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師無奈搖頭。
“這怎麼就倒了？”
“本來今晚，就是為了歡迎呂剛，為他接風洗塵。”
“主角還沒說兩句呢，已經倒了，這事……”
周夏扶著小雪，一邊喂清水，一邊歉意開口。
“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小雪她……”
洪雲擺擺手。
“沒事，我分得清。”
他夾了兩口菜，看向呂剛，這人已經被遊子明扶起來，臉紅的跟火燒似的，笑容憨憨，只是那疤痕，格外刺眼。
覺醒班的學生，一個個都是安靜下來。
洪雲似乎有話要說。
“呂剛現在這樣，你們第一眼，是不是都沒認出來？”
眾人點頭。
周夏也是同感。
他最開始就覺得五官熟悉。
但怎麼都想不起來。
呂剛大他一屆，當年自然是見過的。
只是多了這疤痕，加上一年沒見，印象淡了，這才沒認出來。
洪雲放下筷子。
“你們知道，呂剛他現在在幹嘛嗎？”
眾人不言，梁邱眨眨眼，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場眾人裡，和呂剛關係最好的，就是他。
“梁邱，你來說。”
在心裡嘆了句麻煩，梁邱還是開口了。
“呂剛學長，現在的身份是冒險者，隸屬格鬥家工會，以小隊的形式接任務。”
停頓一下。
“任務地點，基本都是異次元。”
洪老師抿了口杯子裡的酒。
“杜莎，梁邱你們幾個也快覺醒了，不管你們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做老師的還是得跟你們提前說好。”
“就當，做個心理準備。”
他整理一下措辭。
“之前我們說到了明日之子。”
“再過十幾天，你們也都覺醒了。”
“說實在的，你們覺醒了，也是一階，和我一樣。”
“覺醒前我還能教兩下，換成大家同一個等階，我就這點水平，也沒什麼好教你們的了。”
眾人想說點什麼，被洪雲擺手制止。
“別來那些虛的。”
洪雲又是抿了口。
“目前公認的，基礎職業者夯實根基，儘快突破，最好的途徑，就是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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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應該發現了，聯盟五大職業，全都是為了戰鬥而生。”
“不斷的戰鬥，無數的生死，才是最快的變強途徑。”
“說起來，這也是聯盟舉辦明日之子的原因之一。”
“讓你們重視，才能調動你們的積極性，你們也才會拼命不是。”
洪雲咧嘴一笑。
“每年的明日之子，都有一定的死亡名額，這個你們知道吧。”
他搖搖頭。
“扯得遠了，說點實際的。”
“我們學校什麼情況，你們也知道。”
“想要給職業者充分的戰鬥機會，鷹中沒那個條件。”
“至於其他學校，一來他們自己的職業者學生和老師就足夠多，二來強校之間互相切磋，學生的戰鬥機會不會少。”
“而我們，”
洪雲一口喝盡杯中酒。
“只有去異次元。”
“沒有對手，異次元裡大把怪物。”
“去了那裡，不愁戰鬥，不愁生死。”
“就是……”
洪雲看了眼呂剛，目光柔和下來。
“呂剛的臉，你們也看到的。”
“這還算好的，至少命是保住了。”
“你們去校史館裡看看，就上上屆，幾個人犧牲？”
洪雲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提前把話撂這。”
“成為職業者，這是註定的未來。”
“如果有貪生怕死的，趁著還沒覺醒，離開這裡。”
“我不會怪任何人，你們都還小，承擔這些，是太勉強了。”
我把這杯酒喝完，想走的離開，我不攔。
“先說好，現在不走，等覺醒了，可由不得你自己。”
洪老師表情冷硬，一口一口，原本一分鐘都不要，現在都過去了十分鐘，這杯酒還沒見底。
眾人沒有言語。
蘇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夾菜的動作小心翼翼。
周夏自顧自給小雪喂著清水。
這杯酒，喝得格外漫長。
終於，洪雲輕輕把見底的杯子，放到桌上。
看著圓桌邊，這一個個學生。
目光感慨，有幾分不忍，也有幾分驕傲。
這是他的學生。
於是，洪雲開懷得笑了。
“好！”
他以僅剩的右手，拍了下大腿。
“我接著說。”
洪雲的語氣，輕快上了幾分。
“等到了高三，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個是去異次元，另一個是參加明日之子。”
“不要想著在學校裡呆著，鷹中不養混吃等死的職業者。”
“高三了，你們都是職業者，必須變強。”
聲音輕下來。
“前幾天的血色臨江。”
“還有三年前的災難之夜。”
“經歷過這些的你們，不用我說，想必都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變強，是身為職業者的天職。”
“同學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力量，就是最大的悲哀。”
洪雲舉了舉左邊剩下那半截上臂，灑然一笑。
眾人都是不言。
“我不是賣慘啊，就是給你們一個榜樣。”
“要是像我這樣，覺醒這麼多年，都還只是個一階。”
“最後，也只有這個下場咯。”
“你們可不能學我。”
洪雲語氣一變，慷慨激昂。
他握拳，凌空揮舞，像是與無形的命運搏鬥。
“變強！不惜一切代價，變強！”
“等你們覺醒了，儘快加入公會。”
“五大職業都有各自的公會，這個你們知道。”
“考核是有一點難度，但努力一下，很快就能透過。”
“然後我想想辦法，還有你們金老師和申屠校長，也會弄點法子，爭取給你們找幾個靠譜的隊長。”
“從最低階的冒險者做起，加入一支冒險者小隊，接取任務，積累在異次元的經驗。”
“並且，最重要的是，與異次元的怪物，戰鬥。”
洪老師看向周夏，叮囑道。
“這些，等周雪醒了，你要一字不落地告訴她。”
“是！”
洪雲放心地點頭。
“等到了冒險者小隊，你們注意點。”
“聽隊長的話，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氣。”
“尤其是你，蘇凡。”
他瞪了蘇凡一眼，後者脖子一縮，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洪雲搖頭。
“異次元不比學校，處處危險，一個弄不好，小命就得交代了。”
“你們是新人，看再多書也沒有老牌冒險者的教訓有用。”
“最重要的一點，在異次元，無條件相信你的隊友。”
洪雲認真地看著這群孩子。
“記住，是無條件。”
“這是我們職業者，和怪物戰鬥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等覺醒之後再說。”
洪雲輕鬆地笑了笑。
“不要這麼緊張。”
“其實，還有明日之子這條路對不對？”
“這一次，什麼轉校生，我們有金老師和申屠校長在，怕個鳥。”
頓時，一個個笑出了聲。
就連劉詩婷，也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洪雲忽然說了句髒話，格外有喜感。
“老師，為什麼是金老師和校長呀！”
“我姿道啦，你這四狐假虎威！”
蘇凡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
洪雲想揍她。
“好好說話！”
“哈哈哈！”
眾人鬨笑一團。
這樣的日子，真好。
周夏一邊笑，一邊想著。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