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殺她?!
蘇棠還沒來得及高興,下一秒,便被江霖廣袖一招撈進了懷中,隨他的輕功一同躍向了高空。
房頂上,一隻巨大的仙鶴正懶洋洋地輕啄羽翼。見蘇棠來了,它站起身子,很是親暱地叫了一聲。
蘇棠愣住:“這不是魏源的坐騎嗎?他可寶貝了,向來只喂醴泉練食,平時別人想靠近摸一摸他都不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嗎?”
江霖清冷道:“我只問他借了一次,他便欣然應允了。”
魏源不光應允了,還是餵飽了精心調教好之後才交給了他,臨別時千叮嚀萬囑咐,還硬塞了他好多靈丹妙藥,生怕他在外面磕著碰著。
那個醫仙,待蘇棠還真是好到過分了。
江霖的眸光更冷了幾分。
蘇棠渾然不覺,上前摸了摸仙鶴,只由衷道:“他可真是個好人。”
被她一摸,仙鶴十分排斥地退後幾步,黑眸中滿是抗拒。
“誒?”蘇棠愣了愣,輕笑一聲,扭頭對江霖道:“它討厭我誒。”
魏源的仙鶴,對蘇棠的身子有著天然的親近,卻對江霖十分排斥,這說明了什麼?
鶴隨主人樣。
魏源對蘇棠根本沒安好心。
江霖面色冷凝,裙角一揚坐上了仙鶴的背,道:“我來駕駛,你坐我身後。”
蘇棠好脾氣地應了聲,騎上仙鶴後,仙鶴不滿地晃了下身子。蘇棠驚叫了一聲,為了穩住身形,她緊緊環抱住江霖的腰肢。
好細啊,抱起來真舒服……
即便明知道是自己的腰,蘇棠還是由衷地讚歎了一句,下意識抱得更緊。
前面的江霖身子一顫,一抹嫣紅順著脖子蔓延而上,染紅了他的面頰。
“放手。”
蘇棠抗議:“放開我會掉下去的,反正我是抱我自己,你也不吃虧。”
明知這是狡辯,江霖卻被羞糊塗了,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為了避免讓路人看到他們親暱的舉動,他吹響口哨,架著仙鶴騰空而起。
高處的氣流清爽冷冽,吹在江霖臉上,稍稍減退了那炙熱的溫度。
平緩了下心緒,江霖道:“到底怎麼才能把身體換回來?”
這樣的折磨他再也受不了了。
蘇棠一邊看著下方高速移動的風景,一邊道:“當然是再親親一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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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球告訴她的辦法。算算時間,江霖應當已經將她體內的陽毒盡數逼出了,二人想什麼時候換回來都可以。
江霖呼吸一滯,眉頭緊鎖:“你騙我。”
是陳述句,不是問句。
蘇棠不滿道:“我怎麼會騙你,我自己也想要快點換回來啊。”
深呼吸一口氣,江霖篤定道:“不會是這麼鬼扯的辦法的,你只是想騙我親你。”
結合她之前惡劣調戲他的前科來看,完全有這個可能。
“雖然我也覺得很鬼扯,我們就是這樣才換了身子,當然只有這樣才能再換回來。”
蘇棠軟下聲音,安慰道:“你就當是親了你自己。”
江霖抽了抽嘴角,清冷道:“那樣更噁心了。”
蘇棠突然提高音量:“我知道了!還有一個辦法!”
江霖立刻追問:“是什麼?”
就算要上刀山,下火海,開顱放血。他都在所不惜!
“就是圓房呀!”蘇棠壞心眼地往江霖的耳畔吹了口氣,道:“不都說,男女合而為一的時候,是陰陽調和的最佳時機嗎?”
好不容易才消下的紅暈立刻重新捲上江霖的臉頰,他啞聲道:“再胡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丟下去。”
蘇棠幸災樂禍道:“那就沒辦法了,我們只能一輩子保持這種情況,換也換不回來。”
——這女人嘴裡還是一句真話都沒有。
江霖咬了咬牙,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把吐真劑給江淮,明明他更需要那玩意兒。要是能強灌蘇棠喝下,到時候他問什麼,她便老實答什麼,不怕她說假話。
感受到身前人的殺氣陡然加重,蘇棠囂張的笑容微微收斂,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前方一片安靜,那人似乎根本不想再搭理她。
不理就不理吧,蘇棠自己往下方看了一眼,看著下方的山景有些眼熟,皺眉道:“這不是去靈劍山莊的路嗎?你不怕我用著你的身子,一劍殺了白遠鶴?”
江霖冷哼一聲,終於開口:“無妨,我也想殺了他。”
蘇棠一驚,“你說什麼?!”
江霖不是一向對白遠鶴那狗賊敬重有加嗎?難不成,換身後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說。”
江霖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斟酌片刻後,他側首道:“你還記得勾陳嗎?”
“勾陳?”
蘇棠皺眉回憶。在她剛與江霖換身的時候,她做過一個漫長的夢,夢中原主似乎提到了幾次這個字眼。除此以外,她並無其他記憶。
保險起見,蘇棠還是搖頭道:“不記得了。”
這個回答江霖並不意外,他“嗯”了一聲,轉頭回去看著前路,心緒不寧。
百餘年前,蘇棠一切的苦難便是從勾陳開始的,然而今日,她卻對此毫無印象。江霖一時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種幸運還是不幸。
但無論她記不記得,這場即將開始的浩劫,都只能由她來結束。
她勢必要被牽涉其中。
敏感地察覺到江霖的情緒變化,蘇棠皺眉問道:“勾陳究竟是什麼?”
江霖緩緩道:“勾陳是上古六神之一,鹿頭龍身,在地稱天馬,當今存活的最強神獸。傳聞中,它性情暴虐,喜戰嗜殺,每逢降世,天下都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蘇棠愣了愣,下意識道:“傳聞也不一定是真的。”
江霖心頭一動,側眸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上古六神,皆是開天闢地,化萬物見眾生的神靈,應當是至純至善的存在。在它們中,為何會出現一隻僅以屠戮為目標的神獸,這不是很奇怪嗎?”
聯想起白遠鶴認罪書上的內容,江霖心緒更為複雜,遲疑道:“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