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煉之法熔龜血 青山歸來訴前緣
卻說亂世留緣大陣之中，百里笑川、柳千山等人眉頭緊皺，距離神兵開始鑄煉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柳殘陽卻還沒能將‘玄龜之血’煉化，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期間，柳問天曾經嘗試著想要煉化‘玄龜之血’，但是卻被柳殘陽斷然拒絕了。
要知道，柳殘陽煉化‘玄龜之血’雖然有難度，但是並沒有性命之憂，但柳問天若是想要煉化‘玄龜之血’，必然會有性命之憂，最關鍵的是，便是柳問天燃燒一身精血也不一定能煉化‘玄龜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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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為了鑄煉神兵，已經準備了數十年之久，甚至於可以說柳家在數十年之前就已經開始鑄煉神兵，鑄煉神兵的那一鼎巨大的銅爐這數十年來從來沒有停止燃燒過，一些重要金屬材料早已經熔鍊完畢，後續不過是陸續將其餘材料新增進去而已。
現在那一鼎銅爐之中已經有了神兵的雛形，只是誰也沒有膽量敢將銅爐掀開而已，事實上，數十年來，柳家也沒有人將之掀開過，之所以知道銅爐裡面已經有了神兵的雛形，不過是柳家數代人已心神之力感知得到的。
據百里笑川估計，這一柄神兵不出世則已，一出世便是石破天驚，是曠世難尋的神兵，也是這個原因，這柄神兵的鑄煉才這麼難。
而今，其餘的材料已經熔鍊完畢，唯一差的就是柳殘陽手中的‘玄龜之血’，神兵出世在即，如果不能將熔鍊完畢的‘玄龜之血’新增其中，那麼柳家這麼多年的心血和努力也就全都白費了，據百里笑川估計，最多也就是能鑄煉出一柄上品的寶劍，甚至連頂級的寶劍都無法鑄煉，究其原因就是還是差了‘玄龜之血’。
這一天，柳殘陽從閉關的密室之中走出，看著面容枯槁的眾人，柳殘陽的心中沒由來的閃過一絲愧疚。
“這段時間我苦思冥想，遍觀所有煉器典籍，找到一個可以煉化‘玄龜之血’的方法。”柳殘陽如此說道。
“你說的應該是‘血煉之法’吧！”柳千山沒好氣的說道。
他浸淫煉器之道數十年之久，如何不知道這一方法可行，若不是如此，他當初也不會提出讓柳問天以精血煉化神兵的方法。
“此法不可行，為父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且聽殘陽把話說完。”百里笑川看了一眼柳殘陽，突然開口說道。
柳殘陽點了點頭：“我說的血煉之法和千山爺爺你們所說的‘血煉之法’不同。”
“哦，有何不不同之處？”
“由我吞服‘玄龜之血’，以我至陽之血熔鍊‘玄龜之血’，然後將我的一身血液注入神兵之中。”
“不可，此法萬萬不可。”
“我也不同意，神兵是為你鑄煉，你若是死了，神兵給誰用？柳家數十年的籌備豈不是功虧一簣？”
柳殘陽搖了搖頭：“不錯，神兵是為我所鑄煉，所以我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一旦這個法子成功，不但可以順利鑄煉神兵，而且可以抵禦神兵出世所帶來的威脅。”
“你有幾層把握？”柳千山顯然有些意動，不由的開口問道。
“五五之數。”
“百里前輩以為如何？”柳千山開口詢問。
柳問天等人皆是將目光看向百里笑川，等待著他的答案。
“你一身血液能控制幾分？”百里笑川扭頭看向柳殘陽。
“三分。”柳殘陽的話簡潔而又有力。
“倒是不妨一試。”
“百里爺爺，您老可要想好了？”柳問天皺著眉頭開口，他並不願意讓自家兒子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如果殘陽能以血煉之法煉化玄龜之血，然後將一身血液的十之七八注入神兵之內，那麼煉製出來的神兵將會和殘陽血脈相依，未來的成長空間將不可限量，神兵出世之時，便是五大超級勢力齊出也奪不走，甚至於殘陽也可藉此機會更近一步。”
“父親無須擔心，我一身血脈多是至陽之力，這些年飽受至陽之血的摧殘，也是時候該讓至陽之血出把力氣了。”
柳問天沉吟半響才開口說道：“好，你儘管放手一搏，不要有後顧之憂。”
“我明白，我已經準備多時。”
“待我佈置一二，明天清晨正式開始淬鍊神兵。”百里笑川開口說道。
“嗯，其餘的事交給我們。”柳千山慎重得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柳殘陽從修煉之中醒來，百里笑川等人早已經在銅爐處等待，那銅爐雖然被大火炙烤了數十年之久，但其上依然閃爍著紅色的光芒，顯得古樸而又厚重。銅爐高約三米，半斤大約一米左右，銅爐下方是燃燒著的熊熊大火，火焰正有規律的吞吐著，濃郁的熱浪從銅爐身上散發而出，銅爐的四周是一個個紅光滿面的匠師，柳千山和柳問天兩人赫然在列，柳殘陽打完招呼之後徑直走向銅爐。
百里笑川衝著眾人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柳殘陽聞言，腳尖輕點，一個魚
躍便出現在銅爐的正上方，他的周身散發著濃郁的至陽之力，將來自於銅爐的熱氣隔絕。
