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站著，面前所有人列隊，都是低頭。
他掂著甩棍，這是從這群人手裡繳獲的戰利品。
走到一人面前。
“頭抬起來。”
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那個……老大……”
周夏點點頭。
這人心中一鬆。
一甩棍就打在了腿上。
然後又是一下。
“叫你把腿翹桌上。”
“懂不懂禮貌！”
“啊，懂不懂禮貌！”
三分鐘後。
周夏他們列隊，地上躺著一個人，周夏站在他們面前。
“放心，別怕，很快你們就可以走了。”
周夏微微一笑。
“我又不是什麼魔鬼。”
眾人頭更低了。
“只有一個問題。”
“最近七天內，誰做了壞事，自覺點。”
“要是自己不說，等下被人舉報，哼。”
眾人又是一抖。
立刻有人舉手。
“老大，我揍人了！”
“我揍了兩個！”
“我打了女生！”
“我打了小學生！”
“我……我打了校長！”
周夏：……
眾人頓時安靜，鴉雀無聲。
一雙雙目光，集中到剛才說話那人身上。
周夏面沉如水，徑直過去。
“老大，我有話說。”
“需要我幫忙照顧你家長嗎？”
這人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有……有情況，我不是故意打校長的。”
周夏點頭表示理解。
“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是故意想殺人。”
“老大！聽我講。”
“是……是這樣的。”
隨著他的訴說，周夏一下下掂量甩棍的動作，停下。
這個男生所在的學校，是一個普通的重點高中，沒有覺醒班，全部文化課。
學校方面，成績抓得特別緊。
就在上星期，因為兩個女生上課喝水，被巡邏的校長給開除了。
對，沒錯，直接開除。
聽到這裡，周夏是震驚的。
上課和誰，開除。
以防萬一，周夏再三確認，被開除的兩個女生，平時為人如何。
從來不惹事，成績一般都在年級前一百，也沒談戀愛。
“而且，好像長得很好看……”
周夏揮手，讓他接著講。
他們學校，很多學生都是憤憤不平。
而這位男生，屬於憤憤不平中，執行力比較強的一個。
於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準備了麻袋和板磚，等到了校長。
周夏聽完，沉默良久。
扔掉甩棍，拍了拍這人肩膀。
“幹得不錯。”
周夏心情略有點沉重。
為首的耳環哥看出點什麼。
立刻表態。
“老大，那個校長太不是東西，我帶人揍他去。”
其他人如夢方醒。
“對，我也去。”
“我要斷他一根骨頭！”
“我兩根！”
“我三根！”
“我……頭骨！”
周夏一揮手。
他們好像又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爭起來了啊。
我為什麼要說又。
“文明點知不知道，打架能解決問題嗎？”
周夏訓斥。
“那……不打了？”
周夏一瞪眼。
“兩條腿骨就行，別太過分。”
“是是是。”
“還是老大英明。”
“老大真是仁慈啊。”
“向老大學習。”
周夏揮揮手。
“行了，都散了吧。”
眾人如蒙大赦。
趕緊一微風似的跑了。
“等等。”
眾人列隊。
“你留下，其他人走。”
耳環哥欲哭無淚。
回到小吃店，耳環哥還是膽戰心驚。
“老大，我真的很聽話……”
“行了，”
周夏發現那盤燒烤還在。
“剛才說過，這盤三十五，掃碼現金都可以。”
耳環哥一愣。
“怎麼，不想買？”
“不不不，怎麼會，我剛好被打餓了哈哈哈。”
耳環哥掃碼付錢，轉身就走。
“等等。”
周夏叫住他。
“燒烤還沒吃呢。”
耳環哥看著完全冷掉的串串們。
“我忽然不餓了。”
“不行，買了東西不吃，別人還以為我周夏強買強賣。”
“那我打包。”
“我懷疑你要扔掉。”
周夏拿起另一把摺疊椅。
“哇，好好吃。”
耳環哥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小夏，你回來了啊。”
“有客人點單，東西給你準備好了。”
“行，那我進去了。”
周夏圍上圍裙，開始忙碌。
掃了一眼，這份單還挺長。
不多久，有新客人進來。
李叔轉頭，發現是個戴眼鏡的小學生。
“那個，我找學長。”
“不，我找周夏。”
