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雲客棧，眾人立馬圍了上來。
“怎麼樣，醫皇有沒有給齊英華看好？”
“齊英華，你感覺怎麼樣啊？”
齊英華看了張凡一眼，張凡點點頭，他才搖頭直言。
“醫皇也覺得我這種狀況十分棘手，說是無可奈何。”
打孃胎帶出來的毛病，除非給他換血，否則怎能一次治標治本？
最讓齊英華感到無望的是他這體質還是把雙刃劍，一旦落入天啟高層手上，一定會放幹他全身的血，不榨幹最後一滴價值決不罷休。
想想就太可怕了。
齊英華更打定主意要抱住恩人大腿，寧死也不動搖。
眾人聞言，頓時失望了。
“那可是醫皇啊，如果醫皇也對齊英華的情況束手無策……那他這副樣子，以後該如何在外行走？”
張凡淡淡地道：“醫皇沒辦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沒辦法。”
“何況他只是眼睛有異於常人，拿條眼帶蒙上便是，算不得什麼大問題。”
似乎被張凡不論何時都很淡定的氣場感染，眾人對視一眼，心想也確實如此。
大夥也就不再追究這個，轉而好奇另一件事。
“齊英華，你和張凡前輩一起見到了醫皇鄧仙芝，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是不是鬚髮皆白，垂垂老矣的老學究？”
“他的醫術，真有傳聞中那麼高明？”
醫皇醫術是值得肯定的，都不用抽血，診斷了一個時辰就發現他的體質異常。
至於他的人……撇開冷心冷情這點不談，還是長得很美貌，超乎眾人想象。
齊英華想著想著，神思不由偏移到那四合院裡的醫皇本人身上。
其他人訝異地看著他忽然走神，愈發對醫皇好奇起來。
在眾人抓心撓肺想打探更多關於醫皇的事時，張凡一句話打消了他們的蠢蠢欲動。
“時間不早了，我們在仙牛州已經耽誤了兩天，既然鄧仙芝沒辦法救齊英華，我們該快點啟程去蓬萊靈州。”
“那等明天清晨就出發吧。”秦靈薇說道。
想想就要見到自家族人，鄭家和古家的人也紛紛喜出望外，沒了探究醫皇的心思。
眾人各回房間，秦靈薇卻不經意間一瞥，發現張凡眉頭微蹙，像是有心事。
她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轉身詢問張凡。
“方便我進去聊聊麼？”
“這又不是我家，你隨意。”
張凡挑眉，轉身回房坐下。
然後，不等秦靈薇問出來，他就將醫皇鄧仙芝說過的話，又給她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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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靈薇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複雜如此。
“照這樣說來，齊英華的症狀不僅無法根本上解決，還極有可能成為旁人攻訐你的把柄？”
“事態果然變得嚴峻了。”
張凡嗯了一聲，“正因此，我才想快點把他送到蓬萊靈州，讓鄭靈風代為照顧。”
“只要他呆在鄭家，隱世不出，安心磨練修為，我想天啟高層不可能神通廣大把手伸到那邊。”
“但保不齊會出現意外是麼？”
秦靈薇何等聰慧，從寥寥數語就看出張凡心中真正的症結所在。
張凡嘆息一聲。
“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天有不測風雲，人豈能盡避之。”
“集結七州之力前，我首要保障齊英華的安危，其次便是鄭家。”
“必須率先團結起賀蘭州六大家族的力量，才好保證鄭家在七州聯盟中的話語權。”
介時，誰想動齊英華，如若他分身不暇，鄭家自己就可以擰成一股繩，把那些不平的聲音壓下去。
“你也算是為他們殫精竭慮，可為什麼方才不跟他們直說？”
秦靈薇感嘆完後，不禁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人心不齊，隨時可能生出變數。”
張凡搖頭，慨然一嘆。
“像仙牛州這樣，內部繁榮，一葉障目看不到外界險峻情況的修真者不知凡幾。”
“就算是賀蘭州更逃過一劫的六大家族，保不齊也存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獨善其身的念頭。”
“真叫他們知道齊英華的體質有異，或許能成為魔界攻破凡俗界的鑰匙，他們自會毫不猶豫捨棄齊英華。”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或許當初我救他的時候，沒想這麼多，但相處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
人生而平等，每個人掙扎求存，都有自己活於這世間的意義。
除非必要，他不想殘忍地剝奪齊英華鮮活的生命，遑論對著那張酷似昔日摯友的臉。
“唉……”說再多，也抵不過一聲嘆息。
秦靈薇站起來，拍拍張凡的肩膀。
美眸專注地凝視著張凡，她揚起一抹純淨的笑意。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不用過於為難。”
“明日我們啟程，與鄭家家主他們會合，就即刻趕往蓬萊靈州，嚴密封鎖齊英華的訊息。”
“這事多瞞一時是一時，總不能叫你的一番心血白費。”
站在局外人的立場，秦靈薇一個普通人算是看得最通透的了。
張凡回頭看進她盛滿溫情的美眸，輕撫柔荑。
“幸虧有你在身邊開導，我心情好多了。”
“那就讓我多在你身邊留一段時間。”秦靈薇藉機討巧要求道。
一提到原則，張凡就板起臉。
“不行，這點沒的商量。”
“唉，為什麼張凡你總是這麼無情。”
秦靈薇搖搖頭，也習慣了張凡不冷不熱的性子，扼腕一嘆，走回自己房間。
兩邊房門都關上之時，走廊閃過一道人影。
血色瞳眸，在黑暗中隱隱湧上淚光。
“恩人如此為難，還一心為我顧慮周全，我又豈能讓他失望。”
“不管是誰，想踐踏鄭家帶走我，都要做好死的準備！”
殺氣轉瞬即逝，不欲被張凡發覺他悄悄偷聽，齊英華快速撕裂空間，跑回自己房間。
殊不知，他前腳剛走開，後腳張凡的房門就敞開一條縫隙，透出幽幽一聲嘆。
“痴兒，是怕我給你扔下嗎？真是跟曾經的洛寒一樣傻。”
張凡望向窗外的天空，總覺得不久的將來，整個修真界的天，都得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