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欲登頂需攜左右 做王者必經苦難
南宮俊逸在當上了楚都城城主之後，並沒有安與享樂，當然，為了麻痺東嶽朝廷那邊，他多是與幾個妾室們廝混到一起，說是夜夜笙歌也不為過，不過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都會調息打坐，是以在外人看來南宮俊逸已經頹廢了，但是他的武功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不退反進。
甚至於就連每日和他飲酒作樂的親隨都不知道他的深淺。
他所表現出來的好色是一種發自骨髓的好色，生性如此，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曾經所受的那些苦難。
他曾經的授業恩師蒙梭近期雖然銷聲匿跡，但是誰也不知道蒙梭會在什麼時候出現，要知道蒙梭的身後可是有著欽天殿這個龐然大物存在，南宮俊逸一時一刻也不敢放鬆心神。
大約兩炷香的功夫，大將軍唐虎終於抵達了城主府，之所以將聲勢整的如此浩大，唐虎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想因為一次簡單的聚會，引起那一位的猜忌，他之所以能做到現如今的地位，與他的小心謹慎不無關系。
在楚家公子楚超凡進來彙報唐大將軍已經抵達城主府的時候，南宮俊逸給了相當高規格的禮遇，親自離開城主府，前往大門口迎接唐虎。
唐虎也不擺架子，與南宮俊逸一路談笑這進入了城主府，唐虎非常聰明，如今南宮俊逸是東嶽朝廷呼聲最高的親王之一，論功績實力，這個東王殿下可是不啻與任何人的。
而且唐虎還知道這個東王殿下的武功非常不凡，年紀輕輕就已經躋身絕頂高手的層次，其身後還有南宮家的一干元老支援，絕對是個不能惹的狠角色。
“東王殿下，不知此次召唐某前來所為何事？”唐虎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唐虎僅帶了幾個親隨進入城主府，其餘的將士自有楚超凡等人接待，南宮俊逸的身邊也不過留下了凌天等幾個親隨，是以唐虎毫無避諱。
“大將軍有所不知，進來楚都之外出現了大量的江湖人，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南宮俊逸開口說道。
“哦。此事唐某倒是有所耳聞，據軍中將士所言，說是前段時間楚都城外某處有異獸嘶鳴之聲。”
“確實如此，俊逸也曾聽下面的人談起。”
“嗯，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情啊！”
“可不是嘛！楚都剛剛平定，現在又有異獸嘶鳴之聲傳出，必然會將楚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啊！”
“那不知東王殿下有什麼打算？”
“打算是有一點，但是還需要大將軍配合啊！”
“哦，東王殿下言重了，有需要唐某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有大將軍這句話，俊逸就放心了。”
“都是為了楚都的穩定，東王殿下見外了。”
在楚都的防務上兩人又就一些細節問題聊了一會，一個有心示好，一個有心附和，自然是相談甚歡。
“殿下，大將軍，飯菜已經準備完畢。”不一會，黃出塵前來彙報。
“大將軍，前段時間手下人進山打了些野味，還請大將軍移步大廳。”
“東王殿下請！”
“大將軍請！”
二人相互客氣了一會之後，並肩向大廳走去。
這一次為了宴請唐虎，南宮俊逸可以說是頗費心思，年前就已經命人進山打獵，收穫頗豐，黑熊、山雞、野豬等野味擺滿了桌子，還有陳年花雕。
唐虎表現的也頗為高興，一頓飯足足吃了將近一個時辰，眾人方才散去，唐虎被南宮俊逸邀請到了書房之中，不知道商議些什麼事情，在唐虎離開城主府的時候，有些醉意闌珊，走起路來都是七扭八晃的，看起來是喝了不少的酒水，若是有人靠近他，就會發現他的眸子始終保持著清明，這樣的作態，不過是給有心人看的罷啦！
堂堂一國大將，怎麼可能沒有點酒量呢！
城主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東嶽朝廷，南宮烈瀏覽完探子上報的情況之後，就將探子上報的資訊燒掉，好像並不怎麼關心一樣。
東嶽朝廷實施各城自治，南宮烈也是真的放權，但是凡事都要留個心眼，封疆大吏多了，他這個國主所要考慮的事情也就多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心裡都要有一杆尺子。
南宮俊逸的自汙行為他看的真切，也知道這是南宮俊逸對他示好的一種方式，但是有時候真真假假，卻是不得不防的。
在唐虎大將軍離開城主府之後。
南宮俊逸將一干親信召集起來，針對唐虎的態度進行一系列的分析，同樣的，在唐虎回到將軍府之後，他立即從醉意朦膿之中清醒過來，細細思量今天南宮俊逸在書房之中和他說的那番話。
南宮俊逸名言讓唐虎支援他，唐虎也不含糊，直接問至此他的好處，當時南宮俊逸給他的答覆是讓他做東嶽朝廷的兵馬大元帥，獨掌東嶽古國的兵權。
要知道，東嶽朝廷雖然進行了一些列的改革，但是大元帥之職卻始終沒有提及，沒有哪個將軍不眼饞這個職位，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是獨佔東嶽朝廷
的半壁江山也不為過。
唐虎很猶豫，一時間竟然拿不定主意，他現在雖然地位超凡，在東嶽朝廷甚至在西楚帝國都是數得上的名將，但是和他同樣的大將也不少，他並不是不可取代的，是以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考慮。
最關鍵的是南宮俊逸開出的條件讓他無法拒絕，而且南宮俊逸在東嶽古國的呼聲也比較高，若是有一天南宮烈駕崩，那麼南宮俊逸的呼聲將會更高，甚至可能一步登天，看南宮俊逸的意思，即便是南宮烈不駕崩，恐怕也消停不了。
