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蘇可夏抬頭，一眼便撞進那雙墨如深淵的鳳眸出不來了。這人鳳眸清冷如初，就像深秋如水的月光，帶著微涼的暖意。眼底閃爍著細碎如星子的光芒，危險又迷人，看久了彷彿要把人吸進去才行。
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生得好，在洛陽縣時還不明顯，那時的他仿若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並未完全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而恢復了記憶，成為了太子殿下的方啟晗，則更加優秀。這塊璞玉，終於被慧眼識珠的人帶走打磨，如今已經被徹底雕琢完成。
他面若桃花，細碎的黑髮下，一雙完美的丹鳳眼，眼尾上挑，不染而朱。眉眼凌厲，卻眼波繾綣，將他身上的清冷柔和了幾分，顯得不那麼難以接近了。
或許是月色撩人，也或許是美色惑人，亦或許是一時衝動，蘇可夏開口了，“太子殿下，您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喜歡？”方啟晗沒想到蘇可夏會問這些問題，他愣了愣，“喜歡啊……”
他心中閃過很多東西，父皇對母后的精心呵護的喜歡，皇祖父對周太後的強取豪奪的喜歡，衛遠歸對沈彤的求而不得的喜歡。
這些都是喜歡。無論是書中還是現實中，他見過無數種喜歡，可以隨隨便便就說出一大堆關於什麼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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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了張嘴，正打算隨口說幾句，在看到蘇可夏認真的雙眼，突然卡殼了。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在面對蘇可夏時的想法，“大概，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對一個人好，縱容她，讓她可以自由吧。”
本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對上了蘇可夏清透的眼睛，算了，不急，她還小，還不到十五歲。慢慢來，再等幾年吧，等她長大，成長得足以和他比肩時，他會將一切的一切，包括他心中最深處的想法，全部都告訴她。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衝蘇可夏揮了揮手。“快些回去吧。”
“是。殿下。”蘇可夏點了點頭，跟隨方啟晗召來的下人一起離開。
“怎麼了？”蘇可夏的離開，彷彿帶走了他所有的人氣兒，此時的他，沒有了在蘇可夏面前的柔和，蹙起的眉間多了幾分凌厲的肅殺，眼神諱莫如深，顯得格外清冷肅厲。
“主子，甲十一傳來訊息，任務成功了。”黑衣人突然出現，單膝跪地，神情輕鬆“此次任務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方啟晗低聲咀嚼著這四個字，“還有多少人？”
“回殿下，這是最後一批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煩人的小蟲子了。”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他們暗衛隊，隸屬於太子殿下，直接受命於太子殿下，對主子忠心耿耿。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大概就是曾經主子失蹤不在京中那些年，有的人變得心思浮動，原本忠誠的心中開始摻雜了許許多多的雜質。
不過，他們身為屬下不好對這些名義上的同伴下手。只能等到太子殿下回來後，親自部署，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把所有有異心的人全部找出，將之一個個剷除，
“嗯，既然已經乾淨了，那就開始做這個任務。”等了這麼久，手底下的人終於肅清乾淨了，這下他也可以騰出手來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起來吧，來看看這個。”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放在石桌上。
“是，主子。”黑衣人恭敬起身，拿起紙快速看了一遍，“殿下，如果想要完成這個任務，除了負責貼身保護您的甲字隊，其餘幾個小隊需要全部派出去，而且所需時間恐怕不會短。”
“那就都派出去，”方啟晗想也不想，就做出了這個決定，“人手，時間和金錢都不是問題，孤只需要你們能夠完成任務。”
“是。”作為屬下，特別還是暗衛一類的屬下，他們只需要對主人的忠誠，不背叛主人，不質疑主人的任何命令，只需要執行表示。
“好久沒見二皇兄了，他猛然間不作妖孤都有些不習慣了，他最近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安靜？”安排完了正事，方啟晗突然想起了因為過於繁忙而被自己遺忘了許久的兄長。
“昱王殿下最近倒是常常往清風樓跑，別的也不做，就只要了一間包間，在那裡聽曲喝茶。”
說到這裡，黑衣人有著鬱悶，“二王爺每次要的包間都不一樣，我們的人也去仔細查探過了，房間都是普通的房間，沒有任何機關暗道。
而表演的姑娘我們也都調查了，都是由老鴇隨意安排的，我們的人趁機混了進去。是和昱王殿下坐在面對面，沒見他有任何不對。”
他們也快愁死了，平日裡愛作妖的昱王殿下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還真的不習慣，就怕他有什麼他們預料不到的大動作。
他們如今只希望這位二王爺可以趕快行動，不要再這麼安靜，多做點事好讓他們可以放下心來。
“既然他想要安靜，那孤偏不讓他安靜。”方啟晗想了想，“明日找幾個人過來，孤有些事需要安排安排，他得活躍點兒才好。”
“是。主子。”黑衣人點頭記下，心中把這件事提上日程，決定回去就先去找人去做這件事。務必要讓二王爺儘快活動起來。
身為皇子，整天宅在家裡幹嘛，還是多出出門，做些與自己身份相關的事吧，比如，預備謀反，招兵買馬什麼的，才是屬於他這個身份應該做的。
“主子，明首領傳信。”暗衛突然開口，臉色突變。
“說。”看到此景，方啟晗眼神凌厲，明庭被他派出去找阿塔去了，幾日沒回訊息，如今突然傳訊，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是。明首領說，阿塔失蹤！”
而在遠離京城的一個漆黑的小山谷中，一身銀飾作少數民族打扮的少女正坐在篝火前，默默抱著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青蛇，“白，你說，青怎麼還沒回來，啟哥哥和桑翁哥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塔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