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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很快,刑大人派去搜查知寶齋的人回來了,手裡拿著一疊還沒填寫的工錢證明,還綁了兩個人一併押上堂。刑大人看到那疊沒有填寫的工錢證明就已經知道這事兒沒跑了,當即一拍驚堂木,直指那知寶齋掌櫃,厲聲喝道:“周掌櫃,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草民冤枉!草民從未見過這東西,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周掌櫃跪伏在地,聲音微微顫抖,彷彿帶著哽咽。

這聲冤枉一喊出口,被衙役帶回來的那兩個人中,一個青衣小廝就連忙開口:“青天大老爺明鑑!我們知寶齋真的從未開過什麼工錢證明!摺疊紙一看就知道是新的,我們完全沒有見過!”

旋即,一個灰衣小廝跟著開口:“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想著推脫!萬嫂子的男人叫萬友德!在我們知寶齋做了兩年的工,怎麼可能沒見過!而且這種工錢證明每一個幫工手上都有!事到如今,掌櫃的您就招了吧,抵賴下去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

“陳明,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知寶齋周掌櫃一臉驚訝不解:“萬友德哪裡是這位嫂子的男人,明明是我府上的管家!”

“哼,”那位叫陳明的灰衣小廝冷哼一聲,衝著刑大人磕了三個頭,道:“青天大老爺請做主!小人可以證明萬嫂子家的男人萬友德的確在知寶齋做了兩年的幫工,而這種工錢證明也是知寶齋給幫工開的!但是因為幫工不是賣身奴,所以請得少,知寶齋只有萬友德一個幫工!”

言外之意,就是別人是不是也有這種工錢證明,就無從查證了。

刑大人聽了堂下的一番糾葛,不由得也有些糊塗了起來。

若說堂下跪著的婦人真的是苦主的話,如今證據確鑿,知寶齋抵死不認也沒有用。可是看周掌櫃的樣子,一臉震驚,不敢相信,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太子殿下,您看這案子該怎麼斷?”刑大人索性拉上了宗政宇一起開起了腦洞風暴。

有了婦人當眾攔下車架的前提條件,宗政宇從心理上自然是更偏向萬嫂子的,只略一思索,便道:“如今證據確鑿,分明是知寶齋把萬嫂子的丈夫萬友德藏了起來,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個萬友德。”

刑大人一聽這話,也覺得最後一句的確在理,便一拍驚堂木,看著周掌櫃道:“知寶齋掌櫃周福,速速將萬友德的下落全數招來!”

周掌櫃連忙磕頭懇求:“青天大老爺明鑑,我們知寶齋沒有萬友德這號人,只有小人府上的老管家叫萬友德。但是管家如今已經是六十歲高齡,小人念在他為了周家嘔心瀝血這麼多年,膝下無子女,身邊無妻兒,所以一直在小人家裡頤養天年,絕對不是知寶齋的什麼幫工啊!”

聽了這話,刑大人也犯起了嘀咕。

眼前的確是證據確鑿的情況,周掌櫃繼續抵賴也沒有用,若是抵死不認的話,那上了刑他也必然承受不住全數招來,那他又何苦來哉?

“刑大人明鑑,太子殿下明鑑!”萬嫂子一臉淚痕,也往地上叩了三個響頭:“民婦的男人分明就是在知寶齋做幫工的,如今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位周掌櫃卻還一再抵賴,民婦請求青天大老爺和太子殿下對周掌櫃用刑!”

“小人可以作證,萬友德的確是知寶齋的幫工,此人雖然平日裡不苟言笑,但是卻是踏實勤勞的人,這兩年沒少幫知寶齋做事,懇請青天大老爺幫忙尋找萬友德的下落!”灰衣小廝陳明很是時候的跟著磕頭附和。

青衣小廝一臉不解的看著陳明,緩緩道:“陳明,虧我一直覺得你這人是個眼光長遠的,卻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心思,萬友德什麼時候是知寶齋的幫工了,知寶齋自從大掌櫃接手之後全是賣身奴,什麼時候有過幫工了!?”

聽了青衣小廝的話,周掌櫃也是連連點頭:“青天大老爺,知寶齋自從半年多以前被新東家收購之後,由大掌櫃做主,知寶齋內所有的幫工跑腿就全都是賣身奴了。新東家念在草民對知寶齋勞苦功高的份兒上沒有要草民的賣身契,說起來,草民才是知寶齋內唯一的自由身,又何必為了知寶齋跟青天大老爺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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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亂哄哄的一片,兩方各執一詞,刑大人用力的拍了拍驚堂木,呵斥道:“肅靜!肅靜!”

直到堂下眾人跪好不再說話,刑大人便又轉頭看向宗政宇,道:“請問太子殿下,如此情景,該如何判斷?”

“你總問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府衙大人,”宗政宇一臉鬱悶的看向刑大人:“我不過是在路上被百姓攔路喊冤,所以才跑這一趟的而已。你該怎麼審案怎麼審案,不用管我。”

聽了宗政宇的話,刑大人便點了點頭,才要說話,卻見那婦人臉上露出淒涼欲絕的神色:“大人若是不能秉公辦案,那民婦賤命一條,也沒有必要獨留人世!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好心收留我那一兒一女!”

說完,婦人起身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可惜的是,公堂之上,兩邊都是拿著殺威棍的衙役,這萬嫂子不僅沒撞到主子,反而被衙役們一起按到了地上,不能動彈。

怕這萬嫂子又要咬舌自盡,不知道哪個衙役脫下了自己腳上的鞋子,眼疾手快一把塞進了萬嫂子的嘴裡……

等衙役們退散開來之後,萬嫂子已經被人捆得結結實實,嘴上還塞著一隻官靴,躺在地上著實可憐。

見狀,宗政宇不由得擰起了眉心。

刑大人這回倒是沒有看宗政宇,他也被這個突然要觸柱而亡的萬嫂子給攪得十分不爽,當即連拍好幾下驚堂木,厲聲喝道:“本案本官自有決斷,若是還有人想在公堂起亂的話,按律發配!”

“刑大人,”跪在一旁的周掌櫃突然開口:“小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或許能證明這婦人是在誣告!”

“嗯?”刑大人蹙起眉頭,當即道:“細細說來!”

“大約就是半個月前,也就是翰容夫人籌款重建難民村的前幾日,有人上門要收購我知寶齋,但是我們知寶齋半年前才換了新東家,如今經營狀況良好,自然是不肯的,之後三天兩頭就有人找我知寶齋的麻煩,小人覺得,這位自稱是萬嫂子的人,應該也是來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