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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洞房裡面做什麼

他二人在那裡討論“做飯”,聽得旁人一頭霧水。

不過好在這群人並不清楚其中的含義,眼尖的也只看出公主殿下有些侷促緊張,想是剛做了噩夢,應該還沒有回過神來罷。

雲錦書卻明了她的神色,稍稍退開一點,屈身坐在床腳下,將自己高大的身體降下來。他的動作緩解了對初月晚的壓迫感,房中的氣氛也鬆懈了些許。

“晚晚,夢裡臣有所冒犯,但現實中絕不會發生那種事。”雲錦書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她,“晚晚不用怕,無論什麼時候,臣都不會強迫晚晚做不願意的事情,也不會說過分的話。晚晚安心。”

現實中,還是夢境中。

初月晚分得清楚。

她自然不會因為一場夢就對小舅舅疏遠,只是夢醒之後平白無故增添了許多思索,一下子纏在腦海中解不開。

她把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的手伸向雲錦書的眼睛,雲錦書方才不敢抬眼看她,生怕目光的對碰會嚇到初月晚,一直低垂著那雙眸子,像兩彎水草茂密的池塘。

直到初月晚的手碰到了睫毛尖,他才緩緩抬起眼睛,露出草木下溫柔寧靜的水波。

好美啊。

初月晚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都會不由自主地心動,從小到大,小舅舅只要是看著自己,總是這樣溫柔的目光。

和夢裡完全不一樣的。

雲錦書眸子裡的溫存絕非自以為位卑的乖順,而是濃濃的寵溺和遷就,他跨馬提刀時候的凜凜血氣和崇武館裡摔角時候的鎮定勇猛才是他尋常的樣子,他自幼桀驁不馴,縱然面對帝王將相,也僅僅在抬頭的一瞬刻意藏起眼中的鋒芒。

他不曾屈服於任何人,本心裡的野性和殺氣壓也壓不住,此生的隱忍和偽裝,如同不曾卸下的護甲。

可在初月晚面前,雲錦書的眼神,好似返璞歸真。

初月晚無端動了壞心思,她竟想在現實之中,見一次雲錦書橫肆的殺氣——朝著自己。

夢裡的景象令她心驚膽戰,可在安全的當下再次回想,恐懼之中竟又有著詭異的誘惑力,身體裡什麼東西在隱隱的燃燒。

果然,“做飯”是很可怕的。

如同引火燒身的自毀遊戲。

初月晚看著他的眼睛許久,雲錦書和她心意相通似的,竟也意識到她大致的所想,忽然眉頭一皺,眼神嚴厲了些:“晚晚,不可。”

初月晚慌忙縮回手,臉紅到了胸口。

雲錦書起身讓開位置,芙蕖端著安神湯過來:“殿下,喝點湯定定心。”

初月晚巴不得趕快有什麼東西來轉移注意,急忙搶過湯碗來擋住臉。

“若無傳喚,晚晚先不要去皇上那裡了。”雲錦書道,“晚晚還要準備祭奠的流程,歇一歇,無論皇上看與不看了,明早你與臣去走一遍過場。”

初月晚點了點頭。

雲錦書拱手告辭,初月晚道:“應順,送送雲大人。對了,應順把我之前寫的那封手札也給雲大人拿去。”

應順急忙應了,去櫃子裡取出手札,和雲錦書一前一後地出去。

芙蕖見初月晚臉紅,叫別的宮人先退下,坐在初月晚身邊道:“殿下做的夢,可否和奴婢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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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晚不好意思說,可是又十分好奇,便問:“芙蕖可知道,成婚之後的男女,在洞房裡做些什麼?”

芙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殿下問得也過於詳細了。

怎麼突然之間什麼也不懂的殿下就問起了這種話,難道是因為皇上那裡出的事,導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倒是沒有猜錯原因,可再往下猜,真就連芙蕖自己都覺得臉紅了。

“嗯……此事麼,殿下如今還不需要知道得那麼清楚。”芙蕖道,“大略便是做傳宗接代的事了。”

“傳宗接代為何只能男女二人做,兩男兩女做不得麼?”初月晚直想起二皇兄和好些人的緣分,“好像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二皇兄就和好多人傳宗接代,皇兄卻連一個葳蕤也不喜歡,究竟是什麼樣的做法,怎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芙蕖頭痛得直揉額角,要回答殿下這件事,當然可以直說。可怕直說會嚇到她,又怕說了到時候皇上知道會不悅,這種事情,理應到了大婚的當夜,將一個內中有秘戲圖或秘戲人偶的小匣子放在枕頭邊,讓一雙新人自己被窩裡明白去。而且到了那時候,新娘子是不懂,新郎官可沒有不懂的。

想來殿下一心要下嫁雲大人,雲大人那樣在康樂坊鼎鼎有名的人物,怎麼可能不懂這些事呢?

且不說做過沒有,見也見多了罷。

“殿下,此事在婚前說起有些忌諱。”芙蕖不好跟她繞太多彎子,“不過到了大婚的時候,駙馬爺自然就跟殿下弄明白了。”

初月晚知道那時候會弄明白,可是現在的困境是有點害怕啊。

如果是很恐怖的事情,那還是不要體驗比較好。

但是和小舅舅的話,就算可怕也有點想試試。

芙蕖看她面色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擔心她不是給這個噩夢嚇糊塗了。

“其實……”初月晚要她湊耳朵過來,把夢裡和雲錦書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沒有交代他說的話,只講了講動作。

芙蕖聽罷哭笑不得。

“殿下不必害怕,這種夢人人都會做的。”芙蕖道,“再說夢裡那般情景,一定是給太后所為嚇出來的,其實並不會有那般粗暴,再說雲大人哪裡捨得那麼欺負殿下?”

說完這話芙蕖心想,推倒以後,怕也沒準。

只是殿下怕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誇張了。

她究竟怎樣想的雲大人,才第一次做這種夢就這麼激烈?

“晚晚也覺得……是皇兄的反應太過可怕了,才會生出這麼多怪異的幻想。”初月晚道,“這樣的事,果真還是自己願意的為好。”

她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芙蕖也做過這樣的夢麼?”

芙蕖點頭:“經常做的。”

初月晚驚訝:“那以後晚晚還會做這樣的夢?”

“應該是會的,不過殿下寬心,下次一定不會這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