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煥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五長老也是知道這一趟不好過了。一開始或許還端著師父的架子，這會兒已經黑了臉。
“小孟，你應該知道，童生島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不管對國家還是社稷，都不是好事！”五長老終於開始正經說話了，孟祁煥很是欣慰：“況且烈嵐國並不是真心實意歸順，想必你也清楚！”
“作為東翰國最大的情報、暗衛和保密部門，五長老應該擔心的是，童生島一旦被毀，東翰國皇帝會是什麼反應。”孟祁煥倒是不慌不忙：“況且童生島這麼多年來不斷從民間帶走小孩子的事兒……”
後面的話，不用明說，五長老也清楚。
一旦被百姓知道，這麼多年孩子們無故失蹤，朝廷查不到結果，只能把罪名推到拍花子的人頭上。殊不知這些年在童生島的壓迫下，拍花子的人已經少之又少。朝廷不會容忍有培養價值的孩子流落到山野之內，所以打擊的力度一年比一年大。
雖然說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但是每年失蹤人口不減反增，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現象。更別提朝廷每年都在自我誇讚，又搗毀了多少個拍花子團伙。
在這樣的強壓政策下，百姓們對朝廷的好感度不斷上升。若是被發現最大的拍花子團伙是朝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童生島願意派人過來談判的原因。
只要孟祁煥放棄搗毀童生島的決定，他們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
其中就包括給孟祁煥送女人。
“小孟，童生島也是你的家，難道你真的想毀了童生島，毀了你的家嗎？”五長老開始打感情牌了。
孟祁煥倒是毫不在意：“童生島那種地方要是能叫家的嗎？五長老說出這話的時候，不覺得滑稽嗎？”
五長老面色一凝：“要不是童生島你能有現在的一身本事嗎？”
“五長老說笑了，童生島若是規規矩矩傳道授業，本王自然不會說什麼。可童生島歷來幹的都是不規矩的事情，這一點，想必五長老比我更清楚。”孟祁煥說著，還十分輕鬆的拿起了茶杯啜飲了一口：“本王的身世，本王小時候不知道，五長老不可能不知道。我原本可以做一個富貴閒人，卻被帶進童生島，從小到我離島之日為止，沒有一天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小命，這樣的日子，你以為本王還會感恩你們的傳道授業嗎？”
“你……”五長老被氣得不輕：“當年奪嫡之戰諸多兇險，若不是你在童生島的話，你早沒命了！”
“沒命也好過不被童生島當人。”孟祁煥面容冷了下來：“奪嫡之戰即便是兇險，本王當年不過只是不懂事的孩子，難道我的皇兄們會連一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孩子都不放過嗎？”
“要不是童生島，你就有可能成為一個傀儡皇帝！”五長老氣得用手杖使勁跺了跺船板。
“五長老說笑了，傀儡皇帝也是皇帝不是嗎。”孟祁煥冷臉看著五長老：“況且你又怎麼知道，本王不願意當一個傀儡皇帝？”
“你且看我皇兄，如今雖天下人都讚歎凌雲帝英明神武，但是他不過四十來歲，就已經落了一身的隱疾。若是本王真當了個傀儡皇帝，且放權給底下人，樂得逍遙自在，難道還比不上在童生島的時候嗎？”
五長老愣是被孟祁煥的話給氣著了，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五長老此次前來，本王知道是為了拖延時間。海陣一破，童生島的訊息不出三日就能傳到國都，屆時東翰國派軍圍剿，打得就是本王逃不出去的主意。”孟祁煥把茶盞放到一旁，意味深長的看著五長老：“可五長老難道算得準，本王的計謀嗎？”
五長老黑著臉看著孟祁煥，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京郊五十萬大軍，統帥之權已經落到了三皇子手上。陛下子嗣單薄，自然不會希望僅存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兄弟鬩牆。而大皇子知道本王出身童生島，若是出軍包圍童生島的話，三皇子是唯一人選，你以為，大皇子會看著三皇子手中的力量壯大嗎？”
“早在本王離開國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童生島，本王要定了。”說完，孟祁煥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五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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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國都的時候，儘管情況緊急，可孟祁煥還是做了周全的準備。京郊大軍的各大將領都是孟祁煥這些年暗中培養起來的，沒有孟祁煥的命令，即便虎符在手，三皇子未必調動得了將士。
本來不過是為了前往遼畢烈東一行不被打擾，所以孟祁煥臨走前只交代了他們，若是局勢炙熱，便聽從凌雲帝的命令，暫且歸順三皇子麾下。
而凌雲帝為了平衡局勢，勢必不會讓三皇子獨自壯大。
拿下遼畢烈東的時候，孟祁煥已經寫信給三皇子，將這邊的功勞盡數落到了他的頭上。所以此時儘管朝堂之上支援大皇子的人也不少，但三皇子手裡握的是實打實的軍權。
若是再讓三皇子領兵攻打童生島，凌雲帝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當然，大皇子雖然有治世之才，也為了東翰國做了不少貢獻，再加上比起三皇子來說，此時的大皇子十分羸弱，所以凌雲帝必然會讓大皇子統兵。
但大皇子真的能使喚得動底下的人嗎，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沒有孟祁煥的命令，將士不會聽從大皇子。
凌雲帝就算是想在這時候調動駐邊軍，也會多加考量。
畢竟孟祁煥只不過是假意和遊牧部落和談，想把遼畢烈東這麼大的版圖和遊牧部落平分，是不可能的。當初打的就是誘敵深入的計策，要是沒估算錯的話，此時的遊牧部落，已經被收編大半。邊境還需要大量的人鎮守。
調動不了駐邊軍，凌雲帝也不會真的蠢到讓大皇子強行領兵京郊大軍。
比起政局安穩，童生島就不那麼重要了。
“你這是要毀了童生島啊！”五長老此時深感疲倦。雖然孟祁煥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是此時二人卻是兩個立場，這讓五長老一邊痛心，一邊猶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