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冥峰頂決戰的前一個夜裡,我和師父獨坐在公羊鎮一家旅社的後山上。
後山巖洞裡大火焚燒,我全身上下皮肉焦黑,僅僅在烈火之下只需要一夜,熬過半個夜晚便在心底嘶吼,天不亡我我定勝天。
由此可知,後半個夜晚那才是真正的陰間煉獄。
後來才知道那位師父名叫卓易刀,原是白氹城散人盟一位奇人,卻因功法太過詭秘遭到盟內有權之人排擠,流落民間後被城主府請去當了師父。
遭人排擠不是因為不會做人,而是此人懷才其罪,最後卻被城主一家看重。
和我相遇也算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他看著我時眼睛裡泛著淚花,手中大周天火卻又強盛了許多。
“沒辦法,我幫不了你,如果再早幾年你還有機會當我徒弟的。”
大周天火再次強盛了起來,我發自靈魂深處的一聲顫吼,驚動了公羊鎮十里八方,可是此地早就讓這老怪物封了山,閒雜人等一律找不到入口。
最後我還是沒能堅持下去,在師父面前倒下了人事不醒。
不知何時師父又將我扶了起來,雙手掐開了我雙眼眼皮,浮誇地衝我吼道。
“大周天火還沒結束呢?”
“你再不醒來就會化成一堆白骨。”
兩句話把我吵醒,我鐵著牙直起身板繼續修煉,之後再也沒有倒下過。
時近天明,我從一片巖灰中走了出來,此時筋骨通紅,全身上下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藉著天上第一絲血光,我朝老師父跪了下去。
“弟子吳鬱願拜卓易刀老前輩為師!”
卓易刀捋了捋白胡子,哈哈大笑了兩三聲,一聲咳嗽咳出了血痰,他衝著第一縷血光站到了洞口外面。
“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年,你若願意就跟著吧!”
說完,他隨手在洞口折了一根粗木杖,杵著往山外走去。
我跟在身後,一邊修養內傷,一邊洞悉丹田處的真氣。
真氣一旦練成,那本秘籍中許多功法現在就可以開始修煉,可是師父還在身邊,說真的沒有空餘時間,只能等上了青冥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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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卓易刀遇到很多上山的人,可是他們沒群人只是多看了我們兩眼,沒有誰敢停下來尋釁滋事,這我才知道師父在這些人中面子極大。
在路上,師父問過我為何要上青冥峰與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爭強鬥狠,我說為了嶺南城裡的一位老英雄。
才走到半山腰便聽聞青冥峰頂上傳下來的喊殺聲,看來散人盟、屈日狂刀和御妖族已經開戰,三方勢力戰局一定特別混亂。
師父卓易刀走到半山腰就停下來不走了,靠在一塊岩石上歇腳,看我急吼吼的便勸阻道。
“通常這種情況最開始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魚死網破,到最後都會等到一個最強者出來收場,讓所有人心甘情願臣服於他。”
“就算你不是那個最強者,也不必要這麼早上去跟他們魚死網破吧!”
聽了師父一言,我不由點頭稱是,可是就在這時,山下有兩隻鐵軍圍山,他們高高打著兩面旗幟,我都認識。
一支軍隊來自白氹城,另外一支來自尚平城。
兩大城主何兵包圍青冥峰估計只是做做
樣子,沒準不日將會撤走,白氹城主騎著馬在山下看到了我倆,臉色煞白。
只見他揚鞭遙指。
“你個老東西,還是讓你跑出來了,快把我女兒交出來。”
卓易刀當場嚇得躲在我身後,慌忙嘀咕起來。
“那老書生可在?”
