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月寒的話，明珠愣了愣，旋即跪在了李月寒面前，卻是連一聲辯解都沒有。
“怎麼，心裡詫異我是什麼時候識破你的身份？”李月寒聲音柔柔，可每一個字都彷彿砸在了明珠的心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毫無破綻的，你和康柔一樣，身份背景都非常乾淨，但是越是乾淨，就越不真實。”
“不過跟你不一樣的是，康柔是皇上安排入將軍府的，你大可放心，沒有壞了你們主子的安排，起來吧。”李月寒笑了笑，示意明珠站起來。
明珠依言從地上站起來，面對李月寒的時候，卻愈發的有些手足無措：“夫人，雖然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在服侍夫人的這段日子裡，奴婢從來沒有出賣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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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點我信。”李月寒點了點頭，畢竟她什麼訊息什麼破綻都沒有露給明珠，明珠就算是想給宗政宇送訊息，最多也就是提一提李月寒經常會把一整個院子的人都趕出去，等好久才會把人喊回來罷了。
可是李月寒的出身擺在那裡，她畢竟是個農村裡出來的小村姑，身邊老有人跟著伺候著，難免會不舒服不適應。要是一次兩次還好，但是李月寒經常這麼做，代表她壓根兒不在乎自己這個舉動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一來，大家便也都習以為常了。
畢竟誰做什麼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的時候，都是儘量低調的來。
像李月寒這樣的，實屬少見。
“夫人……如今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來歷，會趕我走嗎？”明珠囁喏了半晌，終於帶著哭腔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李月寒正端過一個大肘子準備下嘴，聽了這話，李月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後笑吟吟道：“不會，你又沒犯錯，我趕你出府幹什麼。而且你畢竟是太子殿下身邊調教過的丫鬟，將軍站在太子殿下這邊，我自然也不會跟太子殿下起衝突。”
說完，李月寒就專心致志的吃起了大肘子。
明珠聽了李月寒的話只覺得心裡一驚。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問李月寒會不會像把康柔換到外院一樣把她也換到外院，卻沒想到李月寒直接把“趕走”這兩個字解釋成把明珠趕回宗政宇身邊。
被李月寒這麼一嚇唬，明珠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專心致志的服侍著李月寒吃飯。等李月寒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紀煬也來了。
見到紀煬的時候，李月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明珠。
明珠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跪在李月寒身邊，趕緊為自己辯解道：“夫人明查！雖然奴婢知道紀先生和夫人交好，但是奴婢更清楚夫人和紀先生交好只是想要多瞭解國都的風土人情，這點奴婢從未外傳過。”
李月寒愣了愣，哭笑不得：“我意思是讓你給紀先生倒杯茶。”
聽了這話，明珠才知道自己過分緊張了，當下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給紀煬到了茶水，然後退到了一旁。
“多日未見，夫人可還安康。”紀煬是個聰明人，見到這一幕，自然會有自己的應變。
“還好還好，”李月寒笑了笑：“只是許久沒聽紀先生講八卦，心裡著實想得慌。”
紀煬笑了笑：“前些日子夫人才和興國公府認了親，自然是諸事纏身。只不過紀某都為夫人仔細觀察著國都的大小事，隨時準備給夫人講講，解悶兒。”
聽了這話，李月寒滿意的點了點頭，直截了當道：“上回你說季心月府上打死了一個面首的事情鬧大了，後來是如何收場的？”
“聽說是花了一大筆銀子，把那家人送到外地去生活了。不過那被打死的面首年紀也不大，起初說是家中獨子，後來陳府的人調查了發現家裡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面首是他們的大兒子，生來愚笨，天生腦子有點慢，本來在家中就不受寵，所以家裡人鬧起來，也就是想要銀子而已。”
“陳府雖然沒落了，但是陳夫人很懂經營，再加上如今是她一人當家做主，所以家中錢財無數，連旁支都帶著沾光賺了不少錢呢。”
聽到了這裡，李月寒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兒，趕緊問道：“聽說那陳夫人早年間跟陳大人生了一個女兒，這事兒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話，之前陳夫人可是言之鑿鑿的跟我夫君說自己還是清白之身。若是假的話，這訊息我是從我夫君口中聽說的，他應該不會弄錯才是。”
紀煬聽了李月寒的話，仔細的想了想，後道：“陳府的確有個小姐，但卻不是陳夫人所出。據說陳夫人入府後不久，陳大人一妾室就難產而亡，只留下一個女嬰，由陳大人做主，養在陳夫人膝下。”
“只是陳夫人當時畢竟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待那女孩兒有多好，所以養著養著就沒了訊息，”紀煬說著，嘆了口氣：“雖然沒訊息，但是卻聽說過這位陳家小姐小小年紀就出落得十分標誌，再加上有旁支長輩的庇護，倒是通曉詩文。剛剛懂事那幾年，還以詩詞主動討好陳夫人，但是沒得陳夫人好臉色，久而久之，索性就淡了母女緣分。”
聽了這話，李月寒點了點頭。
她明明記得孟祁煥說過季心月跟陳大人生了一個女兒來著，可後來季心月又言之鑿鑿的說自己還是完璧，這就讓李月寒很疑惑了。
如今聽了紀煬的解釋，倒也明白了。
孟祁煥應該是真的沒有怎麼關心季心月的婚後生活，否則不會把別人生了記在季心月名下養的孩子當成是季心月的孩子。
“那那個孩子如今多少歲了？”李月寒突然好奇了起來。
“算算年紀，應當八歲左右吧。”紀煬如實答道。
年紀也對得上了。
孟祁煥十五歲的時候離開童生島，跟著當時的太子殿下來到國都，結識了季心月。短短數月之後，季心月就嫁給了陳大人，那時候這位陳家小姐出生，生母病逝，孟祁煥十七歲時候離開國都，如今二十三歲，季心月就算是一嫁過去就生孩子，也生不出一個八歲的小姑娘。
想到這裡，李月寒倒是心裡莫名有些開心了起來。
此時，門口有人敲門，明珠上前去，開了一道縫兒聽了一會兒，然後關上門匆匆走向李月寒，低聲道：“夫人，那位陳夫人聽說咱們來梵天樓吃飯也跟來了，打聽了我們在玉字一號房，正往這邊來，怎麼辦？”
“她來幹什麼？”李月寒一臉不解：“養了一府的面首不夠，還來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