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愛才心喜言醇厚 敬重有加語態恭
欽天殿這邊剛剛派出賀延江，碧霞谷這邊就有了結論，經過一番商議，冷青瞳最終決定親自出戰，她要會一會這個少年人，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冷青瞳的親自出手讓很多人大驚失色，不明白冷青瞳為什麼會放下身段，和一個少年人交手，以冷青瞳的性格，自然是不屑解釋的。
柳殘陽對於冷青瞳的出戰倒是頗為讚賞，他的內心倒是沒有多少畏懼，反而隱隱間有些期待。
冷青瞳表示出戰之後，懸空山也有了決斷，派出了一個名叫崇嬰童的中年女子，別人不知道崇嬰童此人的身份，但是五大超級勢力的人卻是非常清楚，此人乃是懸空山第四山的山使，身份地位高貴不說，武功境界也是讓人望塵莫及，以女子之身位列懸空山第四山山使，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此女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出現到現在，始終是一言不發，便是被洪烈派遣出來應戰，她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點頭同意而已。
日月神教經過一番商議，決定由‘陣宗’胡一手應戰，陣宗以陣法出名，他的武功如何很少有人知道，日月神教如此做，明顯的有放水的嫌疑，但是陣宗既然已經決定應戰，誰都不好多說什麼。
“我與殘陽小友一見如故，今日老夫便不要臉一把，與小友過過招如何？”凌蕭雲笑著開口問道。
“殘陽榮幸之至。”柳殘陽笑著回禮。
他很清楚，冷青瞳、胡一手、凌蕭雲三人的做法看似不合情理，甚至有點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是實際上他們三人才是真正不願意和他動手的人，反觀欽天殿和懸空山，派出的人皆是戰力非凡而且聲名不顯的人，一旦廝殺起來，可就不好說了。
至於幽冥魔宗的魔女，柳殘陽既不重視也不輕視，此女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眨眼間就看清了現場的形勢，所以才會決定親自參戰，以此來儲存幽冥魔宗的實力，只有這樣才能防止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貿然動手。
孤軍深入東嶽腹地，饒是她天不怕地不怕，也有點發怵。
“前輩，人選已經擬定，你看是否可以？”敖戰等人開口詢問。
“既然人選已經定下，老夫沒有異議，隨時可以開戰，只是不知你等是車輪還是群戰？若是車輪戰，順序又如何制定，你等可要想好了。”百里笑川笑著提醒。
那邊柳殘陽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身體狀態已經基本恢復到了巔峰，隨時可以展開戰鬥。
“前輩說的是，我等商量了一下，群戰有失風度，所以我等決定車輪戰，每戰之後殘陽小友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您老以為如何？”
“你們制定便好，老夫沒有異議。”
“既如此，那就由本座最先出戰吧！”凌蕭雲一步跨出，徑直出現在柳殘陽的面前。
“殘陽小友，恢復的如何了？”
“稟前輩，已然無恙！”
“如此便好。”
“本座成名於三十年前，實在是沒有理由和殘陽小友對陣廝殺，更何況本座已經有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和人動過手，也不願輕易破戒，今日得見小友這般出類拔萃的人才，老夫心中甚喜，早些年老夫遊歷天下之時，悟出了一式劍招，既是和小友切磋，也是和小友探討，若是小友能學的此招，也不枉老夫來此一趟。”凌蕭雲單手後背，滿臉的雲淡風輕，渾身上下連一丁點殺氣都沒有，倒好像是指點後輩武學一般。
“前輩高風亮節，殘陽佩服。”柳殘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心中對凌蕭雲的敬重之意又多了幾分。
“拍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一會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如何？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厲害。”凌蕭雲收斂微笑，頗為嚴肅的開口。
柳殘陽點了點頭，以右手握住神劍月冷千山的劍柄，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從劍身之上傳來，好像劍身是他胳膊的延續一樣，從沒有一柄兵器給過他這樣的感覺，就連跟隨他十餘年的太乙神針之上也沒有這種感覺，神兵的神奇果然不是普通兵器所能比擬的。
尋常的兵器需要和使用者配合數十年之久才能培養出些許感情，但神兵不同，只要得到了神兵的任何，便能如臂使指，月冷千山之內融合了柳殘陽的精血，而且柳殘陽在鑄煉神兵之前和玄武之靈達成了協議，是以剛一上手，便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前輩請出劍。”柳殘陽握住兵器之後，開口說道。
在凌蕭雲的身邊並沒有兵器存在，以柳殘陽的眼力竟然沒能看出凌蕭雲將兵器藏於何處，不得已，他只得開口。
