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英華自己無知無覺。
所以看到眾人的一驚一乍的反應，他訝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怎麼了？我只感覺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過來身上的氣息浮躁了一些，再無其他變化。”
“哦對了，方才下樓，客棧的人看我眼神好像也不太對。”
何止不太對！正常人看到雙目異樣赤紅的齊英華，都下意識覺得恐懼害怕，認為他是異類。
張凡皺著眉把齊英華拉上樓，“我來給診診脈。”
“醒過來後除了氣息浮躁，沒有什麼具體的渴望症狀？”
“若硬要說想什麼渴望……大概就是瘋狂想戰鬥，血氣上湧，看什麼都有些不順眼，有種橫衝直撞要破壞的衝動。”
“不過我認為這尚在可控範圍，不足為慮。”
齊英華說得輕描淡寫，卻叫後面跟上來的秦靈薇眾人暗自震驚。
“果然是你體內魔血在躁動。”
張凡說到這兒，就想罵一聲馮宣。
醫術不精還敢亂研究魔血，直接把齊英華刺激得半魔體體質從隱藏變為顯性。
平白給他們在仙牛州的行動新增麻煩。
“一會兒我給你煉製一條眼帶，除了見到醫皇鄧仙芝，你不能摘下來。”
張凡話語一落，齊英華就乖巧地點頭。
“好，不就是戴條眼帶，恩人說的話我一定聽。”
轉過頭，齊英華又不禁好奇眾人的去向。
“方才我睡著的時候，你們都去幹什麼了？”
“是打聽那個醫皇的下落麼？抽我血做研究的醫皇四弟子沒告訴你們醫皇在哪？”
這時一名古家族人冷笑著插嘴。
“甭提了，那個馮宣，根本和他的管家是一丘之貉。”
“醉心研究，還縱容手下堂而皇之行兇。”
“他根本不知道醫皇的下落，就忽悠我們帶你去他的醫廬。”
“在把你拉進診療室單獨研究魔血的時候，那個腦滿腸肥的管家馮祿就對我們下明玉草的毒，幸好張凡前輩發現的快，才沒叫他得逞。”
“本來張凡前輩的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明玉草毒給馮祿灌下去，馮宣居然在我們走後救了他，以至於晚上憂愁谷的人以提供醫皇下落為引，把張凡前輩騙了出去，差點又著了馮祿的道。”
齊英華一聽，立時臉色一變，露出殺氣騰騰的狠意。
“什麼？那馮宣和馮祿居然敢如此對我恩人？該死！”
“你忘了我剛說什麼了？壓制殺氣，平心靜神。”
張凡快速點了齊英華幾個大穴，封住他的修為，免得他一時控制不住魔血上湧，真上趕著去殺人。
齊英華真氣一洩，滿臉赧然地坐回原處。
“對不起，恩人。”
“無事，只是你的自制力有待加強，什麼時候像我一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就算魔血躁動，你也能輕而易舉克服。”
聽完張凡的教誨，齊英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會的，請恩人放心。”
這邊張凡還在蹙眉，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聯絡鄧仙芝，忽然客棧老闆一臉激動地迎著一名外表冷肅的青年走入。
“客官，您要的醫皇大人的訊息，幸不辱命，我把人給您請來了。”
“這位就是醫皇鄧仙芝？”
秦靈薇好奇的話語下，掩不住的詫異。
在張凡他們口中，醫皇應該是很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青年看起來外表如此年輕。
而且一身冷氣，感覺他人走入進來，房間的溫度都自動下降，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
張凡看了青年一眼，就道：“他不是鄧仙芝，大概還是鄧仙芝的弟子。”
青年不帶任何溫度的視線環掃過全場，才頷首自報家門。
“誰是張凡？吾名雲嵐，奉家師醫皇尊駕之命，特來有請。”
鄭家、古家族人聞言，無不驚異對視一眼，議論紛紛。
“竟是醫皇大弟子雲嵐親至有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前輩，我們跟您一道去吧。”
兩族人蠢蠢欲動。
誰不想見大名鼎鼎的醫皇。
萬一套熟了交情，得到醫皇的青眼，那就等於多得一條命，日後在修真界差不多橫著走了。
但張凡卻不給他們套近乎的機會。
人多礙事，況且齊英華身上的魔血躁動不解決，多少人去了也白搭。
一個眼神壓下所有人的躁動，張凡站起來，拉著齊英華一起。
“我們跟你一塊去見醫皇。”
平日聽慣了仙牛州眾人對師尊的敬稱，猛不丁來個毫不客氣的，張凡頓時得到雲嵐一個眼神。
張凡毫不在意。
他的年齡算起來比醫皇還大一倍，醫皇跟誰談輩分都談不到他的頭上。
不過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全仙牛州修真者都嚮往的醫皇鄧仙芝，人竟是就在這邊界小城裡。
頗具地氣的四合院中。
青煙嫋嫋，僕從安靜有序地穿梭在院落之中，麻利地準備晚飯事宜。
藥香伴隨著飯菜香氣一同傳來，充滿人間煙火的氣息，立時沖淡了醫皇之稱給人的距離感。
齊英華一臉驚歎，待跟著張凡和雲嵐，步入醫皇的藥房，看到那名童顏鶴髮，仙風道骨的人時，又不禁張大嘴巴。
“這就是醫皇？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名活了兩千五百年的洞虛期大能。”
“學醫的總是特別擅長保養，何況是鄧仙芝這樣以醫入道者。”
張凡神色淡淡，一副他見怪不怪的樣子。
他自己都活了五千年，樣子還是那麼年輕，叫誰都以為能在他頭上撒野，還不是一樣。
常駐的容顏，有時候未必是好事，反倒是負累，他倒寧可再長成熟一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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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轉眼千年不見，你的態度還是這麼不客氣。”
鄧仙芝放下手中醫書，輕聲一嘆，揮退雲嵐，像嘮家常一樣無奈地道。
跟老熟人說話，自不必客套沒完。
張凡果斷直入主題。
“這個小娃娃，你幫我看看他的魔血上湧症狀能否治好。”
“最近人魔關係愈發敏感，總不能叫他頂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四處走。”
“哦？魔血？”
鄧仙芝果然來了興趣，走到齊英華身邊打量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