂著眼眸,自嘲的輕笑:“我是惡報?”
“當然不是。”祁焱一本正經的搖頭,“你是正義的使者,來制裁邪惡的壞人。”
溫暖啞然,猝不及防的被他逗笑。
見她似乎沒有剛剛那樣難過,祁焱心絃微松,繼續安慰道:“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溫暖抬眸迎上他溫柔深沉的目光。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心情複雜的給出回答:“需要我說謝謝嗎?”
“不需要。”
祁焱瀟灑的揚起唇角,輕佻的語調中藏著真切的溫柔:“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的。”
這樣的情話從祁焱口中說出,讓人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溫暖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乾淨,像是從來沒有和他經歷那些不堪的過往,陷在裡面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祁焱抿了抿唇,嗓音微澀的說:“溫暖,我……”
話未說完,車內響起滴滴滴的鈴聲。
溫暖關掉設定在手機上的鬧鐘,若無其事的推開車門:“時間到了。”
看著她纖細的身影融進夜色,祁焱性感的喉結滾了滾,眼中是無可奈何的苦笑。
想他堂堂祁總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要是被國內那些二世祖們看到,百分百會驚掉下巴。
而他甘之如始。
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待遇,怪不得別人,只怪他胡作非為,作孽太深。
推開車門追上那道身影,祁焱拿著外套搭在她肩上,“冷不冷?”
溫暖回眸看著他身上黑色的襯衫,搖搖頭把外套推給他:“我不冷。”
“不冷也穿著。”
祁焱無視她的抗拒,輕描淡寫的用外套把她裹起來。
他比溫暖高一大截,長款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直達腳踝,看起來特別可愛。
居高臨下的看著這樣的溫暖,祁焱滿意的點頭:“不錯,要不要拍照留念?”
外套上殘留著男人的體溫。
那熱度微微燙紅了她的臉,溫暖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悄然加快腳步,再次來到酒店內。
時隔三十分鍾,房間果然已經準備好。
一對情侶正在結賬,順便抱怨房間內的設施,你儂我儂的商量著去酒吧嗨皮。
祁焱聽到他們的評論,扯了扯身邊的溫暖:“真的不換一家?”
最糟糕的酒店都已經住滿,其他的酒店可想而知。
想著那個房間裡剛剛發生過什麼,溫暖心塞的停住:“車上或者這裡,我們只有兩個選項。”
“但我有鈔能力噢,沒準兒有人願意把房間讓給我。”
說著,祁焱打定主意,扯著她回到車上:“附近有家五星級,聽我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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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累得不行,懶洋洋的窩在座椅裡。
半晌,車子停住。
祁焱把她留在車裡,獨自進去找酒店的人商談,很快走了出來。
抬手敲敲她的車窗,他剛要說話,一陣冷風吹過,剋制不住的咳了咳。
溫暖推開車門,態度的強硬的把外套還給他:“穿好。”
祁焱不接,“我沒事。”
溫暖咬唇瞪著他,一雙水眸亮晶晶的燃著怒火,踮起腳尖把外套披在他的肩上。
“不準生病,我才不照顧你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