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踏過白玉入紫金 大道無情人有情
白玉臺階頂端，一男一女盤膝而坐，兩人頭頂之上靈氣翻騰，宛若大江大河一樣浩瀚無邊，一道紫金色的臺階在雲端的盡頭顯現，那紫金臺階浩瀚縹緲，可望而不可即！
就在紫金臺階顯現的片刻，蘇青雪和柳殘陽兩人心有靈犀的同時睜開眼眸，兩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修煉沒有時間可言，兩人也沒有細心到會去計算時間，只知道此刻柳殘陽身上的疤痕早已經消失不見，體內的內力也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蘇青雪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內力修為更上一層樓，比之往昔，不知道強橫了多少倍。
此地天地元氣充裕，到處都瀰漫著浩瀚無邊的元氣，在這裡修煉想不進步都難，柳殘陽雖然沒有再進一步，但是此刻他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精氣神也在最好的狀態，戰力提升了一倍不止。
“青石、白玉，紫金三重臺階，各有千級，只是不知道這紫金之後又是什麼？”柳殘陽看著紫金臺階，心下感慨萬千。
“青石臺階熬煉體魄，白玉臺階打磨精神，這紫金臺階倒是讓人期待！”
“紫金臺階距離此地怕是不下二百米，與你我二人而言，想要過去並不困難，但是誰知道這白玉臺階和紫金臺階的斷空處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有劍在手，何懼之有？”蘇青雪手中神劍一個翻轉，毫無畏懼的長身而起。
“倒也是，我倒是還沒有你看的透徹。”柳殘陽笑了笑。
“不要患得患失，既然到了此處，不爭一爭機緣造化，豈不是對不起我等先前吃的苦頭。”蘇青雪笑著開口。
“好，還是我先來。”柳殘陽點了點頭，長身而起，手中神劍月冷千山被他倒拿在身後，少女站在少年的身邊，同樣是倒拿神劍，宛若一對璧人。
若是有人能看到此刻的場景，怕是也要說一句只羨鴛鴦不羨仙啦！
兩人站在白玉臺階的盡頭，前方就是浩瀚無跡的雲海，頭頂是烈日當空，翻騰的雲海和灼熱的烈陽襯托的兩人宛若仙人一般。
“一起。”
沒有更多的言語，這是蘇青雪此刻最想說的話，此刻她只想陪在少年身邊，與他一同面對。
“好！”少年一聲輕叱，身形如同流光，對著紫金臺階奔行而去，少女緊隨其後，身形快若閃電。
就在兩人騰空而起的瞬間，兩人剛剛站立的白玉臺階竟然眨眼間消失不見，只有雲海翻騰不休，好似白玉臺階從來不曾存在一般，只是這一切，兩人註定無暇顧及。
萬道劍氣如同流星飛逝，對著兩人呼嘯而來，無盡的劍氣從虛空之中激射而出，各種奇異的光華閃爍不休，好像無窮無盡一般。
柳殘陽一劍遞出，全身內力如同大江大河一樣奔騰不息，對著神劍月冷千山之上貫徹而去，神劍註定是神劍，這一次並沒有讓柳殘陽失望，其上光華大盛，玄武虛影仰天一聲咆哮，蛇頭朝天，玄龜之頭對著前方雲海，兩個頭顱同時咆哮，無盡的威壓從玄武虛影之上散發而出，抵擋著漫天的劍氣。
神劍劍尖，光華璀璨，如同大星迸裂，無盡的劍氣從其上飆射而出，迎上那來自於虛空之中的無盡劍氣，劍氣有靈，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在柳殘陽遞出一劍之後，蘇青雪後發先至，一道鳳凰虛影騰空而起，一聲戾嘯震徹天地，便是連翻騰的雲海都是為之散開。
兩人的周身隨著鳳凰虛影的戾嘯，出現了罕見的真空狀態，雲水禪心散發出的劍氣宛如護體光罩一般，將那些來自於虛空之中的無盡劍氣阻擋在光罩之外。
“走！”
一招使出，柳殘陽一聲冷哼，一把摟住蘇青雪的腰肢，雙腳在雲海之上連連踏出，全身內力噴湧而出，極光九式第五式穿雲式悍然使出，兩人化作一處，如同利箭穿空一般，射向紫金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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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劍氣依然流淌不休，如同流光一般閃爍，但是已經奈何不了兩人，說起來很長，其實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便已經踏上了紫金臺階。
這其中的兇險沒有親身經歷過，自然無法言說，兩柄神劍這一次也是爭氣，擋住了大半部分劍光，少半部分劍光被柳殘陽和蘇青雪的先後兩劍破除，再加上柳殘陽對時機的把握，毫不猶豫的摟住蘇青雪的腰肢，施展出穿雲式，這一切銜接的密不透風，若是差了一步，兩人恐怕就要掉落雲端。
“你、、、你還不鬆開我。”蘇青雪一張絕美的臉蛋通紅，有些害羞的開口。
柳殘陽趕忙鬆開，不好意思的回頭四下張望起來，不敢看蘇青雪。
“咦，後面的白玉臺階不見面了？”
聽到柳殘陽的言語，蘇青雪也從害羞之中醒來，回頭望去，只見雲海翻騰，卻是沒有了白玉臺階的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
“紫金臺階千重，一重一浮屠！”
