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不服老，前陣子皇后的身體不是不好嗎，所以我入宮看了一陣子。你看最近皇后的氣色是不是好多了？”谷老頭說著，雙手抄在袖子裡：“後來我尋思皇后比皇上年輕那麼多身子都出了問題，便也給皇上看了看，這才知道他這麼多年幾乎都只睡兩個時辰，身子早就累空了。”
“當時勸他休息一陣子，他怎麼也不聽，我出宮之後，他沒事兒就往我這兒跑幾趟，要麼讓我給他扎個針，要麼讓我給他看個脈象，我尋思這也不是女人安胎，這麼勤快的跑來跑去幹啥，而且自己也不休息。我就給他扎針的時候堵了他的血脈，算算日子今天也差不多該吐血了。”
聽了這話，李月寒一臉震驚：“皇上吐血是你做的手腳？”
“是啊，他要是這口血不吐出來，用不了多久估計就得早登極樂，這口血吐出來之後，只用好好養上一陣子，身體還是好的。”谷老頭一臉的“沒想到吧”的表情看著李月寒。
李月寒都市一個頭兩個大：“那怎麼宮裡的太醫都看不出來問題？”
“我做的手腳，能讓那幫庸才看出來嗎？”谷老頭滿臉得意。
“谷大夫，”李月寒認真的看著谷老頭道：“這話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
“懂得懂得，老頭我也是在宮裡呆過的，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放心啊，我只跟你說了，連皇帝都不會知道！”說完，谷老頭打了個哈欠：“我眯一會兒，進了宮門喊我就成。”
說完，谷老頭腦袋一歪，就閉著眼睛睡了。
李月寒坐在馬車上整個人都十分凌亂。
谷老頭也太膽大了，要是這事兒讓別人知道了，哪怕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怕也會被人找機會害上一手。
還好凌雲帝出來找谷老頭都是偷偷的來，否則這事兒難免不會有好事之人想到他的頭上。
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李月寒也都知道了，宗政宇現在自顧不暇，孟祁煥過兩三天就會回來，孩子們在萬佛寺每日跟著圓空住持學習佛法，一切都很平靜。
宗政清雖然匿名寫了幾篇文章在坊市裡流傳，大多數都是罵她的話，倒是不敢直接說異星的事情，這讓李月寒很是放心。
帶著腦袋裡一籮筐的煩悶，李月寒和谷老頭進了皇宮。
抵達養心殿的時候，凌雲帝還沒醒過來，反而看起來越睡越深沉了。而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湊在一起，幾個花白的腦袋對著看醫書，誰也不敢輕易的給凌雲帝下診斷。
畢竟皇后說了，要是診錯了，皇上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是全家掉腦袋的事情。
慕王妃一直在皇后身邊安撫她，畢竟她身子也不好，前陣子病的厲害，如今也沒有好全，剛剛還險些氣昏過去了。而且她越是這麼恐嚇太醫們，他們就越不敢輕易的給凌雲帝看病，這反而會耽誤病情。
但是皇后關心則亂，哪怕慕王妃盡力的安撫了，可她還是咬牙不松，這讓太醫們害怕極了。
天色擦黑的時候，李月寒終於帶著谷老頭來到了養心殿。
太醫院裡是有人認得谷老頭的，見到他出現在這裡，個個兒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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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先生已經不是太醫院的人了，祁王妃這個時候把他帶進來，難道是想趁著陛下病重做什麼嗎？”有膽子大的人馬上提出了質疑。
李月寒看了他一眼，腦袋裡搜尋了一下這張臉，隨後想起來這人曾經是太子府上的府醫，後來經過太子舉薦才入宮當的太醫。
這麼一說，是太子的人沒錯了。
“讓開，”李月寒面色冷然：“本王妃沒工夫和你廢話！”
“王妃這話說得蹊蹺，大家都在為陛下的病情忙碌，王妃不過王府內眷，怎麼就比我們這些太醫還忙了？”說著，那人還抬了抬頭，刻意將“太醫”兩個字咬得及重。
一臉還沒睡醒的谷老頭這會兒看了他一眼，隨後冷笑兩聲道：“好忙哦，忙了一天了，還不知道陛下是因何吐血昏迷。”
“你什麼意思！”
“老夫沒說話啊，你怎麼突然兇老夫！老夫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人嚇唬！”谷老頭裝出了一臉害怕的樣子，還故意往李月寒身後躲了躲。
聽見外面的動靜，皇后和慕王妃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皇后的臉立刻冷了：“趙太醫，你是用嘴給人看病的嗎？”
“皇后息怒。”趙太醫馬上跪了下來：“微臣只是見祁王妃帶了宮外的人過來，為陛下身體著想才出言阻止，畢竟太醫院裡的太醫們醫術超凡，哪裡是宮外之人比得上的。且谷先生早年就已經被太醫院除名，這樣醫術不精沽名釣譽之輩，怎麼能入宮為陛下診脈！”
“放肆！”皇后叱道：“你身為太醫院的大夫，在這個時候不僅不專心給陛下診斷，還有空在這裡管這些陳年舊事，本宮看你才是那個醫術不精沽名釣譽之輩！來人！拖下去！扒了這身官服，丟出宮去！”
說完，皇后不理會趙太醫的求饒，轉而看向谷老頭，聲音都柔和了不少：“谷大夫，有勞了。”
“皇后言重了。”扯完虎皮做大旗的谷老頭有模有樣的衝皇后行了一禮之後，跟著她就進了內殿。
慕王妃留下來和李月寒在一起，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道：“我怎麼覺得谷大夫好像在看戲？”
“他可不是看戲，”李月寒抿了抿嘴唇：“他剛剛看到你和皇后出來了，這是在演戲呢。”
聽了這話，慕王妃一愣，隨後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如此說來，他應當是對皇上的病情胸有成竹了，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演戲。”
“可能是吧。”李月寒可不敢告訴慕王妃凌雲帝之所以吐血昏迷，都是谷老頭搞的鬼……
養心殿內，谷老頭給凌雲帝看了脈之後，又在那裡罵罵咧咧的把太醫院數落了個透透的，然後從藥箱裡掏出兩個黑色的瓷瓶，挑了一根銀針，做足了小心翼翼的姿態之後，銀針從凌雲帝的耳後刺進去，放了一些血出來之後，從瓷瓶裡倒了兩枚藥丸在手心裡碾碎，敷在了凌雲帝的耳後。
才一會兒的功夫，凌雲帝就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耳後，隨後帶著濃重睡意的聲音響起：“小如子，天熱了，有蚊子了，趕緊給朕打扇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