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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川別傳:日出

孤獨的困在南極點上,時針沒有任何的意義,日曆被一天天的撕去,夜已經太久太久了。別人告訴我,當太陽經過赤道的那一刻,會看見一場日出,結束長夜的日出。或許太陽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但那一刻肯定很美。

-----摘自万俟空所著《青川手記》

西元2973年春分之後,自由城郊外早就墮入了漆漆長夜。抬頭看向天空,除了遠方隱約可見的極光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或許這種隱約可見也就是停留在曾經的想象中。

這個牢籠還不錯,如果關了燈,可以清晰的看見屋頂外的天空,雖然可能是一個連星星也看不見的夜空。對於當時牢籠中的我,沒有感到自由城的一絲自由。

那個抓住我的人,名叫小野東三郎,雖然他自己已經不承認他姓小野,但即使在南雲財閥的資料裡,依然以這個名字來稱呼他,以至於其養父小野宗南含羞而切腹自殺。小野家族的一柳軍工社也從此一蹶不振。但就如小野東三郎本人所說的那樣,他已經不姓小野了。所以小野家族的近況,也與其無關。

無聊時偶爾在想,如果真如坊間傳聞那樣,當年他提前改姓了南雲再做出投降的舉動,是不是現在應該切腹的就是南雲平八郎那個老混蛋?這樣閥主與閥主夫人就不用分開了。

那名叫圖雅達克的人確實很厲害,如果不是被他擊傷,以小野東三郎的部隊,應該不至於讓我無法突圍。那名曾經的大戰士只用了三擊就打敗了我,很難想象即使已經達到這樣戰力的人還會從戰場上逃跑。或許這就是我與真正大戰士的差距,因為即使超越了那名叫圖雅達克的男人,依然離大戰士有很遙遠的距離。

這次任務我被派來奪回鄭常達將軍的遺體,閥主與其弟弟的感情極為深厚,必然不希望其遺體漂泊在極寒之地。但幾次以非正常的外交手段交涉後,南極方面表示出不配合的態度。

即使大多數陣亡者遺體已經透過交涉歸還了其各自的家屬,但依然有少量的遺體被扣押在南極。雖然南極方面再三強調,這是根據鄭常達將軍離世前的遺言,出於尊重其本人意願,將其安葬在南極。

但閥主並不相信這種鬼話,認為這是南極方面最無恥的託詞,華族強調落葉歸根,從來沒有一個華族人希望自己死在異國他鄉的。

很可惜,我沒能完成閥主所交代的任務,沒想到自由民對敵方將軍墳墓看守的那麼嚴格,看來確實如他們所聲稱的那樣,非常尊重陣亡的鄭常達將軍與赫克託夫將軍。

雖然起初擊倒了那幾個守衛而得到了將軍遺骨,但很快被隨之趕來的敵人團團圍住。這種反應速度已經比的上暮閥黑光虎賁了,而這支裝甲部隊只是一支南極地方衛隊,只是帶隊的是被降職處分的圖雅達克。怪不得這次聯邦軍會遭遇慘敗,聯邦軍中只有一支一百人的黑光虎賁,但這裡似乎所有的部隊都有黑光虎賁的實力。

淪為階下囚後,西斯托曾經來看過我,作為小說《長夜》的讀者,我曾一度懷著尊敬對其仰視,直到他對我說:等天亮了我就能離開。我當時還心懷感恩的以為馬上就能走了,但隨後就被帶到了位於南極點上的自由城裡。天亮?起碼到現在我都沒看見天亮過。從此以後,他就被我貼上了老狐狸的標籤。

一個月後,我的囚籠生涯就宣告結束,我被允許進入自由城中,但並不被允許離開這座城市。

自由城的繁華在我來到南極就已經感受過了,年初潛伏下來時還處於極晝,這座城市可以稱為真正的不夜城,因為當時真的沒有晚上。

即使時針指向午夜,依舊可以看見斜斜的太陽,和正午沒太大區別。有人提醒我,至於時間,其實只需要繞城半圈,就可以到對面時區的正午,因為自由城是建造在分別屬於二十四個時區的土地上。當初建造時,西斯托曾說過:在自由城即使時間也是自由的。

極夜的自由城似乎應該和極晝時的自由城完全相反,或許二十四小時都享有夜的寧靜才符合邏輯,但其繁華的燈光讓人毫無睏意。相比大陸各財閥為了能源合理運用而採取的入夜後燈光管制,自由城市區的夜裡如小說中天堂一般。二十四小時都是人流傳動,同自由城的時針那樣,可以指向正午,也可以指向午夜,反正沒有太陽,誰又會在乎不靠譜的時間?似乎也只有日曆會靠譜些,起碼比時針靠譜。當然還是有人會爭論現在是“今天”還是“明天”,但這些並不重要。因為今天再晚也會過去,明天再晚也會來到,就如當時我等待長夜結束的心情那樣。

哦!那種奢侈的燈光與不停息的人流,大概就是自由城所謂的自由吧,雖然他們也一樣有一位可怕的獨裁者:西斯托,但起碼這個獨裁者只是剝奪了權力欲的自由,而卻忠實的執行其曾經施政綱領中的理念。

這種自由會讓人幸福麼?或許在我看來是,即使在開明的暮輝財閥,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免費開放公共資源,而這些自由民享受著真正的自由,不用如大陸閥民那樣,擔心因為走錯路而被扣掉很多冤枉錢,也不用擔心不工作而破產淪為負產囚徒。這樣的美妙似乎在《楊朱法案》透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不知為何,似乎那些居民也並不幸福。他們會為了減少的福利而抱怨,也會為了增加的稅收而煩惱,更會因為被剝奪的選舉權而咒罵西斯托。但即使公開咒罵獨裁者西斯托,也不會受到懲罰。真是可笑的自由,可笑的獨裁者,特別可笑的是一個信仰自由的獨裁者。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我漸漸的發現自由並沒有那麼可笑,居然偶爾也會喜歡這裡。可能我也要被這種自由的意志同化了,努力維持著堅定,也努力保持著對暮閥與閥主的忠誠。好在天也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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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走到了西城區,聽說每年這裡是最早天亮的地方,等待日出的那一刻,我不知是期待還是留戀。但不管是期待還是留戀,天還是亮了。斜斜的太陽並沒有爬的很高,似乎是一次不會結束的日出。真的很美,真希望是恆久的美,就如我曾經誤以為恆久的夜一樣。

“你自由了。”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自由領袖用華語對我說出這句話。

我一時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到底是在自由城不走才是自由,還是可以自由的離開自由城?

“我可以帶回鄭常達將軍的遺體麼?”覺得遇到一個華族自由領袖,還是有些親切感,所以嘗試的問了一下。

那個人遲疑了一下,帶著面具沒有看出任何一絲的表情,之後依舊使得語氣同南極空氣一樣冰冷,緩緩說道:“這是自由的意志,我們尊重其本人的意志就是捍衛了自由。”

我突然想去質疑一下這種自由意志:“即使與暮閥結下仇恨?即使換來第二場戰爭?”

“自由的意志從來都是需要守護的,即使守護這種自由的是鋼鐵與血液。”帶著面具的領袖堅定的回答。

我也聽出了這種堅定,只能選擇轉身離開,而在即將離開的一剎那,那個人突然塞我手裡一個盒子,說道:“這是拉斯科特中的一部分,也作為傳回財閥大陸的自由意志。”

很奇怪,我沒有覺得驚訝,也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喜悅,這樣特殊的饋贈,卻讓我感到恐懼,因為我那時並不知道帶回財閥大陸的是希望還是潘多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