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宏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徹開來，直震得兩人腦袋嗡嗡響。
他們卻不知道，此地已經與地靈宗隔絕，所有的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包括剛才的玄武嘶吼、鳳凰戾嘯，以及此刻的宏大聲音。
“誰在說話？”柳殘陽眉頭一皺，神情凝重無比，手中神劍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少年一步踏出，擋在少女的身前，虎視眈眈的看向前方。
然後，紫金臺階之上除了氤氳之氣瀰漫之外，空無一物，那個聲音也沒有再度響起，好像從不曾存在一般。
少女看著少年擋在前方的身影，心中說不得甜蜜，她雖然比柳殘陽大了幾歲，但是從不曾與任何一個男子如此親密過，也沒有被人如此呵護過，少年自然而然的保護，讓少女的心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情懷。
兩人站在紫金臺階的下方，仰望著紫金臺階，只見紫金臺階的第一重臺階之上，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顯現而出，無盡天地元氣聚集在那道身影之上，在兩人的面前緩緩成型，那道身影一襲青衫，面部輪廓方正，宛若儒生一般，一手放在小腹一手放在後背，凝望兩人。
“千年以降，終於有人再度開啟紫金臺階！”
“前輩是何人？”
“某家無名，因紫金臺階而生，由天地元氣而聚，你可以稱我為一。”中年漢子平靜開口，語氣之中無悲也無喜。
“晚輩柳殘陽，見過前輩。”
“晚輩蘇青雪，見過前輩！”
天地間有很多奇異的存在，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見過的匪夷所思的場面卻是不少，譬如神劍雲水禪心之中的鳳凰之靈，譬如月冷千山之中的玄武之靈，以及突然出現的地靈宗和此刻的紫金臺階。
再見過了那麼多的奇異存在之後，兩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至於面前的中年男子來自於何處，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走完這千重紫金臺階，以及紫金臺階之後會有什麼？
“你們二人同上紫金臺階，卻是機緣造化不淺。”漢子幽幽開口，語氣之中罕見的帶著一絲羨慕。
“前輩，和我們一起走上青石臺階的不在少數，為何他們沒有出現在白玉臺階？也沒有出現在紫金臺階？”柳殘陽皺著眉頭問道。
“他們手中可沒有神兵相助。”中年漢子看了一眼兩人手中的兵器，沒有多說什麼。
“前輩，這紫金臺階又該如何攀登？”
“大道獨行而已！”漢子看著兩人，語氣平靜。
“大道獨行？既是大道，為何要獨行？”柳殘陽眼睛一眯，神情不善的看向中年漢子。
他和蘇青雪皆是心思通透之輩，自然明白漢子嘴中‘大道獨行’的意思，不過是想要兩人自相殘殺而已。
這漢子看似親切和藹，其實言語之中卻是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要麼你死，要麼她亡，否則你等斷斷無法走出這紫金臺階。”
“若是有一人死了，就能走出這紫金臺階？還是說你剛才所說的話都是屁話？”柳殘陽連‘前輩’二字都懶得帶上，直接毫不客氣的反問。
“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身後的同伴？”漢子似笑非笑的開口。
“無需去問，她寧願自己身隕也不會讓我死在她的前面。”柳殘陽頭也不回，直接開口，這是對蘇青雪的絕對信任，也是兩人歷經數次生死之後才有的默契，絕非別人三言兩語就能離間。
“哦，原來你也是個無情之人！”漢子恍然大悟。
“前輩此言差矣，他只會先我而死，絕不會任由我死在她的前面。”蘇青雪清冷的聲音傳來，與柳殘陽並肩而立。
“真是一對奇怪的小家夥，只是不知道走過千重紫金臺階，你們是不是還有這樣絕對的信任和默契。”漢子罕見的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的味道卻是讓人難以揣摩。
中年漢子從地靈宗建宗之初就已經存在，到現在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歲月，見過的人和事不知凡幾，似柳殘陽和蘇青雪這般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他也見過不少，說什麼海誓山盟、白頭偕老，在大道面前還不是拔刀相向，如世間許許多多的情投意合的有情人一般，到最後不過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局面。
最終如何，卻是並不好說，從柳殘陽和蘇青雪兩人踏入青石臺階開始，漢子就已經注意到了兩人，對兩人的情況也瞭如指掌，尤其是那個名叫柳殘陽的小家夥，明明身負至陽之體，到現在卻不過是凡俗之身，尚未踏入修煉之門，這一點讓漢子尤為奇怪。
這樣的體質，便是在當年的地靈宗也是極為罕見的存在，為何放到如今的世道，竟然會是這般模樣，漢子在好奇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你怕是要失望了。”柳殘陽凝望著眼前的漢子。
