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寒把鍋裡的滷肉都盛了出來，貼心的死了一塊下來，吹涼了餵給靈犀吃。
肉被燉得酥爛，滷味的響起全都沁到了肉裡，一口下去，汁水從肉中溢位，噴香滿懷。
“好吃好吃！”靈犀三口兩口把嘴裡的滷肉咽了下去，然後跳著小腳道：“靈犀還要靈犀還要！”
聽了這話，孟祁煥不由得也好奇了起來：“有這麼好吃嗎？靈犀平時可是很挑嘴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筷子挑了一塊肉塞進了嘴裡。
李月寒挑的肉全都是肥瘦相間的好肉，孟祁煥這一大塊更是極品五花，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一抿即爛，香氣溢滿口腔，讓孟祁煥甚至連誇讚的話都來不及說，顧不上剛出鍋的肉燙嘴，立刻又下了第二筷。
沐川咽了口口水湊了上來，眼巴巴的看著孟祁煥。
孟祁煥一邊燙得稀里嘩啦一邊挑了一塊肉放到一口空碗裡遞給了沐川，然後繼續跳著腳一邊被燙得“呼哧呼哧”，一邊停不下筷子。
見到他們仨這幅停不下來的模樣，李月寒忍不住笑了起來。
“喂，我這段時間也沒少肉給你們吃，怎麼一個二個跟饞肉饞了很久一樣的。”說著，李月寒把米飯端上了桌子。
沐川甚至都來不及搭話，立刻給自己裝了一碗噴香的大米飯，幾筷子夾了好幾塊上好五花，埋頭苦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不忘記騰出手來給靈犀裝了大半碗米飯，兄妹倆你爭我搶的吃著，米飯都飛到頭頂上去了。
“可真別說，”孟祁煥好歹是個成年人，不像兩個小崽子那樣不顧形象，所以稍微剋制一些：“我也算是吃過不少珍饈美食的人，但是這麼好吃的肉，我還是第一次吃到，噴香四溢，我都停不下來。”
聽了孟祁煥毫不掩飾的誇讚，李月寒心裡得意了起來。
這才算什麼。
要是有了醬油和米醋的靈魂加入，這鍋肉會更好吃！
這麼想著，李月寒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飯，不疾不徐的問道：“你說我這滷肉拿到鎮上去賣，能賣到銀子嗎？”
“賣不著。”孟祁煥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聽了這話，李月寒不樂意了：“你不是說很好吃嗎，那怎麼會賣不到銀子！”
“因為鎮上有錢人少，你得去縣裡頭賣。”孟祁煥說著，狼吞虎嚥完了第一碗飯，開始裝第二碗：“城裡雖然有錢人多，但是一來一回起碼兩日，不划算，去縣上的話，坐牛車一個多月時辰就能到了。縣上的大戶不少，鎮上基本都是我們這些村子裡的小泥腿子搬過去的。”
“鎮上這麼窮？”李月寒有些詫異：“既然鎮上窮，那為什麼大家還要往鎮上搬去啊？”
“那還不是為了離縣城越近越好。好歹是個鎮子，有城牆，山匪掃蕩的時候也有幾分抵抗力。不像村子裡，山匪要是下山掃蕩，基本就是蝗蟲過境，寸草不留，否則我們家怎麼有兩個窖子，其實啊，每家都有兩個。”
聽了孟祁煥的話，李月寒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吃過了飯，吃得肚子溜圓的孟祁煥麻利的收拾了碗筷，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衝著李月寒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和兩個小崽子把你準備賣錢的滷肉全吃了。”
聽了這話，李月寒挑了挑眉：“何止是滷肉全吃了啊，你們可是連一滴湯汁都沒給我剩，全拌飯吃了。”
“姐姐做飯太好吃了，靈犀還想吃……”靈犀捧著自己吃得圓滾滾的肚皮，一臉愜意道。
“你小心吃成了小胖豬豬。”沐川拍了拍自己同樣圓滾滾的大肚子，打了個飽嗝兒，然後拉著靈犀溜下了椅子：“叔叔，嬸嬸，我帶妹妹出去遛彎消食兒去啦！”
說完，不等李月寒有反應，孟祁煥立刻滿面春風的抬起頭：“去吧，最多一刻鍾就得回來啊！”
“好的嘞！”
說完，沐川拉著靈犀就出了廚房。
剩下李月寒跟孟祁煥獨處在這不算寬敞的空間裡，李月寒自己也有些尷尬：“那個……我先回房了。”
“你不是要做滷肉去賣嗎？”孟祁煥說著，去菜窖裡把他們從留清城回來的時候帶回來的那半扇豬給扛了出來：“不如現在就做吧，正好可以消化消化吃飽的肚子。”
聽了這話，李月寒有些無語：“是你沒吃過癮還想吃吧？”
被李月寒直接點破了心思的孟祁煥臉上有點發燒，但是卻毫不吝嗇的衝李月寒伸出了大拇指：“沒錯！因為太好吃了！”
沒想到孟祁煥會誇得這麼直接，李月寒一時語塞，不由得好笑道：“你還真是厚臉皮。”
“厚臉皮有肉吃，這臉皮厚得值得。”孟祁煥說著，麻利的開始庖丁。
見他下手乾脆利落，李月寒不由得託腮道：“要不說你是個獵戶，我都懷疑你是個屠夫了。”
“獵戶和屠夫本質上都一樣，反正都是得扒皮拆骨。誒你看，這半扇豬我們要不留一點兒給孩子們吃？”
“好啊。”李月寒說著，估算了一下要用多少香料，開始在自己的小簍子裡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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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配合極為默契。
李月寒配好香料後，孟祁煥也把半扇豬拆得差不多了。李月寒把豬肉焯水後開始熬湯色。
這個時候，香料的香味就逐漸濃郁了起來。
“我全然沒有想到有一天煮肉的時候空氣裡居然沒有一絲肉味也能饞得我直咽口水！”正在忙著燒火的孟祁煥目光渙散的看著灶前霧氣籠罩的李月寒，忍不住大聲的咽了口口水。
聽了這話，李月寒只覺得好笑。
還沒等她說話，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孟祁煥，你他娘的在做什麼好吃的，老子隔著半個村子都聞到香味了，整個村兒的娃娃們都嚷著要來你家吃飯了知道不！”
一個粗獷陌生的聲音傳來，李月寒回頭，只見一個眼如銅鈴的絡腮大漢一腳踏進了廚房裡。
渾身上下瀰漫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李月寒一時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