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遲衍走到窗邊，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未知號碼”四個字，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起來，“你好。”
“是我。”
清冽的聲線似乎能撫平某些煩躁的情緒，厲遲衍想到杞夏那雙貓一樣的眼睛。
她總是懶懶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厲遲衍都能想到她走路慢吞吞的樣子。
倒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打電話。
杞夏那邊好像有點吵，厲遲衍看了眼手錶，估計是剛放學。
厲家老宅是園林建築，九轉迴廊，庭院裡的竹子長得青翠，還能聽見幾聲清脆的鳥叫，厲遲衍往外走了走，放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溫柔，“怎麼了？”
“謝謝。”
“什麼？”
“飯，還有之前的一切。”一中有條很長的林蔭道，她走路不快，手裡又提著個便當盒，路上有不少人在看杞夏，修長的手指貼著手機，“以後不用再送了。”
“不合你的胃口？”前兩天任數告訴他司機恐怕是白請了，厲遲衍便讓任數安排了一些養生的飯菜給杞夏送去。那邊的人遲遲沒有回答，厲遲衍又繼續說，“我花錢請了人，總要讓她做點事。”
“我不需要。”
厲遲衍眉頭微微皺起，失憶後的杞夏總是很見外，“醫生說你需要。”
聽起來並沒有商量的餘地。
杞夏垂著眸，長睫在投下一片陰影，紅唇抿成一條線，幾秒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厲遲衍很久都沒再說話，就在杞夏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邊才又傳來男人的聲音，“我感激的是你的父親，你不能為他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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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杞威年，杞夏的步伐慢了下來，最後停在宿舍樓下，“找個時間我們見一面，合約的事情到此為止。”
“這件事等你恢復記憶再做決定也不遲的。”厲遲衍慢條斯理，“你可能不知道，這兩年的你有點不一樣，而且你答應了我一件事還沒辦到。”
果然是這樣嗎？
杞夏一顆心忽然飄落下來，“之前你不是這麼說的。”
“之前你也沒說要離婚。”
“……”幾秒後，杞夏重新開口，“什麼事？”
“你先養好身子，等時間到了我會跟你說的。”
什麼事需要養好身子再說？生孩子嗎？
杞夏覺得自己應該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不過聽厲遲衍這麼回答，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對於失憶後的杞夏來說，厲遲衍是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她並不想跟對方有所牽連，而且厲遲衍每次做的事情都令人有些在意，似乎總抱著什麼目的。
厲遲衍送的飯菜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但食材和製作手法都相當精細，就連湯也是要好幾道工序才能做出來的，是很講究，也都還是熱的。
杞夏嘗了一口荸薺丸子，比周嫂的手藝好很多，厲遲衍準備了兩葷一素，還有一個燉湯，分量不多，一個人吃管飽的那種。
晚上宮念微再給杞夏送餐的時候，對方沒再拒絕，只是叫她把飯盒放在珍姐的水果店，宮念微答應後也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