“小友切記，任何兵器，不論貴賤，皆是外物。”
“小友看我身上無劍，殊不知吾劍已在心中。”
隨著凌蕭雲話音落下，眾人只見一抹沖天的劍氣從凌蕭雲的身上散發而出，那劍氣凝而不散，匯聚在凌蕭雲的周身，其劍氣的精純程度，遠
超柳殘陽以往所見過的任何人。
“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凌蕭雲的境界不淺啊！”
“這老小子，還是那麼能顯擺！”
“師傅他老人家的功力又精深了不少。”
“晚輩曾與神秘山洞之中窺見《殘劍三式》，其劍式博大精深，遠超尋常招式，今日晚輩以‘離劍式’對戰，還請前輩指點。”
語畢，柳殘陽擺出了‘離劍式’，體內的至陽之力源源不斷的調動起來，他身上的氣勢在眨眼間直上雲霄，周身隱隱有紅光閃爍，在黑夜之中清晰可見，他周身的溫度也在短短的時間內提升了不少。
“《殘劍三式》，當年楊鳳臨的絕學？沒想到竟然被這小子得到了。”
“當年楊鳳臨不過是絕頂高手，憑藉《殘劍三式》對戰宗師而不落下風，足以見得此劍式的強悍。”
“這小子造化不淺啊！”
“看他的動靜，此子已經領悟了屬性之力，天賦悟性遠超同輩中人啊！”
“別說遠超同輩，便是宗師人物又有幾人能領悟屬性之力？很多人窮其一生連勁氣和意境都領悟不了，更不要說屬性之力了。”
“柳家小子乃是先天陽毒之體，他的體內蘊含有至陽之力不足為怪。”
“不得不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不錯，以至陽之力催動‘離劍式’，便是楊鳳臨復生，也沒有這份能耐。”凌蕭雲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
離為火，火為陽，離劍式乃是至陽的招式，以任何內力催動都不合適，唯有以至陽之力催動最為合適，柳殘陽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使出這一招。
先天八式分屬不同的屬性，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其獨特的特點，現如今柳殘陽所能施展的最強兩式劍法便是以至陽之力催動的離劍式和以至陰之力催動的坎劍式，饒是柳殘陽聰明絕頂，也不過是僅僅領悟了《殘劍三式》的皮毛而已，《殘劍三式》脫胎於《先天八式》，雖然基礎劍招僅有八式，但其卻有無數種變化。
當年楊鳳臨只是一個絕頂高手的時候，本身並沒有屬性可言，便能力戰宗師而不敗，現如今柳殘陽已經領悟了屬性之力，以至陽之力催動的離劍式，威力之大，難以想象，正如剛開始百里笑川所說的那樣，柳殘陽有神兵相助，戰力可直入大宗師級別。
神劍月冷千山果然沒有讓柳家人失望，更沒有讓柳殘陽失望，要知道，柳殘陽不是沒有以兵器施展至陽之力，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柄兵器能承受住他體內的至陽之力，他用過的兵器多數都會變形，而月冷千山則不同，柳殘陽以至陽之力催動離劍式，可謂是兩陽相加，至陽之力倍增，如此強橫的至陽之力卻沒能讓神劍月冷千山有絲毫變化。
不得不說，神兵就是神兵，絕非普通兵器所能比擬！
神劍月冷千山經受了數十年的地火炙烤，被天雷劈中、月華溫養，又融合了柳殘陽和玄武之血，早已經脫離了凡兵的範疇，凡俗的水火對它已經沒有任何威脅。
隨著柳殘陽身上的氣勢節節拔高，對面的凌蕭雲渾身劍氣沖天，濃郁無匹的劍氣糅合成了一道桀驁不羈的劍意，那劍意宛若游龍一般在凌蕭雲的周身遊走，聲聲龍吟聲在他的袖口周圍響起，聲音不大，但是卻有極強的穿透力和震撼感。
敖戰等人不禁連連後退，將整個戰場讓給了柳殘陽和凌蕭雲，兩人所凝聚的招式太過強悍，一旦施展便是天崩地裂的陣勢，貿然靠近兩人廝殺的中心，萬一被劍氣擊中，豈不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此時正是觀看兩大劍道強者劍道的大好時機，沒有誰會傻到錯過這個機會的，饒是敖戰等人武功境界絕倫，此刻也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柳殘陽和凌蕭雲，拋開年齡不說，兩人的劍法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此刻沒有人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本作這一招名曰‘神遊自在’，以無形化油性，以有形入無形，招式虛虛實實，神出鬼沒，便是本座自己也沒有把握能破除此招，小友注意了。”凌蕭雲在施展招式之前，特意開口提醒。
柳殘陽聞言，當即點頭說道：“前輩切莫大意，楊鳳臨的《殘劍三式》乃是脫胎於《先天八式》，我曾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先天八式》，我的離劍式也是從最為正宗的《先天八式》之中得來，已經遠超當年的楊鳳臨前輩，離劍式以至陽之力催動，乃是離劍式的最強狀態，還請前輩小心。”
兩人皆是坦坦蕩蕩的君子，而此時眾人又遠離了他們所站立的地方，故而兩人才會推心置腹，將劍招的要訣說出來，再加上此刻隨著劍招勢起，四周到處都是被劍氣激盪而起的飛沙走石，聲音很難傳出，是以兩人並不擔心談話會被他人聽見。
“好，我會的。”