所以，當時在書房之中，唐虎答應了南宮俊逸的要求，而且針對楚都附近異獸嘶鳴的事情，答應給予南宮俊逸幫助。
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兩人在書房的談話是避開了所有人的，所有的謀劃都只有他們二人知道。
他們二人非常清楚，以南宮烈的性格肯定會在楚都城中暗布眼線的，甚至於他們的身邊都有可能有南宮烈的人，所有有些事情不得不小心翼翼，他的裝醉和南宮俊逸的自汙，都是為了讓那一位放心而已。
反觀南宮俊逸，此人不僅文治武功了得，而且非常有氣魄，是個做事情的人，所以最終唐虎決定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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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都城外，亂世留緣大陣之中。
在所有人都在尋找玄武嘶鳴的源頭之時，柳殘陽的體內卻上演著一場不為外人所知的爭鋒。
自打玄武之血入體之後，柳殘陽沒有一時一刻停止煉化玄武之血，短短的十餘天時間，他的身形消瘦了一大圈，根本看不出原有的輪廓。
銅爐之內的劍鳴聲越來越嘹亮，若不是有百里笑川幫著遮蔽天機，恐怕外面的那些人早就找到此地了。
原本以為是玄龜之血，誰知道演變成了玄武之血，柳殘陽的壓力之大，難以想象，好在他本就非凡，先後數次被各種奇物淬鍊身體，不管是肉身還是血脈筋骨皆是非同一般，也只有他這樣強悍的體魄才能承受住玄武精血的摧殘。
正如百里笑川等人所猜測的那樣，玄武之血是有靈性的，而且靈智還不低，在柳殘陽的體內和柳殘陽一番爭鬥之後，玄武之血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對手，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被煉化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不得已之下，玄武之血決定妥協。
“小子且慢動手。”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柳殘陽的腦海之中響起。
乍聞此聲，柳殘陽震驚莫名，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奇異恐怖的事情，若不是他精神力遠超常人，恐怕根本承受不住玄武之血的這一次傳音。
“你是何人？”柳殘陽以略顯生澀的語調以精神力溝通那個聲音。
轟隆隆！
隨著柳殘陽的話音落下，他的腦海之中如同開天闢地一般響起了轟隆隆之聲，一道道混沌不清的氣息瀰漫在他的腦海之中。
濁氣下沉，清氣上升，柳殘陽的神智也隨之清明，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可能只是一瞬間，也有可能是經歷了無數年，總之，當他再度清醒的時候，腦海之中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不大，僅有數百米方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霧濛濛的一片，但是這個世界卻實實在在的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可惜的是，這個世界雖然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但是卻不受他的掌控。
就在柳殘陽驚詫莫名之時，一個巨大的玄武出現在他的腦海世界之中，那玄武龜蛇合體，通體黝黑，足有方圓十餘米大小，玄武方一出現，就給柳殘陽帶來了莫名的壓力。
而隨著玄武的出現，柳殘陽心神一動，他的身影也出現在腦海世界之中，宛若真人，只是那道身影並不清晰，宛若一道青煙，隨時可以消散。
按理說，柳殘陽雖然精神力異於常人，但是遠沒到可以凝聚成虛幻身影的程度，他此刻之所以能開闢腦海世界，主要還是玄武之靈的原因，只是這一點柳殘陽並不知道而已。
他的身影出現之後，才發現，原來那巨大的玄武和他一樣，都是精神力的投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但偏偏玄武投影給他帶來的壓力是真實的，饒是他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有點心虛不已，畢竟，像這麼神異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一切看起來很長，實際上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外面的百里笑川等人，根本不知道此刻在柳殘陽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們所見到的只是一片蒸騰的氤氳之氣瀰漫在柳殘陽的身體周圍，就連柳殘陽的身體都看不真切。
“小子，你要煉化本座，難道不知道本座是什麼嗎？”
“你是玄龜之血。”
“小子無禮，玄龜之血是什麼玩意，老子乃是玄武後裔。”
“龜蛇同體，卻是玄武無疑，但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偽裝的？”
“呦呵，小子有點見識啊！”玄武略顯驚訝的看向柳殘陽，一個區區江湖人竟然知道偽裝這種事情，著實出乎它的意料。
“小子，我是說你聰明呢還是說你笨呢？”
柳殘陽聞言皺眉不已，不清楚這玄武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在你的精神世界之中，真真假假你都分不清楚
嗎？”玄武撇撇嘴，不屑的開口。
