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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牛棚發生了意外

入住信王府的大小事務到了傍晚總算全部完成,一波又一波道賀的人來來去去,點燈謝客之後,王府裡的人還在清點禮品。

初永望和客人們說話說道口乾舌燥,回來看到初月晚在屋裡喝茶,順便走來要了一杯。

“裕寧今晚回宮中歇息?”初永望問。

“嗯嗯,今夜回去陪母後。”初月晚道,“太子哥哥有什麼事情需要裕寧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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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永望覺得她聰明伶俐,這就聽出來了,還真的有事情。

“那頭從摩天塔借來的白犛牛,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初永望道,“原定是今日用完之後,明日還給摩天塔的,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去看一看它是否好轉。”

初月晚答應下來。

“另外,還需要給大國師一個說法。”初永望補充,“畢竟是託玻國進貢的神牛,在東宮中得了病,本王難辭其咎,若需要賠償之類的,裕寧也不必因私心為本王遮掩。”

“太子哥哥儘管放心,裕寧都會安頓妥當的。”初月晚道,“只是神牛一定要留在宮中度過今夜麼?裕寧總覺得有些不妥,現在時辰還不算晚,若現在動身,還可以趕在今日還給摩天塔的。”

“今日東宮上上下下都十分勞碌,若再專程差人送到摩天塔,沒有什麼必要。”初永望道,“只是過一晚而已,今晚明早,又有何妨。”

初月晚想了想,沒有異議。

……

白犛牛已經卸去了全身披掛,被送回牛欄中診治,原是有些不明原因的脹氣,已經喂了通便洩氣的藥,養幾日就能痊癒。

初月晚回來之後隨人到牛欄看了看,那白犛牛臥在草堆上,圓鼓鼓的肚皮微微起伏。

“能查出是吃壞了什麼嗎?”初月晚問。

“已經將昨日喂牛的人拘捕詢問了,他們喂的就是正常的草料,和在摩天塔喂的是一樣的。”隨行的太監答道,“暫時還沒有問出確切的結果。”

“那再查吧,即便他們沒有再交代出更多了,明日也都整理好直接交給我。”初月晚道,“神牛之事不可小視,任何情況,都是要錄入牛籍的。”

“是。”太監畢恭畢敬,“神牛之事一定徹查清楚。”

初月晚又看了看那牛。

今晚應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可她總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只是這不詳的感覺,並沒有從前遇到危機之前的直覺那般緊迫和恐怖。

彷彿是有什麼雖然不好,但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事情即將發生。

自己的直感已經精確到了這種程度麼?

初月晚搖了搖頭。

她在東宮書房裡寫了關於神牛狀況的手札,命人現在出宮去交給師父,之後在荊叱的護送下,乘車回了椒房殿。

雲皇后和鄧氏寒香等人都在殿內等她,好不容易解禁得到自由,又奉小殿下回來,大家夥趁著睡前熱鬧了一氣,初月晚玩夠才在雲皇后房中睡了。

次日剛一睜開眼,初月晚就被一個大訊息從床上拎了起來。

那頭託玻進貢的神聖白犛牛,死了。

“怎麼就死了?”初月晚急匆匆趕到東宮的牛欄,一面緊著問別人,“昨夜不還有好轉麼?”

“這……公主殿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它趴在草垛裡一動不動,都以為它只是睡了,今早趕它起來喂藥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死了!”監守牛棚的太監慌張答道,“公主殿下,奴才失察,請公主降罪!”

“先別管這個了,弄清楚是怎麼死的沒有?”初月晚下馬車疾步走上前去看。

隨行的應順急忙給她戴上面紗:“公主,牛棚裡的氣味太重了,您不合適在這兒,讓他們查完了出來彙報吧。”

“不行,我得親眼看一下。”初月晚戴上面紗,依然往裡面走。

她來到那堆草垛前,牛欄已經開啟了,裡面那牛伸直了腿躺在地上,已經有些僵硬的狀態。地上的草十分凌亂,還遺落著許多汙穢。

氣味實在是沖鼻,即便蒙著面紗也讓人難以招架。初月晚發覺,這面紗恐怕不是用來擋住氣味,而是擋著自己露出難受表情的臉。

她轉過身來。

獸醫來了兩位,都在牛欄裡面檢查牛的屍體,看到初月晚過來之後,其中一位道:“公主殿下,牛死得有些蹊蹺,要查明病因,恐怕要剖腹查驗。”

“可是神牛不能輕易解剖,若要動它,得先上報摩天塔和父皇,和託玻達成協定之後才可以。”初月晚道,“有沒有別的辦法?或者,先給一個可能的死因?”

兩名獸醫面面相覷。

“其實……”牛欄旁的太監道,“昨夜我們抓到一個人。”

……

牛在大皋朝乃至周圍各個國家都是極其重要的生產工具,農民下地要用它,貴族出行也要用它,而它又不似其他家畜那樣容易繁殖,很難短時間內提高產量。因而皇家官府對牛的保護都尤為重視。

就連吃牛肉,都是一件專屬於達官貴人的奢侈享受。

在大皋,宰殺牛也有嚴格的規制,就算是個人家自己養的牛,若未經向當地官府報告而宰殺,也要受到杖刑懲處,若殺了官府養的牛,那便要坐牢了。

而在託玻,牛甚至是神的化身,除非牛因為自然原因自己死亡,絕不可以擅自宰殺。

現在這頭全大皋最貴重的神牛,竟然可能是被人下毒藥死的。

初月晚覺得事情麻煩了。

如果真的是被毒死的,東宮肯定無法推脫監管不善的罪名,而對託玻那邊也必須要給出嚴肅的交待。

此時東宮裡沒了太子,初月晚只能自己待在這兒,代替太子哥哥審問那個被抓來的人。

那是個太監。

“公主殿下,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東宮附近鬼鬼祟祟地遊走,責問之後,他也不肯說自己是從何處來的。”東宮的侍衛向她報告。

那個太監已經挨了板子,被嚴刑拷問過一番,現在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還搖搖晃晃。

“你的家人被控制了嗎?”初月晚直截了當地道,“你背後的人是誰?若你說出來,我或許還能保住他們。若你不說,你背後的人一樣會斬草除根,即便你守口如瓶,你死了以後,又怎麼知道對方會不會履行承諾呢?”

那個被抓的太監聞聲抽泣起來。

在場的其他人也沒想到初月晚上來就是這樣一番質問,不禁肅然起敬。

初月晚自己卻很難過,這種事情到底還是要問的。

前世的皇兄和小舅舅都在平日談話的時候教了自己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當然,那是她自己問出來的。

怎麼逼供,怎麼對付不說真話的人,怎麼玩弄人心。

她曾以為這些技巧都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工具。

直到後面幾次回到現世,她才漸漸明白,或許這是武器。

“你究竟做了嗎?”初月晚問,“給神牛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