說來也怪，銅爐下方雖然大火熊熊燃燒，但是並沒有絲毫煙氣散發，而且在銅爐的不遠處還有一汪泉水，泉水之上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氣，並沒有被灼熱的氣浪蒸發，整個石室之內到處都透著古怪，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柳家在煉器方面的底蘊與強大實力。
柳殘陽落於銅爐之上，當即盤膝而坐，他方一坐下，便探手入懷，將懷裡的玄龜之血取出。
太乙之力包裹著巴掌大小的玄龜之血，他嘴唇微張，對著玄龜之血緩緩吸氣，那玄龜之血仿若有靈性一般，化作一隻迷你的血色玄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了柳殘陽的嘴裡。
玄龜之血方一進入他的嘴裡，柳殘陽的身體就忍不住得顫抖了起來，身上在眨眼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降溫，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的眉毛頭髮之上竟然泛起了白色的寒霜，整個石室之內的氣溫也隨之降低。
“玄龜之血，果然不同尋常。”
“加火。”
“好小子，竟然激發了玄龜之血的靈性。”
火焰熊熊燃燒，石室內的溫度在緩緩上升，柳殘陽的身上竟然出奇的出現了蒸騰的水汽，將他的身體籠罩其中，蒸騰的水汽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根本看不清銅爐上方柳殘陽的狀態。
眾人之間銅爐上方蒸騰的水汽不停的翻滾，巨大的翻滾之力甚至震得銅爐都在輕微的震顫。
“百里爺爺，沒事吧？”柳問天擔憂的問道。
“先看看再說，這小子怕是在煉化玄龜之血。”
“至陽之力竟然也不能降服這玄龜之血，真不知道你們柳家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神物！”百里笑川驚訝的問道。
“關於玄龜之血的來歷我等卻是不知，只知道柳家得此血已久，這玄龜之血也是柳家最重要的傳承之一，無數年來都被柳家供為神物。”
“些許血液能歷經數十年而不泯滅神性，恐怕這玄龜之血不簡單啊！”百里笑川雙眸之中精光閃爍，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說來也怪，當年並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以這種方法煉化玄龜之血，可是從來沒有人能如殘陽這般，激發玄龜之血的神性，甚至於有幾人直接被玄龜之血之上蘊含的寒性凍傷五臟六腑，因此而身隕。”柳千山感慨的說道。
“若是我所料不差，這可不是普通的玄龜血液，而是玄龜的精血，這只玄龜的實力猶在大青山那頭蛟龍之上，真不知道你柳家以此血鑄煉神兵是對還是錯啊！”百里笑川神情凝重的開口。
柳千山和柳問天二人聞言，當即變了顏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家族傳承下來的這一點龜血竟然有這麼大的來歷，若是被另一個世界的人得知此事，恐怕柳家將再無容身之地啊！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邊從容面對吧！”百里笑川開口說道。
“一切自有天意！”
大約盞茶功夫，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銅爐停止震顫了。”
隨著銅爐停止了震顫，柳殘陽身上散發出來的水汽也停止了蒸騰，以特有的規律在他的周身旋轉，時而如同一隻仰天怒吼的玄龜，時而如同燃燒的火焰形狀，時而兩者交相呼應，不一而足。
就在這時，柳千山突然開口說道：“有人開啟了亂世留緣大陣。”
“何人？”柳問天皺眉。
柳家血脈現如今都在此地，又有何人能開啟大陣？
“果然如此。”百里笑川掐了掐手指，出人意料的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百里前輩，你莫不是知道來人是誰？”
“除了那個傢伙，還能有誰。”語畢，百里笑川竟然當先走了出去，竟然並不理會銅爐上的柳殘陽。
“青山？”柳千山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來人。
來人一襲青衫，不是別人，正是江湖傳聞已經身隕的當世第三大宗師柳青山。
“父親。”柳問天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這個鐵血漢子竟然滿面淚水，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再見父親一面。
柳青山將兒子扶起，饒是他見慣了生死，此刻也有點難受，那雙眸子也不禁紅了起來。
“不錯，比當年強了不少。”百里笑川點頭讚道。
“當年感覺百里叔叔武功深不可測，今日青山已經踏破先天，再見百里叔叔，依然感覺深不可測。”柳青山恭敬行禮。
“你父親可好？”
“父親無恙。”
“如此便好。”
“青山，不是說你已經身隕於大青山了？你怎麼會死而復生？”柳千山詫異的問道。
“大哥有所不知，此事說來話長。”柳青山一臉感慨的說道。
“殘陽身在何處？”柳青山關切的問道。
當下，柳問天便將這裡的事情說了一遍，言談到柳殘陽以血煉之法鑄煉神兵的時候，柳問天不禁放低了聲音，生怕父親責備。