阿秀一不小心說錯話，臉蛋紅紅的。
“哦，小夏啊。”
“他正忙著，我去幫你叫一下。”
“不啦，我不急。”
阿秀找個位置坐下，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和筆。
“大叔，我可以在這裡寫作業嗎？”
“沒事，反正生意一般般，你隨便好了。”
“謝謝大叔。”
阿秀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學長打工的店很乾淨呢。
客人也有一些。
只是，為什麼那邊那個人，一邊吃燒烤一邊哭？
阿秀表示不能理解。
他偷偷看了兩眼。
是因為太好吃了嗎？
阿秀想。
他開始認真看書。
時不時做點筆記。
“小朋友，這是大學的機械知識吧，你看得懂？”
“嗯，大概能懂吧，還有，大叔，我初二了。”
李叔哈哈一笑。
他站在阿秀身後，又看了會這孩子看書。
阿秀咬著手指，似乎很苦惱的樣子。
“這裡是不是不太懂。”
“來，我給你講一下。”
三言兩語，阿秀茅塞頓開。
大叔好厲害。
“說起來，小朋友，你找小夏有事嗎？”
“我給學長準備了禮物！”
阿秀特開心。
“哦，你似乎和小夏關係很好？”
“當然，學長是我的偶像！”
“因為他努力嗎？我聽說，在鍛鍊方面，小夏超努力。”
“不是的。”
“因為學長成績好，又勇敢。”
“大叔你不知道吧，學長他一直是年級第一哦！”
阿秀驕傲臉。
“而且，學長還超級勇敢。”
“前幾天，他還救了我呢。”
他興奮地跳下凳子，揮拳踢腿，口中還哼哼哈嘿地配音。
“學長就這樣，又這樣，然後這樣，那群壞蛋就全倒下了。”
阿秀心滿意足。
大叔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嗯，只是，旁邊那邊吃邊哭的傢伙，怎麼開始顫抖了？
“我以後也要變成像學長這樣的人！”
阿秀握拳。
“努力學習，還要勇敢。”
大叔豎起大拇指。
“有志向。”
“只是，小朋友啊，你們年輕人，不都是崇拜職業者嗎？”
“像歷史上那些英雄，拯救人類的偉人。”
“你好像不崇拜他們？”
“哼，當然。”
“職業者，不能改變這個世界。”
阿秀篤定。
“大叔你知道嗎？”
“這些超凡的力量，不適合人類！”李叔笑呵呵的。
他蹲下來，看著阿秀的雙眼。
“所以，為什麼呢？”
“你沒看歷史嗎，大叔。”
“本來這超凡的力量就是由一個人傳開的。”
“那是先知。”
“不重要。”
“重點是一個人。”
阿秀豎著一根手指。
“這麼成熟的體系，這麼龐大的力量，只是由一個人創立，怎麼可能！”
李叔目光一變。
深深地看著阿秀。
“一般人，可不敢這麼說先知。”
“他都不知道消失多少年了，沒關係。”
“這些話，是別人教你說的吧。”
“才不是呢！”
“哦，你自己想的？”
“當然。”
阿秀認真點頭。
“我喜歡機械，我相信科學。”
“真正的力量，不應該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使用。”
“只有能推廣，能普及，每一個普通人都能使用的，才是真正的力量。”
“大叔，你瞭解科學發展的歷史嗎？”
“從最開始的蒸汽機到現在，雖然多虧了幾個聰明的大腦，但在這條歷史上，更多的還是無數人共同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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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職業者的體系，才那麼奇怪，只是一個人，就創立了這麼成熟的力量，不是很奇怪嗎？”
李叔笑得很開心。
他摸著阿秀的腦袋。
“我明白了。”
“你不是小朋友。”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阿秀眨巴眼，貌似自己的胡言亂語，被認可了呢。
這些話，憋在心裡好久了。
也曾與人說過，結果只是被嘲笑被孤立。
沒想到，在這裡，被認可了。
“大叔，我叫洪秀！”
“洪秀嗎，好名字。”
“那大叔，你怎麼稱呼？”
“哈哈哈。”
“我啊，以後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