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鄭鴻博的決定後,奧布知道已經無可挽回,對著鄭鴻博咆哮:
“你,你!怎麼能這樣?共和國公民都是不怕死的!我們寧可死也不願給財閥當奴隸!”
鄭鴻博在協議簽署之後,情緒就隨著時間一點點的下沉至冰點。
冷酷的鄭鴻博身上居然產生了幾分西斯托的影子,此時的他目光冰冷,語氣森然:
“老師給我的任務是讓城裡人都活下去。為了反抗財閥,既然連死都不怕,還害怕當奴隸麼,不活下去怎麼繼續反抗,繼續革命?”
這一句話,把奧布懟的胸悶,頓了很久才回上來:
“您知道麼?您現在是洛卡斯共和國的元首!你的名譽就是全球反抗財閥的信仰!你這麼做,財閥們會如何攻擊你?”
鄭鴻博搖了搖頭:
“名譽?我個人名譽哪比的上兩千萬自由戰士的命?我個人名譽怎比的上數億被奴役華族人命?財閥想怎麼說就讓它們說去吧!”
奧布也只好嘆了一口氣:
“哎,既然您都決定了,就去做吧。這份罪孽我願與您一起揹負。”
此時,鄭鴻博的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的表情,只是奧布無法分清這到底是不是笑。
鄭鴻博拍了拍奧布的肩膀,語氣依舊森冷:
“殺死我哥哥的兇手,也有奧布老師你的一份。”
奧布瞬間呆立當場,因為鄭鴻禎是鄭鴻博哥哥的緣故,鄭鴻禎的死原本也是奧布悔恨的過去之一。只是以前鄭鴻博從未提及,時間過去的又太過久遠,新的悔恨早已替代了舊的,他都已經快忘記了向鄭鴻博道歉與懺悔。而今天,這份罪孽與悔恨卻被鄭鴻博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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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布剛想說的什麼來向鄭鴻博懺悔當年的罪行,只聽鄭鴻博又開口了:
“你明白了吧,任何人都可以自稱正義,也可以給你新增罪名,可我哥哥的死實際上又與你何幹?當我們走上戰場的時刻,人人都應該做好最壞的準備。
“享受著光榮的戰士就能忘記殺人的罪孽麼?可當你陷入罪孽時卻又會不可自拔。老師臨終前的遺言,讓你放下所有施加於你的罪孽,看來你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做到的。
“現在將要面對兩千萬人的正義施加,以奧布老師你現在的承受力會崩潰的。我是西斯托的繼承者,更是洛卡斯共和國的獨裁者,國家公民的命運現在也只能由我獨裁!
“奧布!你將執行我的命令,即使我將要把千萬公民推下深淵,你也只能遵從西斯托的遺囑,服從我的命令!你明白麼?奧布!”
奧布將右手放置在胸口:
“奧布服從元首的一切命令!”
鄭鴻博點了點頭: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與趙趲一起幫我控制住自由軍,凡是可能因為西斯托之死而產生動搖,凡是可能會違反我命令的軍官都必須拿下。大局面前,不論生死!這不是你奧布的意願,而是我元首的命令!”
奧布挺起胸膛:
“奧布領命!請元首放心,三天之後,自由軍一定會在您一人的控制之下。”
是的,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軍隊都不能亂,無論是面對城外的敵人,還是自由城內即將崩潰的民眾。
然而三天時間確實很緊,好在西斯托生前已經預料到這樣的局面,交給鄭鴻博了一份多達兩百三十三人的名單。
名單上的名字,有一些已經成為了軍團長或者大隊長,其餘大部分人就連奧布也不認識,他們軍銜與軍職都位於自由軍基層。
但這些軍人有共同的特點,全都是老兵,也全都是西斯托親手從財閥手裡救出來的負產囚徒。
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升遷速度很慢,長期留在基層,卻從不抱怨。他們在基層官兵中有著一呼百應的影響力,可行為處事卻極為低調。
哈布斯上士,出生於西元2949年。
西元2959年,十一歲的哈布斯被西斯托從北非戰亂中解救。
哈布斯14歲就參加了圖雅達克主持的自由軍少年訓練營。
西元2964年第一次長夜戰爭爆發,16歲的哈布斯正式參軍,成為一名反力場破甲弩的弩手。
聖馬丁走道戰役結束後,戰場清理時發現了刻有哈布斯名字的破甲弩箭插在了希爾達.海倫芬機甲最致命的位置。
哈布斯因功被授予自由洛卡斯勳章,但其本人拒絕了赴軍事學院深造的機會。
其後三十六年,哈布斯一直在自由城衛戌部隊服役,得到了士兵中的最高軍銜上士後拒絕成為軍官,哪怕最基層的小隊長也不願擔任。
“哈布斯上士,這是元首託我交給你的。”
奧布把一封信交給了哈布斯。
哈布斯看到了信封就已經淚流滿面,因為能看到這個信封時,就說明被他視如父親的元首已經不在人世了。
當哈布斯以他顫抖的手,開啟略微有些發黃的紙質信後,一邊流淚,一邊讀完了信上每一個字。
哈布斯大聲喊出了那句三十六年前立下的誓言:
“我願為人類解放獻上自己的生命,一直前進到長夜的盡頭!”
奧布點頭後問哈布斯:
“你願意服從元首的命令麼?”
哈布斯手捂心口回答:
“西斯托的意願就是我的命令,請部長下達新元首的命令!”
“我現在以鄭鴻博元首的名義命令你,全面接管自由城第二十一衛戌軍團!有問題麼?”
哈布斯毫不猶豫的回答:
“沒有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此時,躲在暗處的趙趲,才鬆開了手中的刀把,這一路走來,她已經殺了很多人,那些猶豫不決的、對命令有質疑的,無論其官階高低,都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即使在名單上的二百三十三人,隨著年歲的老邁,很多都想不起當年的誓言,也有很多墮落成蠅營狗苟之輩。
不過令人欣喜的是,居然還有八十五人透過考驗,他們是最忠誠的革命戰士,即使時間過去了三十六年,依舊忠誠於使命,牢記解放人類的誓言。
兩天之內,自由城衛戌部隊二十四名軍團長被更換了二十個。內衛部隊八名軍團長一個不剩的都被拿下,現在執掌這些軍團的,無一不是西斯托名單上活下來的八十五人之一。
第三天,各軍團內部又被肅清了一遍,所有對上級命令有所質疑的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士兵紛紛遭遇了軍法處置。
短短三天之內,軍中兩千多名官兵未經審判就被定罪格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罪有應得,也有少數無辜者被判定為潛在不安定因素而被清洗,令人唏噓,可是在國家非常時期實在無可奈何。
人事的大幅度變更確實會影響城防部隊的戰鬥力,不過令人覺得詭異的是,聯邦軍在這三天之內,居然放緩了對自由城的攻勢。
鄭鴻博很清楚,這一定是約書亞.金和南雲平八郎已經達成了某些協議。
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西元3000年12月29日,距離最後期限只剩下兩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