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的自述——
我是今朝。
今年四歲。
如今已經在看管所待了兩個月。
家裡人隔三差五都會來給我送信件。
爸爸是一個話不多的人。
哥哥則是一個廢話有點多,但是卻不愛寫字的人。
而奶奶,已然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紀,寫書信都是要旁人代筆。
我收到最多的信件,是來自媽媽。
媽媽很溫柔,一直在信中告訴我,她很愛很愛我。
這一次的事情,只希望我能夠在裡面學習生命的可貴。
我年紀還小,不懂媽媽的苦口婆心。
但我卻知道媽媽身體不好。
我若是不乖巧,媽媽會難過,身體會更差。
這樣,爸爸哥哥都會心疼,而我……也會心疼。
於是,我給媽媽回覆的信件裡,都只說看管所的好。
這裡的阿姨對我很好,經常誇我漂亮。
這裡的送飯的姐姐,也會因為我過分可愛,而給我多一些。
但看管所哪裡會是那麼好的地方。
這裡住著的都是很兇狠壞的女孩子們。
她們比我長得高,比我長得壯,所以時常欺負我。
我只當他們是嫉妒我可愛,嫉妒我漂亮,並沒有與她們爭什麼。
何況,我知道我的媽媽肯定不希望我變壞。
我一直朝著媽媽想要的女兒的模樣努力著。
直至,我聽到了看守的阿姨聊天。
他們說,我的信件都來自於教管所的代筆。
因為我是問題兒童,她們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我聽話乖巧。
而我的媽媽,根本就沒有給我寫過信。
所有的信件,都是彷造的。
我心想,這怎麼可能呢,那明明是媽媽的字跡。
但看守的阿姨又說:“其實母愛是最能治癒孩子的,我卻不知道今朝的母親怎麼能那麼的心狠,不給配合我們的工作寫信就算了, 竟然還寫了那些個惡毒的話來刺激孩子幼小的心靈。”
看守阿姨聊著天,多是在說媽媽的壞話。
我聽著,等著……
等到了看守的阿姨遺落了媽媽的信件。
這封信件裡面,寫滿了詛咒和惡毒的話。
每一個字,都像是針扎在我的心臟上。
我疼的根本說不上話來。
“今朝,你是殺人犯,作為殺人犯的你進去一年實在是太輕鬆了,你應該在裡面呆一輩子,否則怎麼能夠對得起那幾條鮮活的生命呢,我以有你這樣的女兒為恥辱……”
後面還有好多話。
那是來自媽媽的筆記。
那天晚上,我沒有哭。
我反而是讓一直欺負自己的同寢室女頭目,哭了一個震天響。
我用棒槌狠狠的揍了那個女頭目一頓。
加之我磨出來的尖刀,讓其他人也不敢輕易幫忙。
等到了白天,有看守阿姨管著,女頭目想報仇,頻頻威脅我。
我則是利用白天在場外活動的空閒,找到了雜草地裡面的致幻草。
這種東西,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人昏迷。
我對藥理幾乎沒有怎麼學過,全部來源於天賦。
就好像她天生就懂醫藥方面的東西。
我用起致幻草來,得心應手。
就在她們想對我群毆的時候,我將她們都放倒了。
我塞住了她們的嘴巴,將她們捆綁起來。
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用簽字筆留下了一個記號。
趁著半夜沒有人看守的機會。
我讓她們學會了什麼叫做服從。
但我畢竟還小。
管理總是不能很好。
導致兩個女孩兒被其他人摁死在了水庫中。
我知道,爸媽肯定會很快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找我談話。
但是並沒有……
所有的孩子都被父母約見談話過,除了我。
我是君家的女兒,但君家的女兒如今……過得連畜生都不如。
看守阿姨看著我的時候,常常嘆息:“這孩子怎麼能這麼可憐呢,父母都不要了,以後阿姨對你好行不行,以後我疼你。”
看守阿姨很好。
總是帶我吃喝玩鬧。
即便我闖了禍,也不懲罰我。
這讓我的性格越發囂張起來。
但凡進來一個新人,我都會讓她對我進行禮拜。
我的惡名傳出去了。
可我一點兒不知道。
看守阿姨一直很溫柔。
每當我覺得自己都有些過分的時候,看守阿姨只說:“今朝,在這裡,你可以大膽的做自己,你沒有錯 ,錯的是她們。”
我一度將這句話奉為人生名言。
只有愛我的人,才會包容我。
而我也只愛那些愛我的人。
便是連媽媽,都不見得是我愛的……
那是的我, 真的太小了, 根本不理會有一種東西,叫做“捧殺”!
看守阿姨,一直對我進行捧殺。
以至於後來就發展成為了,任何人來見我,我都拒絕。
即便我在裡面,都聽到了來自外面媽媽的哭聲,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我的心,彷若是石頭做的一般了。
那時,我只信看守阿姨說的話。
“今朝,你很好,不好的是她們,包括你的母親在內,她也不能理解你,但是我可以,不要離開我好嗎?”
“可是媽媽她……”
“放心吧,她那只是演戲給你父親看的,不過是想博得你父親更多的愛而已,你看,她為了你父親的愛,甚至於將你送到這裡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人間地獄,她若真愛你,就不會將你送進來,忘了她吧,我最愛你。”
是啊,看守阿姨最愛我。
愛到讓我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母親。
直至時間過去兩年。
君家的人要讓我出來,我一直在拒絕。
甚至不斷的闖禍。
即便又出現了了兩條人命摁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為所動。
直到第三年。
大伯君日照動用了自己的關係,強制性和我見面,我才發現……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大伯說:“我愛上了一個人,需要很多的錢,只有你父親能幫我,但對你父親來說,你母親尤其的重要,可對你母親來說,你又是最重要的那個,就連你的哥哥都要排邊上去,今朝,任性了兩年,足夠了,跟我回去。”
我冷笑告訴大伯:“別跟我說回去的話,那只是母親為了博取父親愛的一種手段罷了,我回去只會打擾她。”
大伯聽完我說的那些就生氣了。
“誰叫你的這些混賬話,那是你的母親,生你養你,在最為難時刻都忍不下心拋棄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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