“你放心好了,他不在!”我環顧四周,答道。
卓易刀這才安下心來,冷冷望著山下白氹城主父子二人,惡聲叫罵。
“你們血口噴人,豎子忘恩負義還敢舞槍弄棒,在此插標賣首。”
我一聽頓時佩服他幾分,卻看見城主兒子飛馬揚槍疾馳而來,甚至顧不了他師父的顏面。
“師父,這個人就交給我。”
卓易刀點了點頭,退後了幾步。
我伸展開拳腳,第一次用氣附在腳上,鬥折神行飛遊而去,升棺萬拳大顯神威,甚至連他手上槍風都敢碰。
幾十招過後,不相上下,緊接著拿出冢縛七十二掌,與他神槍對抗。
身後師父看見不對勁,一個勁兒指點。
“這套槍法出自衛青霍去病之手,能在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弱點再其身後,千萬不要跟他正面硬碰硬。”
聽到此話,我腳下鬥折神行更靈活幾分,輾轉騰挪來到他身後,閃電般打出三十六掌,讓他應接不暇無力回身。
在這三十六掌壓迫下,他手長槍重如千斤,揮動起來手顫不已。
他槍法收到壓制,而我佔得上風,下手更狠了許多,緊接著一個飛天連彈,將剩下的三十六掌一氣打出。
只見他連人帶馬滾下山去,白氹城主難以相信,扶起自己的兒子冷喝道。
“他不是在路上救過咱們的大恩人麼,怎麼你連他都鬥不過。”
“哪裡想得到,他居然拜了那老賊梟為師,短短兩天之內學會用氣,真是駭人聽聞。”
“怎麼可能,大小周天他怎麼過得去。”城主滿臉不可思議,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也只能帶著自己兒子撤退。
在這天月夜,訊息從青冥峰一路傳回凌南城,我在半山腰大戰白氹城城主之子獲得全勝,還有那番英雄之論,全都傳進了凌南城主完顏朵和他女兒完顏冬的耳朵裡。
在城主府後院裡的馬廄旁,老太宰一時出了神,心想毋母江畔三大城主曾經都有一個英俊瀟灑的兒子,他們三個後輩的實力當長輩的都看在眼裡。
當年豐兒與其他兩人各有一站,持槍那人還險些傷了豐兒的右臂,怎麼在青冥峰就輸給了吳鬱呢?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看來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也太草率了一些。
小女冬兒豆蔻年華也到了出嫁的年齡,如果他真有本事能從青冥峰回來,就給他和小女舉辦婚事。
想到這裡,他慌忙找來文書,提筆寫了一封婚書,託人送往青冥峰。
我跟著師父在兩天後上山,還並不知道此事,山上喊殺聲沒有聽過,只是比之前小了許多,相比三大勢力的爭鬥已經接近尾聲。
快到山頭之時,看到一些駕馭妖獸的御妖族高手在天際巡遊,聽說山上出現了第四方勢力,他們來自雲崆灘隔岸雷州齊兒哈吉大草原,是一群有血有肉的蠻子屍族。
齊兒哈吉蠻族有一位少年首領,英
雄蓋世神功無敵,一上青冥峰便讓眾人佩服,師父所說的最強者恐怕就是他了。
在峰頂,我和師父靜觀散人盟、屈日狂刀和御妖族中無數強者接二連三上場與齊兒哈吉蠻族少年凸骨兀拉開生死決戰。
看著一個個江湖高手滾落下臺,凸骨兀的名聲氣概無人可敵。
到最後,少年英雄獨立青冥峰頂,徹底征服了散人盟、屈日狂刀和御妖族三派所有人,最後他問了一句。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無論誰今日都可上臺挑戰。”
場下久久沒有人搭話,我走之前答應過凌南城主,不能就此失言。
我豪邁地大笑了三聲,望著他飛上了峰頂。
“吳鬱特來挑戰!”全場一片譁然,紛紛議論這吳鬱到底是誰。
只見凸骨兀朝我走了過來,臺下遞上了兩壇酒,凸骨兀遞給了我一罈,我們決戰之前一番痛飲,緊接著立下了生死狀。
大戰開始,凸骨兀沒有留手,沒一招一式都全力以赴,給我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只要他有一根手指頭碰到了我,估計我立馬會命喪當場。
幸虧我腳下功夫了得,鬥折神行用盡全力去躲閃,才倖免於難。
升棺萬拳在他眼裡只能跟民間武館交得上手,而最強殺招冢縛七十二掌,最後居然變成了固若金湯的防守招式。
七十二掌一展開,掌風密密麻麻將自己包圍,凸骨兀只要沒拿出特別厲害的殺手鐧,他就傷不到我。
可是最後還是讓他給破了,鬥折神行配合飛天連彈,在峰頂堅持了幾百招。
可是在場下人看來,這幾百招裡我總是再躲閃逃遁,凸骨兀怎麼也追不上,估計到最後他也沒用全力。
這場決戰我和凸骨兀打成了平手,可是我心裡清楚,凸骨兀讓了我許多,而且臺下所有人都還只把他當成了大英雄,只給了我一個驚天動地的名號。
在臺上我和凸骨兀成了兄弟,可是不久後我就後悔了。
原來他們雷州發生了大亂,蒼州數城自立為王驚動了西酋國君主,君主贏勾回國後御駕親征出討蒼州,蒼州幾個反城聯軍南下,一口氣拿下了十城。
包括大草原齊兒哈吉在內,都被叛軍佔據,蠻族死傷無數,就連草原領袖凸骨兀的父親也戰死了,他們所剩無幾被迫難逃,躲過雲崆灘來到了宛州。
凸骨兀說完了自己的身世慘狀,撲通一聲當著所有英雄好漢的面跪了下去。
“沒想到在這裡能結識到這麼多朋友,如果大家不棄還認我這個青冥峰第一,就跟隨我一起打回雷州驅逐叛軍收復失地。”
場下鴉雀無聲,凸骨兀又看了看我,意思是問我願不願意隨他同去。
我被他真情所感動,伸出手去扶她站了起來,然後和他正式成了兄弟。
“我願意追隨他去雷州幫他打回家園!”
場下頓時一片群情激憤,所有人都義憤填膺鐵定了心要跟隨凸骨兀打回雷州。
這時我師父卓易刀在臺下問了一句。
“不知蒼州誰人敢帶頭造反。”
凸骨兀想了一下,堅定答道。
“帶頭那人就是蒼州血翼城新上任的城主南忘機。”
“什麼......南忘機”我一陣暈厥,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