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的話再度響起，白正青看了看白老婆子，又看了看白正山，“三……皇上，她到底是我母親……”
“她不配！”
白正山打斷白正青的話，走到白正弘面前，“賤種換門廳，也改變了骨血裡的低賤，我能忍到現在，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
莫大恩典？！
“哈哈……果然是皇家的血脈啊！這麼多年，看著老實，不言不語，想不到狠起來，真是一點餘地都沒有啊！”
白老婆子大笑的說著，突然癱在了地上，低低的哭笑了，“算錯了，算錯了，全都算錯了……”
“蠻牛，把這孽種和賤婦給我抓起來！”
白鷺洲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說出了這幾個字。
“白鷺洲，你敢……”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娘，都是我娘！”
不等白老婆子維護，白正弘已經開始推卸責任，爬起來就想跑。
蠻牛冷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著白正弘，抬手一揮，手刀下去，白正弘應聲倒地。
白鷺洲深深的呼吸一下，這才伸手給蠻牛，“扶我起來！”
“大哥，我來！”
“大哥，我來！”
白鷺寒和白鷺斌齊齊應聲，對視一眼，雖然有些尷尬，還是一起過去，將白鷺洲扶起來，放在輪椅上。
“三叔，三叔啊，你騙得我好苦啊！”
白鷺洲的容顏上，全是哀傷，還有恥辱，他低喃著，薄唇勾勒一抹苦笑，墨瞳深深的看著白正山，“我就想知道，祖父知道嗎？！”
“不忍告知！”
白正山說了一句，錯開白鷺洲悲傷的眼神，看著白正青，“二哥，鷺寒的身事，你也該告知了，不然遲早害了他。”
“到底瞞住了！”
白正青底喃一句，深深的嘆了一氣，看著白鷺寒，哽咽著，“二哥兒，江善雲不是你生母，你生母是通……海棠，你祖母安排我娶你母親，她正好生你，得知我娶妻，難產而死，當時江善雲也懷著孩子，想著你們差不多，也為了不讓人說閒話，才說你和二姐兒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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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白鷺洲好似想起了什麼，苦笑了，原來母親早已隱晦的告知，爹是王芙蓉這個賤人害死的。
“呵呵……”
白鷺寒低低的笑了，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也明白了這些母親的淡漠，隨即苦笑的看著白正青，“這麼說，我不討娘的喜歡，就因為我不是她生的？！”
“是！”白正青說出心裡的事，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這下我總算不需要在瞞著什麼了。”
說完，白正青起身走到白老婆子面前，跪在她面前，俯首在地，“娘，我新婚之夜，我去看過海棠，親手葬了她，如今所有的事都出來，我就想知道，當年，她為什麼必須死？！”
“因為這賤婢指使海棠嬸子，給我爹下毒，海棠嬸子沒瞞著我爹和我娘，大概因為這事，後來被這賤婢知道了，這才有了‘難產’的事吧？！”
白鷺洲平靜的說著，瞥了白正青和白鷺寒一眼，“還有我祖母，也是難產而死的，她也算唯手熟爾，我還以為她手裡只拽著我爹孃的命，想不到還拽著二弟生母的命啊！”
“哈哈……真正是笑話！”
白正青第一次大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是愛護我，想不到你是為了……娘啊，你從來不問問我想不想要，可笑啊！”
白鷺寒也低低的笑了，喃喃的說著，“我居然認仇人為母為祖，我真是不配為人。”
白鷺陽一直傻傻的跪在那裡，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知道該維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白氏一族，乃兩百多年的大家族，祖上不論男女，光輝事蹟，傳遍天下，載入史冊；白氏落難，且沒人敢羞辱半分，想不到羞辱我白氏兒郎的，竟是想成為白家主母的人；十五代當家主母，從未有過羞辱門庭之人，王芙蓉，你簡直太小看我白氏家族了！”
清雅的聲音，掠過寒意和盛怒，隨即白鷺洲眼裡溢位殺意，“二叔，二弟，四弟，白家是時候清理門戶了。”
白正青落淚了，看著白鷺洲，“十安，一定要殺她嗎？！”
“二哥，殺人償命，鎮北候不想你們被牽連，才會忍到現在，你該知足了。”
白正山淡漠的聲音再度響起，白正青頓時癱在地上，伸手拉著白鷺寒和白鷺陽，“草民父子三人，用餘生為奴，求皇上饒了母親……”
“爹，我不會！”
白鷺寒甩開白正青，“不能為母報仇，已經是我底線，我也是白家的兒郎，容忍不下羞辱我白氏門庭的人。”
白鷺陽也甩開白正青，“爹，兒子不懂什麼，但祖母殺了人，就要償命，三叔說得對，兒子不孝了。”
說完，白鷺陽來到白鷺洲面前，噗通跪下，“大哥，送我去戰場吧，我不想待在這個家裡。”
白鷺陽好似一瞬間長大了，哭求的俯首在地，“求大哥成全。”
白鷺寒也咬牙，走到白鷺洲面前，跟著跪下，“大哥，我也棄文從武，求大哥讓我跟鷺陽一起，自己為白家掙得名聲。”
“好，好，好！”
白鷺洲哽咽了三個好字，抬手拍拍兩個弟弟的肩，“不愧是我白家的好男兒，大哥有所得，心感欣慰！”
“你們這些冷血的傢伙，你們……”
“蠻牛，姨奶奶病了很久，繼續讓她病著吧！”
白鷺洲冷漠的話溢位口，蠻牛應聲，立刻上前，說了“得罪”二字，從懷裡拿出毒藥，拽著白老婆子的下顎，喂了進去……
“不，不……老二啊，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老二，你不能看著他殺我啊！”
白老婆子將最後的期望，寄託在白正青的身上，“老二，老孃十月懷胎生下你，可白家沒一個人瞧得上我和你，老太太更是連你我母子請安都不許，我不這麼做，白家怎麼容得下我們母子，為娘一心只為了你……”
“娘，我……”
字字誅心，白正青有口難言，淚如雨下，在應天的時候，母親確實對他最好，可是她不該殺人啊！
殺她？！
白鷺洲勾唇輕蔑一笑，蠢貨，往後餘生，死將成為你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