隨著凌蕭雲話音落下，那邊的柳殘陽已經準備完畢，一抹搖曳著紅色光芒的至陽劍氣從神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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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山之上閃爍而出，對著凌蕭雲飆射而來。
那至陽劍氣好像跨越了時空的限制一般，只是一個閃爍便來到了凌蕭雲的面前。
凌蕭雲咧嘴一笑，伸手對著紅色劍氣一點，說道：“來得好！”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遊龍劍意猛然飆射而出，隨著遊龍劍意離開凌蕭雲的身體，迎風便是暴漲起來，眨眼間便暴漲到三丈大小，巨大的遊龍劍意將柳殘陽施展出來的離劍式盡數擋在外面，兩道劍氣相撞，發出陣陣金戈交鳴之聲，那聲音清越，直震雲霄。
“劍氣清越，直震雲霄，這兩人倒是光明磊落之人。”高建業點頭說道。
“凌蕭雲那老兒不是一直都是這德行嗎！關鍵是柳家小子竟然也能發出如此清越的劍氣，卻是令人詫異啊！”
“劍氣如人品，此子若是此次大難不死，我日月神教絕不可與此人交惡。”
“不錯，一會我與他對戰之時，再趟趟他的底。”胡一手點頭說道。
“高朔叔，您老能看出這一招誰強誰弱嗎？”柳問天擔憂的問道。
“強肯定是凌蕭雲更強，不管是內力還是眼界見識都遠勝殘陽，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
“那什麼是關鍵？”霍貪狼開口問道。
“你這小子，就是不願意動腦子。”張高朔沒好氣的說道。
柳問天接過話茬，解釋道：“這一次凌蕭雲前輩應該是礙於百里爺爺的面子，故意如此的，想來這一招應該是平分秋色。”
“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高朔目不轉睛的看著柳殘陽和凌蕭雲廝殺，頭也不回的對柳問天等人說道。
“哦，狄兵不懂，還請張前輩解惑。”狄兵來了興趣。
剛才眾人已經互相介紹過了，得知張高朔便是鼎鼎大名的‘天高一朔’，狄兵等人紛紛上前行禮。
張高朔見狄兵開口，當下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解釋道：“凌蕭雲此人亦正亦邪，絕對不會賣任何人的面子的，若是他看上眼的人，便是乞丐也是好樣的，若是他看不上的人，便是天王老子，也得滾一邊去，是以問天剛才所說的根本不成立。”
不等眾人開口詢問，張高朔緊接著說道：“凌蕭雲之所以如此，是看上了殘陽，你們沒聽見剛才開戰之前凌蕭雲所說的話，這老兒是動了收徒的念頭，他唯恐殘陽會不答應，讓他在眾人面前栽了面子，所以才會提點殘陽，故意示好，正如剛才問天所言，這一招會平分秋色。”
“但這並不代表凌蕭雲沒有斬殺殘陽的實力，從凌蕭雲恰好能控制招式的威力來看，他已經將殘陽這一招的威力看透徹了，換句話說，他已經將殘陽的實力底蘊看透了七八分，所以才能把握好招式的威力，凌蕭雲的實力深不可測，遠不是現如今的殘陽所能匹敵的。”
經過張高朔的一番解釋，眾人恍然大悟，他們只看到了表面，並沒有深入的去思考這其中的門道，若是張高朔不點破這一點，恐怕他們永遠都想不到更深層次的意義。
“你們注意看，凌蕭雲的劍意若有若無，如同天馬行空一般周遊不定，殘陽的離劍式雖然強悍，但是根本架不住凌蕭雲劍意的侵蝕，只能被動防守，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凌蕭雲內力的深厚和對劍意運用的老辣程度，這些都是你們應該學習的。”
“多謝前輩指點。”
“你們再看殘陽的離劍式，這才過去多久，殘陽的離劍式所散發出來的已經不單單是劍氣，而是更深層次的劍意，至剛至陽的劍意，像這種劍氣施展出來的時候一定要無所畏懼，只有這樣才能一往無前，所向睥睨，也只有在高壓的環境中，才能脫變。”
張高朔能看到這一點，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這一點。
“尼瑪，真是個怪物，這小子竟然在凌蕭雲的劍招之下領悟了劍意，而且是攻擊最為變態的至剛至陽的劍意，真他娘的沒天理啊！”
“凌蕭雲這老兒，是去爭奪神兵，還是給人送造化呢！”
“他奶奶的，真是怪物。”
“好小子，不錯。”柳青山忍不住開口稱讚。
“喂，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要和我等幾人過不去？”骨魔王開口問道。
“老老實實的觀戰，我才沒工夫搭理你。”柳青山沒好氣的開口，他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家孫兒和凌蕭雲鏖戰。
“你、、、。”骨魔王聞言差點就要發飆，好在陰魔王及時將他拉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可不是和眼前之人廝殺的時候。
“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領悟出至剛至陽的劍意，可見你的底子打的相當厚實，怪不得你能一路走到現在。”凌蕭雲稱讚道。
“前輩可別笑話小子了，若不是前輩有意相助，小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領悟出劍意。”
“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凌蕭雲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