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月寒趾高氣揚的樣子，金雪兒狠狠的咬住了嘴唇，擺出了一臉寧死不屈的模樣：“就算我發毒誓，也是禍不及家人，你讓我發那樣的誓言，分明是不安好心！”
就算金雪兒剛剛說的字字都是真的，她也不敢發那樣的毒誓，更不用說金雪兒壓根兒就是在扯皮了。
見金雪兒這副模樣，李月寒心裡便有了底：“行啊，既然你說禍不及家人，那你就發誓，剛剛說的若有半分假話，你就世世代代為奴為娼，短壽早夭，萬人可騎，最後身纏惡疾，流膿而死。”
“你心怎麼這麼惡毒！”金雪兒咬牙看著李月寒，一臉羞憤的模樣，轉而她看向孟祁煥：“孟兄弟，我好歹是你義兄的人，難道你就任由著你的夫人這般羞辱於我嗎？”
聽了這話，儘管孟祁煥也覺得李月寒讓金雪兒發的誓太毒了，但是還是堅定的站在了李月寒這邊，冷冷的看著金雪兒道：“你若是沒有壞心，自然不會應了這誓言。再說此時孫太公是長輩，長輩都沒覺得月寒過分，我怎麼會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妥。”
這一句話，倒是把火引到了孫太公身上了。
只見他老人家跺了跺手裡的龍頭柺杖，道：“金娘子，小孟說得沒錯，若是你沒有壞心，自然不會應了毒誓，你這般推諉，倒是讓老夫覺得你此行的目的並非你所說的那樣簡單了。”
聽了這話，金雪兒晃過神來。
光顧著糾結毒誓了，她一時間倒是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都怪李月寒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麼想著，金雪兒瞪向了李月寒。
見狀，孟祁煥把李月寒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把金雪兒的目光擋了下來。
“好！”金雪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咬牙便應了下來：“若是我方才說得話不是出自真心，我便世世代代為奴為娼，短壽早夭，身染惡疾而死！”
雖然並沒有全部複述李月寒的話，但是金雪兒這毒誓也勉強算是厲害了。
見狀，孫太公面色柔和了下來：“雖說你身不由己，但是你確然是想賣掉靈犀，這一點不管放到哪裡都是要論個是非的。但是看在你是孩子們的小娘，又是受奸人脅迫，那便也可饒你一次，明日隨我去縣裡，把你的丁籍遷入我白雲村，你就此住下吧。”
李月寒沒想到都這樣了孫太公居然還能讓金雪兒在村子裡住下，當下不樂意了。正要說話，卻被孟祁煥抓住了手。
抬頭看去，見孟祁煥正看著自己，衝她點了點頭，便抿了抿嘴沒說話了。
孟祁煥有多疼愛靈犀李月寒是知道的，加上他們身世可憐，孟祁煥斷然不會真的留一個隱患在身邊。今日他這麼做，應該是有自己的計較。
這麼想後，李月寒便沒說話，甩開了孟祁煥的手，轉身出了前廳，去內院去了。
“我真的……真的可以留下來嗎？”金雪兒依舊掛著一臉的淚痕，難以置信一樣的看了看孫太公又看了看孟祁煥。
“你是我義兄的人，我也沒有理由讓你回去受苦。”孟祁煥一臉正義：“讓你落戶在白雲村，也是孫太公願意開這個先例。”
聽了這話，金雪兒立刻跪得端端正正，連著給孫太公磕了三個響頭，一臉感激：“雪兒多謝太公，雪兒多謝太公！”
“行了，既然沒事了你就先回房去歇著吧。我跟小孟商量一下，明日你就搬出孟家。”孫太公大抵也是沒見過金雪兒這樣的人，當下便開口趕人。
金雪兒哪裡敢不從，立刻提起裙襬，衝著孫太公作了一揖後，又眼波流轉的看了一眼孟祁煥，這才出了前廳去了內院回了房間。
見她離開，孟祁煥松了口氣，看向孫太公：“真要留下她？”
“留下她。”孫太公點了點頭：“你不是想釣大魚嗎，不留下怎麼引大魚出來。”
“可我覺得，控制金雪兒的人應該不會是幕後之人，”孟祁煥坐在孫太公身邊：“到時候釣出個小蝦米，反而驚了那幕後之人該怎麼辦？”
“你啊，”孫太公嘆了口氣：“聰明是聰明，但是還差了點兒。若是現在把她趕走了，不僅是她身後的小蝦米，就連幕後之人也會有所防備，豈不是得不償失。”
聽了這話，孟祁煥點了點頭，起身恭敬的衝著孫太公作了一揖：“學生受教了！”
“行了，老夫早已隱居田園，如今也就是個草莽農夫，受不得你這樣的禮。”孫太公說著，拄著柺杖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去看靈犀了，想來金雪兒不敢對靈犀下重手。只不過今日金雪兒和你夫人交惡，以她的秉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你還是多看著點兒後宅，明天金雪兒搬出去之前，可千萬別再出事了。”
“學生知道了。”孟祁煥依舊恭敬。
見他這樣，孫太公也沒說什麼，起身便離開了孟家。
看著孫太公的背影，孟祁煥嘆了口氣。
好在孫太公告老還鄉的時候金雪兒沒見過他老人家，否則今日必然能認出，孫太公就是當年的太子講學先生。
雖說孫太公離開國都之後託人弄了新的身份，從此隱姓埋名在白雲村，但是孟祁煥當年是太子陪讀，孫太公也是他的啟蒙先生，所以對著他，孟祁煥依舊很是尊敬。
目送著孫太公走遠後，孟祁煥關上了自家大門，進了內院。
李月寒房裡的燈是滅的，靈犀房裡的燈卻亮著。
孟祁煥悄悄推門進去，只見李月寒趴在靈犀的床頭已經睡著了，沐川和靈犀躺在一起，估計也是睡著了，被李月寒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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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嚴嚴實實的蓋著被子熟睡，李月寒卻一個人趴在床頭，這一幕落在孟祁煥的眼裡，多少有些心疼。
上前推了推李月寒，她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見是孟祁煥，這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
“回去睡吧，這裡我來看著。”孟祁煥壓低了聲音道。
“還是我看著吧，明天你還得把金雪兒搞出去，估計得費不少精神。”李月寒說著，掖了掖孩子的被子，昏黃的油燈下，她的臉上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