“也是，你本來便是將死之人，多活一天便
是賺了。”漢子看著柳殘陽，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我剛出生，就被人說是命定的夭折之人，如今我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有了一身武功，又有神兵傍身，還有很多疼我愛我的親人朋友。”
“我一直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天要我這命，我也要放手搏上一搏，哪有束手就擒，坐地等死的道理。”柳殘陽忽然笑了起來，毫不在意漢子的言語，反而多了一絲豁達。
“前輩，多餘的話還是不要說了，不是說一重一浮屠嗎？晚輩不才，願意試上一試。”蘇青雪開口，神劍雲水禪心直指漢子。
“好，就衝你這股豪氣，第一重臺階就免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讓我失望的！”
語畢，漢子的身影逐漸淡化，化作點點流光消失在紫金臺階的第一重。
柳殘陽和蘇青雪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柳殘陽突然反手拉住蘇青雪的柔荑，雙眸直視蘇青雪：“別做傻事，這區區紫金臺階，還要不了我的命。”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蘇青雪點頭，這一次她沒有臉紅，任由柳殘陽牽著她的柔荑，她心思通透、純粹，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她既然選擇和柳殘陽並肩而立，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她的內心已經認定了柳殘陽，自此之後，她的心中不會再有第二個身影。
她的人和她的劍一樣，高傲而又純粹！
似鳳凰之靈這等天下無雙的存在都能認可柳殘陽，一個不知道來歷的無名漢子又豈能憑藉三言兩語擾亂她的道心！
“走。”兩人手牽著手，步伐一致的踏上紫金臺階，一入紫金臺階就好像到了另一重空間一樣，空間不大，大約有十餘畝地大小，荒涼而又寂靜。
空間內有天空和大地，卻是沒有任何活物，便是連一根小草都沒有，地面是青石地面，整個地面好像就是一整塊青石，沒有任何銜接之處，地面之上有些許塵埃堆積，更加彰顯了此地的荒涼。
順著大地往天上看，是濃郁的天地元氣，那些天地元氣聚散不定，在天空之上飄來飄去，煞是好看。
若是不去看地面的荒涼，單就是看天上聚散的元氣，絕對會流連忘返，只是想法永遠和現實不符。
隨著兩人踏入紫金臺階，兩人的身形也在紫金臺階之上消失，出現在那荒涼的空間之內，隨著兩人的出現，那處空間之內突然間噼裡啪啦之聲大作，如同天地初開、雷霆乍響一般，從四面八方冒出一縷縷青煙，一道道身形在兩人的四面八方凝聚而成，那些身形和常人大小無異，只是眸子裡少了一點靈動，多了一股冷漠無情。
人數不多，但也不少，正好二十四人，這二十四人和那個站在臺階上的‘一’相差無幾，但是卻少了一絲靈動和睿智，仿若傀儡一般。
“二十四人，真夠看得起我們的。”柳殘陽舔了舔舌頭，鬆開了拉住蘇青雪的手，手中神劍月冷千山一個翻轉，點點寒星在劍尖之上閃現。
柳殘陽話音剛剛落下，那些散落在兩人四周的青衣人如同鬼魅幽靈一般對著兩人爆射而來，道道勁氣散溢，二十四個人竟是沒有一個弱於兩人，唯一的差別就是那些人的手中沒有兵器。
“二十四個宗師級別的存在，果然是一重一浮屠。”蘇青雪神情凝重的看向對面射來的四道身影。
隨著蘇青雪話音落下，柳殘陽已經飛射了出去，手中神劍月冷千山橫劈直刺斜撩，諸般變化被他運用到了手中，自他鑄煉神劍成功之後，實打實的以劍對敵，真的不多，在這個無名之地，正好有二十四個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好好珍惜，那豈不是傻！
蘇青雪和他的想法大致相當，此刻蘇青雪一身銀色錦衣，手持神劍雲水禪心，二十四節氣劍法被她施展開來，立春、雨水、驚蟄、春分，一招一式皆是妙不可言，神劍之上有氤氳之氣散溢，雲遮霧繞，襯托的蘇青雪宛若仙女一般。
兩人根本就不用商量，直接就動手，這麼好的地方，不拿他們練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二十四人說來也是奇怪，不言不語，招式犀利不說，變化的還非常快，適應能力非常強，兩人剛剛施展出離劍式，他們立馬就能模仿出來，三兩招之後，威力竟然比他們兩人原有的招式還要強大。
蘇青雪在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就已經將二十四節氣劍法施展了一個遍，圍住她的十二名強者施展的招式赫然正是剛剛蘇青雪所施展過的二十四節氣劍法，其威力猶在蘇青雪之上。
兩人顯然不是愚笨之輩，當下皆是心有靈犀的將所學招式輪番施展開來，然後再去看那些招式在二十四人手中的變化，將其細微的變化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然後轉瞬間變成自己的東西。
二十四人在模仿他們的招式，他們也在模仿著那二十四名青衣人的招式，隨著時間的持續，兩人所施展出來的招式威力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