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並不知道餘明笙心裡想的是什麼，只覺得這人今天格外的面目可憎。
“你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現在，你該走了。”她道。
餘明笙點頭，離開餐廳之前猶豫了一下：“你爺爺的墓……”
“他不會想見到你，你滾吧。”
林蔚然不想再生事端。
即便這人去墓前痛哭流涕地道歉，那也只是演戲而已。
爺爺生前最討厭的，就是虛偽的人。
回想起那時爺爺阻止自己嫁給餘明笙，說他不是個好人，更不會是個好丈夫，林蔚然心裡就難受至極。
自己為什麼沒有相信爺爺的話，為什麼還是執意和餘明笙結了婚？
不必說，那天爺爺突然進醫院急診室，一定和餘明笙有關。
即便餘明笙沒有故意把爺爺氣倒，也一定說過一些過分的話。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傅桐欣在林蔚然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
林蔚然揉了揉額角。
她有些苦惱，如果書房有監控錄影該有多好，就能記錄下餘明笙的一言一行，知道他到底做過什麼樣過分的事。
可是沒有。
這件事，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這世上，只有餘明笙知道他當初做過什麼，可他說的是真是假，林蔚然分辨不清。
“聽說他手裡的那些股票都暴跌了，你打算讓他賠得連褲衩都不剩，還是打算就這麼輕易放他離開？”傅桐欣問。
林蔚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渣男。
可困獸猶鬥，她不喜歡給看靳默澤招惹麻煩。
作為她多年的閨蜜，傅桐欣一眼就看出了她擔憂的是什麼：“你別擔心你家靳少會嫌麻煩，幫自己的老婆，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想做什麼，直接告訴他就是了，他一定會幫你。”
“桐欣，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林蔚然忍不住問。
“有什麼奇怪的？”傅桐欣不明所以。
“你不奇怪，靳默澤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嗎？”林蔚然不相信傅桐欣沒有懷疑過。
之前，自己從沒跟傅桐欣說起過靳默澤這個男人。
突然之間就領證結婚，按理說，心裡起疑才正常，不懷疑反而有些奇怪。
“大概是一見鍾情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他對你一見鍾情，還是你對他一見鍾情。”傅桐欣撇了撇嘴答。
還真不是一見鍾情……
林蔚然聞言哭笑不得：“哪有那麼簡單？”
“在我看來就很簡單，感情一開始不都是見色起心嗎？準是他這個霸道總裁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被你的獨特所吸引，然後就很快愛上了你……”傅桐欣繼續往下說。
“你以為這是在演電視劇嗎？”林蔚然忍俊不禁，打斷了她的話。
“藝術取材於生活嘛，電視劇裡演的，現實生活中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傅桐欣覺得自己說的並沒有錯。
“其實靳默澤有嚴重的潔癖，而且，他沒有辦法忍受任何女人的靠近。”林蔚然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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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屬於她要保密的內容，靳默澤身邊的工作人員，大多數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什麼？”傅桐欣聽得有些吃驚，“還有這樣的事？”
林蔚然點點頭：“我沒騙你。”
說著，起了一點小小的壞心：“下次你試試看靠近他，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就知道了。”
“才不要，”傅桐欣看出她在使壞，“萬一他一個過肩摔把我摔出去了怎麼辦？那豈不是太丟人了……”
說著說著，她突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之前我看到你挽過他的肩膀，他怎麼不排斥你？”
“他唯一一個不排斥的女人，就是我。”林蔚然解釋。
“還有這種事？”傅桐欣愈發狐疑，“你確定這不是他泡你的藉口？”
“他身邊的確沒出現過什麼女人，當然，家裡的傭人除外。”林蔚然道。
靳默澤這種人，沒有必要用這樣的藉口來讓自己留意他，喜歡他。
如果他一開始就想要泡自己，可以有一百種、一千種更好的辦法。
“那他小時候是怎麼長大的，總不會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能碰吧？”傅桐欣總覺得似乎有哪裡解釋不通。
林蔚然搖了搖頭：“這個我問過家裡的傭人，傭人說他這毛病不是大小就有的。”
“那是怎麼回事？”傅桐欣聽得不解，“要是不是從小就有的，總該有個誘因吧？”
林蔚然沉默了一下：“我也打聽過究竟是什麼誘因導致的這種疾病，但醫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說實話，這屬於心理疾病，這種病的誘因很多。”
“那你有沒有問過他的家人？”傅桐欣十分好奇。
林蔚然搖頭：“我只問過別墅裡的傭人鄭媽，鄭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有事情瞞著我，大概是不想讓我知道吧……”
“那……你們兩個的夫妻生活怎麼樣？”傅桐欣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林蔚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別害羞嘛，我很好奇呀。”傅桐欣笑著打趣。
“餐廳一會兒該開門了，你還是快去後廚準備去吧。”林蔚然指了指門口那塊“暫停營業”的牌子。
因為林蔚然要在這裡和餘明笙見面，傅桐欣把餐廳清空，暫停營業了半天。
林蔚然對這個閨蜜是很感激的，在關鍵的時候，傅桐欣總能幫到自己一些忙，而且傅桐欣幫忙從不計較什麼回報。
“你知不知道你其實挺傻的，”傅桐欣去後廚之前，嘆了口氣，認真朝林蔚然道，“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會接受這樣的男人……畢竟這屬於心理疾病，誰知道他之前經歷過什麼？如果是一些不好的事，可能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痊癒。”
說著，擺了擺手；“哎，不說這個了，總歸拜託了餘明笙這個渣男，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的確是件好事。
林蔚然看著桌上那只籠子裡的倉鼠，倉鼠是餘明笙留下沒有帶走的。
看上去和之前的那只，一樣呆萌。
只是顏色和大小，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