“合該如此，我柳家數代僅有殘陽一人能熔鍊龜血，這是天命，也是必然。”柳青山感慨的說道。
“父親，我擔心殘陽他？”柳問天一臉的擔憂。
“這不是還有你百里爺爺嘛！你可別小看了你百里爺爺。”柳青山毫不擔心，如今踏破先天，他所見所聞，早已非當年可比，當年就覺得百里笑川深不可測，如今再見百里笑川，竟然依然看不出他的深淺，總覺得百里笑川的實力絲毫不次於蛟龍王敖烈。
“你這小子，沾了一身龍氣，也敢開起老夫的玩笑了。”百里笑川哈哈大笑，不客氣的說道。
“青山你回來就好了。”柳千山舒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
“自家兄弟，說那話幹啥！”柳千山沒好氣的說道。
“走，去看看殘陽那小子。”柳青山笑著開口。
一家三代，到今天總算是聚齊了，一路上柳青山聽到江湖上傳出來的關於柳家少主的事情，心情激盪不易，饒是他修心養性多年，也不禁為自家孫子感到自豪和驕傲。
一行眾人不一會就來到了石室之內，柳青山看著已經趨於穩定的蒸騰霧氣，眸子裡隱現擔憂，剛才嘴裡還說不擔心，但是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剛才那話不過是為了安慰柳問天等人罷啦！
“沒事，這小子已經開始煉化玄龜之血，至少還要三日功夫才能完畢。”百里笑川開口說道。
“這裡倒也無事，只等殘陽煉化玄龜之血才能開始下一步，留他們在這裡看著足夠了，我等且去他處暢飲一番。”柳千山提議說道。
這一次柳青山死而復生，真的是殊為不易，他以為他們兄弟這一輩子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相見，真的是感慨萬千。
石室這邊自有其他人照料，這些人都是柳家真正的核心，也是最為痴迷煉器的人，他們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參與神兵鑄煉的機會，能成功鑄煉神兵是他們一輩的心血與夢想，這個時候誰要是膽敢破壞神兵鑄煉，他們都敢豁出命去阻止，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這裡無人照看。
幾個老友相見，自然有千言萬語，尤其是現在他們已經看不出柳青山功力的深淺，也沒有聽說哪個人能踏足先天之後還能返回江湖的，所以對於這些事情他們還是比較好奇的。
尤其是原本頭髮已經呈現灰白之色的柳青山，竟然有點返老還童的跡象，這一點更讓他們好奇的緊。
唯一不好奇的恐怕就是百里笑川了，他自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看著柳青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當下柳青山也不隱瞞，將當初大青山上發生的那一場大戰說了一遍，關於當初的那一場大戰，江湖上很少有傳聞，即便是有也僅僅只是隻言片語，只說了誰誰誰身隕於大青山的訊息，至於更多的訊息卻是無人知道。
柳青山是那一場大戰的親身經歷者，對於裡面的事情自然知道的非常清楚，由他說來，眾人也對先天強者和蛟龍王敖烈有了一個直觀的瞭解。
一席話聽得眾人是激盪不易，只感覺天下之大，我等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
“外面的世界很大，東嶽和西楚只是這浩瀚疆域的一角而已，你等無需如此驚訝。”百里笑川笑著開口。
“早年曾聽家父說過，百里叔叔遊歷天下，甚至去過東嶽以東和西楚以西的地點，以後有時間百里叔叔一定要與我講上一講，青山雖然不才，但是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柳青山笑著開口。
“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很少有人在進階先天之後還能保持如此清新的頭腦，蛟龍王將你們幾人留在他的洞府之中，對你們而言未嘗不是一番造化，等到你踏入先天強者所聚集的地方，就知道先天不過是漫長修煉之途的起點。”百里笑川如此說道。
“百里前輩，不知您老對此次鑄煉神兵怎麼看？”柳千山等人直到此刻才知曉百里笑川的不凡，他們原本以為百里笑川不過是手段高明的大宗師人物而已，但是眼見已經踏足先天的柳青山都對此人恭恭敬敬的，立馬明白，百里笑川的武功境界遠遠不是他們所能揣測的。
“一切自有天定，所謂大道天成，神兵亦然！”百里笑川笑眯眯的看向柳青山。
柳青山當即大驚，百里笑川所說的話竟然和他離開之時蛟龍王囑咐的話一般無二，難不曾這一人一龍早就料到了這些事情？
百里笑川卻是沒有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情遠遠不是柳青山現在的境界所能知道的事情，很多時候，現如今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在百里笑川和蛟龍王的眼裡不過兒戲一般。
東嶽西楚那麼大，人口何止千萬，但是千萬人之中，蛟龍王也不過看中了一個柳殘陽而已，以百里笑川的身份地位，什麼人結交不得，為何偏偏選中了柳家，又為何在數十年之後專門為柳家人出山。
所謂因果造化，一切皆有前定，此話絕對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