柳殘陽注意到，玄武說話的聲音，皆是從蛇頭之上發出，龜（gui）頭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它明明只是蛇頭，但柳殘陽分明能感覺到它頭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包括撇嘴等等。
“就算你是真的，你喊我作甚？”
“奶奶的，你小子都要把老子煉化了，還不許老子喊你一下，這是哪家的規矩？”玄武怒不可謁。
“我煉化的明明是玄龜之血，怎麼會變成你這般模樣？”
“哼，老子本是玄武精血，不過為了掩飾天機，故而化作玄龜之血罷啦！”
“你既是玄武精血，為何又會落到這般田地？”
“小子真不會說話，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怎麼活到現在的不重要，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繼續煉化玄龜之血了。”柳殘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饒是玄武活了無數歲月，此刻也是有點發懵，這個小子忒也不講道理，它話還沒有說完，這人就要將它煉化。
可是一想到那灼熱的至陽之血，和那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玄武立馬沒了鬥志。
“小友且慢，且慢！”玄武連忙開口。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這個所謂的玄武竟然連稱謂都變了。
柳殘陽靜靜的看著對面的玄武，也不說話，玄武卻是有些著急了，畢竟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服啊！
“小友可是要將我煉化為神兵的器靈？”
“器靈，那是什麼東西？”柳殘陽疑惑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
“不是啊！我是要將你煉化，融入神兵之中。”
“哎呀，暴殄天物啊！真是敗家啊！”玄武先是一愣，繼而痛呼不已。
“反正都是煉化，難道有什麼不對嗎？”柳殘陽皺著眉頭問道，器靈一事他並非不知，只是此刻不易表現而已。
傳聞神兵有靈，是為器靈，作為煉器世家的傳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能一樣嗎？你將我煉化之後是死物，我直接進入神兵之中是活物，一個沒有意識的兵器和有意識的兵器能一樣嗎？”玄武急切而又憤怒的說道。
配合上它蒼老的聲音，柳殘陽甚至能想象到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玄武再度愣神。
“你把我叫來，說了這麼多，難道就沒有個為什麼？”柳殘陽笑眯眯的看向玄武。
玄武的蛇頭略微停滯，半響方才開口：“你這小子，當真奸詐。”
“前輩貴為聖獸精血，豈能甘願做神兵器靈？前輩化身玄龜之血潛伏在我柳家，這些年我柳家有數名前輩因為煉化此血而身隕，始終沒能窺見前輩的本體，今日小輩有幸激出前輩本體，前輩和我說了這麼多，我想絕不是無故如此。”柳殘陽開口說道。
“嗯，小友聰明非凡，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便是放到大千世界之中也屬天才之輩，本座今日得遇小友，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蛇頭沉默，龜（gui）頭聲音落寞的開口。
“前輩若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殘陽雖非君子，但也不屑做那心口不一的小人。”柳殘陽如此說道，他的身上自有一股孤傲的氣息展現，他生性如此，做不得虛假。
龜（gui）頭和蛇頭齊齊點頭，當下也不隱瞞：“小友，我可以自願做你神兵器靈，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前輩請說。”
既然已經確認了玄武為真，柳殘陽也不再故作聰明，而是非常恭敬的稱之為‘前輩’，這點細微的變化自然瞞不過龜蛇同體的玄武，玄武倒是沒有表露出來，不過在內心深處還是忍不住讚賞。
眼前的小子確實非同一般，饒是它活了無數歲月，像這樣的小輩也不多見。
“他日你若有你能力之時，還請小友將我復活。”玄武的兩個頭顱皆是精光閃爍，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殘陽。
“我能得到什麼？”
“我可以指點你修煉，包括助你解決眼前的困局。”
“我答應前輩。”柳殘陽沉默半響之後，點頭答應。
天地間自有一股偉力降落在柳殘陽和玄武的身上，只是柳殘陽感覺不到而已，但是玄武卻有所感應，讓它疑惑的是，眼前這個弱小的人類為什麼能得到天地偉力的認可，要知道，一旦某件事情得到天地偉力的認可，就意味著一種天道誓言，若是柳殘陽以後有能力的時候沒有做到今日所承諾的事情，那麼將會受到天地偉力的反噬。
玄武兩個碩大的頭顱齊齊點頭，然後它龐大的身形竟然就在柳殘陽的眼皮底下逐漸淡化，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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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殘陽在玄武投影消散之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精神世界如同天塌地陷了一般，再度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精神世界也在這轟鳴之聲中破碎。
柳殘陽當即暈倒，銅爐之上柳殘陽的本體同樣一陣眩暈，然後噗通一聲從銅爐之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