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晟霖的確沒有見過林綿綿工作時的樣子。
藝術家和正常人上班還是不太一樣的，最大的一點差別就是他們不用上班。林綿綿帶著賀晟霖來到了自己的畫室，只用越過走廊，她甚至還拿著他剛剛給她衝的熱可可。
畫室就在客廳旁邊，用玻璃分隔，界限並不明顯。
玻璃上搭著柔軟的布料，阻隔了兩邊的視線。
畫室裡有沙發，林綿綿有的時候畫累了可以在那邊休息。賀晟霖過來陪她的時候，就坐在她的沙發上。
林綿綿在開始畫畫以後，就沒有和他說過話。
好像從那一刻開始，她的眼裡就看不到其他東西。
林綿綿正在進行的作品很大，差不多能有一層半樓那麼大，這就是為什麼她特別喜歡這裡的房子，因為這邊的頂樓兩層，中間掏空後就可以有足夠的空間擺下她的畫架。
她甚至從旁邊推來了一個梯子，架在了旁邊。
現在的作品已經初具雛形，她今天需要做的，就是將需要填色的地方上色，把層次畫出來。
於是林綿綿搬著梯子來到了畫作面前，她身形嬌小，佔據了梯子右邊的位置。左邊就放著色板和筆筒，在畫畫的時候，她很專注，湊近畫作，一點點落下畫筆。
畫了一會兒，林綿綿抬起頭看向旁邊的表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她坐在梯子上，轉身看向賀晟霖的時候，發現賀晟霖也在看她。
林綿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我考慮不周到，你坐在那裡是不是沒什麼意思？”
作品成型後才好看，創作過程其實非常的漫長。而且賀晟霖一點不懂畫畫這方面，估計看著更無聊。
令她意外的是，賀晟霖輕輕搖了搖頭。
“我看不懂畫畫，但我可以看你。”
他抬眸，直直地看進了林綿綿的眼睛裡。
林綿綿被他看紅了臉，調整了下坐姿，“賀晟霖，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的嘴可以這麼甜？”
她不相信賀晟霖能看她這麼長時間。
賀晟霖也沒有解釋，只是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他也驚訝於自己可以一直看著林綿綿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挪開目光。
看著她神情專注地湊近那幅畫，又看著她時不時地用畫筆調色。或許連林綿綿自己都沒發現，在她畫畫的時候，有的時候畫得高興了，會坐在梯子上，小腿在空中輕輕地蕩兩下。
林綿綿身上還穿著今天在他衣櫃裡找到的白襯衫，賀晟霖看著她的時候，林綿綿的衣服是純白色的，那幅畫是彩色的。
她像是全綵世界裡的一抹白，輕盈得如同一隻蝴蝶一般停在梯子上。
“我去拿電腦，剛才張悅給我發訊息，說實驗那邊出了點事情，正好我可以在這邊處理。”
賀晟霖說著，站起身來，剛想出去的時候，他看到林綿綿想從梯子上下來，他注意到了以後，輕挑了下眉。
“你想幹嘛？挪梯子嗎？我可以幫你。”
林綿綿搖了搖頭，“我下來晃晃。”
她從梯子上跳了下來，站在畫室裡伸了個懶腰。
林綿綿的動作極其輕盈，直接就跳到了他的面前，像是忽然落進凡間的小精靈。賀晟霖喉結輕動，將她攬進了懷裡，像是抱住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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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
他俯下身，林綿綿察覺到了些危險，將身子往後撤了一些，謹慎地問道。
賀晟霖抿唇，他低聲對她說，“就親一下。”
即使這麼說，林綿綿還有些防備，足以能看得出，昨天晚上折騰得有多狠。
賀晟霖咬牙，在她的臉頰親了親才將她放開，“我又不是禽獸。”
林綿綿小聲嘟囔，“還不是你……昨晚折騰了一晚上？不是說，腦力工作者的體力都不太好的嗎？”
前面，賀晟霖還能忍，到了後面他忍不住闢謠，“等會兒，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
“不是聽誰說的，之前我為了瞭解你的職業，在網上搜尋過相關的事情。大資料可能就以為我在從事研究工作，有的時候網友們討論多了的話題就會提醒我。”
林綿綿想起那些話題，很是擔心地在賀晟霖的耳邊說道：“我看過有帖子是和研究人員的體力有關的，裡面就說總做研究，疏忽了鍛鍊，之前本來爬十樓都不喘，現在爬到四樓就不行了。在這個帖子裡，就有人說過……夫妻生活也隨著年齡漸漸變弱。”
林綿綿越說越小聲，因為她注意到賀晟霖一直無奈地看著她。
林綿綿最後找補了一句，“我之前也以為……畢竟不是一個人在反應這種事情……誰能想到啊，你昨天晚上絕對不會有這種困擾的。”
賀晟霖看著這個小沒良心的，根本不知道她在私下裡還瞭解過這些。
“你還看過他們討論什麼？”
“也沒什麼。”林綿綿十分老實地交代著，“有人說脫髮也是困擾，有人說體力，甚至還有人說實驗室有輻射……”
“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以為我這些方面都有問題？”
林綿綿還沒什麼感覺，她輕點了下頭，“誰知道呢？畢竟這麼多人反應，是不是也是普遍的問題。”
她摸了摸賀晟霖的臉，十分認真地保證道：“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瞧不起你的，我一直喜歡你。”
“哼。”
賀晟霖知道林綿綿昨晚被折騰得實在是有點難受，要不然他肯定要直接給她證明一下。
“我去拿電腦了。”
他鬆開了林綿綿的腰，轉身要走。
賀晟霖實在是怕自己繼續呆在這邊，會被林綿綿直接氣死。
他還沒怎麼呢，林綿綿已經想開了可還行？
他爸到現在還沒禿頂呢，他才多大，頭髮也沒有任何要和他說再見的意思。
這個時候，林綿綿還在他身後做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樣子，“真的沒事，無論如何我都喜歡你。”
賀晟霖忍不住，轉身將她壓到了旁邊的沙發上，他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啞聲在她耳邊說道：“林綿綿，你是不是嫌我老啊？”
兩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肯定不如當年年輕，可是……今年也才剛三十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