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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京城的宅子太貴

兩日後。

乾英山,摩天塔。

由於年關已過,來塔中朝聖的人沒有往常多了,一層應天大帝神座前的香客也比前些時候少了許多。

今日摩天塔有一位專程而來的客人。

松苓從樓上會客大堂下來,到塔門前去迎接,只見外面走來一高大魁梧臉上橫疤的粗漢子,身著虎賁中郎將披甲袍,身後還帶著一個衣著平平的十幾歲少年。

“荊大人,”松苓問候,轉頭對那少年,“南宮三公子。隨我來吧。”

南宮繆不知所措地跟著荊叱和松苓上了樓,全程無話。到了會客大堂後,周圍都是晦暗的,唯有中心一處高臺燭光朦朧籠罩著茶桌,其中端坐著的女孩素色羽衣席地,那燭焰的光輝彷彿聖光暈輪。

南宮繆看愣了,直到初月晚叫了他一聲:“三公子請坐。”

“是。”南宮繆急忙走過去,松苓給他擺了個蒲團在地上,荊叱又嫌離初月晚太近,便往後又拽了拽,才叫南宮繆坐下。

初月晚抬手示意:“這邊二位,一位是摩天塔巫祝長史松苓君,另一位是虎賁中郎將荊大人。他們都是我很信賴的人,會隨時在場,請三公子不要在意。”

她說到信賴時,松苓隱隱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荊叱則緊皺著眉瞥了一眼松苓,又看著那南宮繆。

南宮繆答應:“沒事,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公主殿下有什麼事要問,我知道的都說。”

初月晚對他笑了笑:“謝謝三公子,今日讓荊大人請您來摩天塔,景郡王可知否?”

“我父親知道。”南宮繆道,“不過荊大人今日叫我沒有親自出場,也沒說是公主殿下找我,所以我今日出門前,他們都以為是之前冒犯應天大帝,摩天塔找我賠償來的。”

“沒有關係,聽說三公子這幾日來,也算是常客了。”初月晚說。

南宮繆的臉頰忽然一紅。

松苓和荊叱同時用飛刀子似的眼神瞄向他。

“我……”南宮繆不知怎麼解釋,“我就是來看看……”

“來看看好呀。”初月晚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總有那麼幾個特別虔誠的人沒事就來嘛,說不定三公子前陣子哪天悟道了?

說來自己這個待了好幾年的還沒悟道……有點慚愧。

南宮繆哪裡好意思說,我來就是為了看你的。

“說來……”他委婉地表達著自己的心裡話,“這些日為何沒見公主殿下?”

“因為我掉護城河裡啦。”初月晚很實誠。

“啊?”

“掉水裡凍發燒,躺在宮裡。”

南宮繆看她氣色完全沒發現:“現在……還好嗎?”

初月晚點頭:“已經好了。”

南宮繆松了口氣。

初月晚閒話嘮得差不多,準備說正事了,她將煮好的茶讓松苓遞給南宮繆,然後道:“我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瞭解瞭解三公子,近來王府上都有什麼事情嗎?”

南宮繆熱茶還沒下肚,臉又“刷”地一下紅透了。

神神秘秘專程叫人來一趟摩天塔,原來是為了增進瞭解嗎!

公主殿下想瞭解我???

“啊嗯……其實……”南宮繆本就不善言辭,這時候更是緊張得磕磕巴巴,“我家裡也就那麼一點雞毛蒜皮……”

初月晚看他如此緊張,還以為他在家裡被欺負了不敢說,不由得同情起來。

“沒事的三公子,若王府住著不甚舒心,也可以換個宅子。”她認真建議道。

南宮繆大為感動,然後憂傷道:“京城的宅子……太貴了。”

初月晚毫無概念:“有多貴?”

南宮繆掐指一算:“那一間方方正正的小四合院就要一千兩白銀,要是獨立門戶,至少要三進院落才行,加上裝修林林總總也要四五千兩……”

“四五千……”初月晚掩唇驚歎,忽然轉頭望向旁人,“是多少?”

荊叱、芙蕖:“……”

讓一個拿金豆子餵魚的小公主去考慮幾千兩銀子的去留,是有些困難了。

初月晚開始認真回想自己夢裡前世買的肅親王府,當時聽應順說,由於那處主宅鬧鬼沒人想買,所以已經折價五成,而且由於曾經肅親王還在的時候地價暴漲,就算砍一半價格,主理的鋪子也收得多年維護的本錢,甚至還可以再講。

那時候,七進院子共給了一萬一千五百兩白銀。

誒,還覺得蠻便宜的。

初月晚不解地看著南宮繆那憂傷的表情。

“父親老當益壯,我兄長和主母又不喜歡我,我以後怕是沒有資格分家產。”南宮繆道,“現在也沒什麼私房錢,攢夠一處宅子,任重而道遠。”

“那……王府上,三公子可以說你和我是好朋友,讓他們不要欺負你。”初月晚說。

南宮繆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初月晚覺得可以:“但是也希望三公子不要以此反過來欺壓他人,否則,我會收回的。”

南宮繆愣了一下,低頭:“是。”

原來小公主提到這話,真的只是一個可以拿來當盾牌的說法,並不是真的要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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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開心了一場。

初月晚倒是沒有注意其中的深意,只是早早就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可以替人擋刀,算是力所能及的一點幫助吧。

“王妃與世子殿下態度如此,景郡王平日都置之不理麼?”初月晚問。

“他們在我父親面前不會做什麼,頂多只是給點臉色。”南宮繆道,“而且我父親最近也不怎麼在家。”

“景郡王不在家?”

“他說京城難得來一次,很多好玩的都要去嘗試,常常夜不歸宿。”

初月晚剛還在想如何將話題繞到景郡王身上,他就主動提起來了,初月晚總算覺得放鬆了一點。

“景郡王以前也喜歡在外面玩麼?”她順著問。

“不是的。”南宮繆答道,“他以前喜歡待在家裡寫寫畫畫,只是到了京城才開始。對了,最近主母很不高興,估計也是因為父親太久不回來。”

到一個新地方好好玩玩沒有什麼奇怪,可是若曾經是個喜歡居家的人,突然換了環境便連著十天半月浪跡在外,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