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有點虛，好在靳默澤沒有細問：“查到什麼了？”
“查到……你好像和尹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林蔚然沒說私家偵探的事。
這事有點複雜，弄不好可能要被靳默澤誤會。
請私家偵探一開始是為了查西餐廳被人扔進了倉鼠的事，後來查著查著，就查到了靳默澤的頭上。
說起來，那個僱人扔倉鼠的女人，八成是靳默澤的迷妹。
不過現在沒有確切的線索，所以即便跟靳默澤說了，也沒用。
他的迷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他個個都記得，那自己恐怕得跟他離婚。
“是有很多生意上的來往。”靳默澤點了點頭。
他沒繼續說下去，是因為尹心遙已經死了。
如果尹心遙還活著，那麼這件事當然不能瞞著林蔚然。
可人過世了，對他和林蔚然之間的感情再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所以又何必再提？
“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林蔚然打定了主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靳默澤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個小女人果然性子倔，要是旁人，是不敢這麼在他面前接二連三發問的。
不過她這麼做，他倒是很喜歡。
他不喜歡的是她太正兒八經，太不敢靠近自己，不敢和自己有太多的交集。
反而是這種任性的樣子，落在他眼裡，讓他心生愉悅。
“我和尹家小姐，訂過婚。”靳默澤答。
林蔚然早就猜到大抵會是這樣，她原本只是以為靳默澤和尹家小姐談過戀愛，沒想到他居然還跟人訂過婚。
“那個和你訂過婚的人，就是你秘書尹裴筠的表姐？”她接著問。
靳默澤點頭。
林蔚然徹底明白過來。
難怪尹裴筠提起那個表姐的時候，靳默澤的神色會和平時有些不同。
“你喜歡她嗎？”她脫口而出了一個蠢問題。
問完，自己都覺得尷尬。
如果不喜歡，怎麼可能會訂婚？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靳默澤搖頭：“談不上喜歡，商業聯姻，沒有很深的感情。”
這話說出來有那麼點渣。
事實卻是，靳默澤和尹心遙訂婚那會兒，兩人才見過四五次面而已，訂婚之後為了增進感情，他帶著尹心遙來過這個島嶼度假，然而兩人之間依舊像是隔了一層什麼。
尹心遙是個很安靜的大家閨秀，性格並不熱情開朗，長相偏成熟，不過五官姣好，這樣的女人，按理說是不缺人追求的。
靳默澤是一個性格冷冰冰的人，和尹心遙這種大家閨秀之間自然擦不出什麼火花。
就在兩人快要結婚的時候，發生了一場車禍，尹心遙死了，靳默澤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可愧疚是愧疚，他無法欺騙自己說，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這樣是對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對他自己內心的不尊重。
原來是商業聯姻……
林蔚然狐疑：“那你們為什麼會分開？”
靳默澤搖頭：“沒事分開，她出了一場車禍，去世了。”
林蔚然聽得怔了一下。
車禍去世？
這麼說，這個叫尹心遙的人，應該是靳默澤的白月光了？
靳默澤對白月光的家族大力扶持，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自己心裡為什麼會有那麼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很不是滋味。
林蔚然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和一個死人競爭的，正因為尹心遙已經過世，所以在靳默澤心裡佔有的那一席之地，是別人都無法取代的。
這道理，她很清楚。
“你放心，我不會無理取鬧，這件事你既然已經告訴我了，我就不會再問起。”她說道。
靳默澤看到了這小女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他不明白，她究竟是在為什麼失落。
“以後不要再查尹家的事了。”他開口。
林蔚然點頭。
心想自己要是再查下去，保不齊靳默澤會要生氣。
罷了，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他和這個白月光之間的過往就不用再查了。
查下去，也是給自己添堵……
“尹家沒有繼承人，又經歷了幾次金融風暴，現在的光景大不如前，尹心遙的表妹原本也是千金小姐，現在卻要來給我當秘書，可見現在的尹氏集團已經岌岌可危。”靳默澤道。
有他的幫助，尹氏集團應該今非昔比，如虎添翼才對。
可尹氏內部有一筆爛賬，之前尹氏集團成立的時候，尹家家主就任人唯親，後來各個環節都出了問題，就這麼一直帶著種種問題，把尹氏集團的生意維持到了今天。
一切早就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臨界點，是靳默澤一次次把尹家從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畢竟沒有娶尹心遙，不打算插手尹家的家事。
該勸的他早已經讓助理勸了，該傳達的訊息也早就傳達了，可尹氏那邊不為所動，靳默澤也就不再繼續從內部替尹氏解決問題了。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尹家並不算是一匹瘦死的駱駝，在暗流洶湧的北市，尹家這兩年甚至都壓根排不進北市大家族的前十。
“我知道了。”林蔚然沒有鬧小脾氣，她只是為靳默澤覺得不值。
尹心遙固然是他的恩人，尹氏集團卻和他無關。
他想要報答尹心遙，其實不是沒有另外的方法可用。
可把尹心遙的表妹留在身邊當秘書這種事……要不是林蔚然對他的恐女症一清二楚，恐怕都要以為他這是居心不良，想要對尹裴筠下手了。
“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一些你的事？”靳默澤問。
這打臉打得……剛才是誰說不要道歉不要說謝謝，更不要要求他人的回報？
林蔚然覺得自己是在是受到了來自靳默澤的心靈暴擊，得，這個男人智商超群，情商卻是實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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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事你都已經知道了，沒什麼好說的。”回想自己這小半生，林蔚然覺得乏善可陳。
她是個嬌養著的大小姐，嫁人前後都沒吃過什麼苦，直到嫁給餘明笙之後，她才隱隱發現不對。
每天待在別墅裡，像是一隻金絲籠中雀，實在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