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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紅袍大叔

腦海中靈光閃現,楚白看了看倒地喘氣的霍來病,又看了看那邊快要支撐不住的紅袍大叔,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極為古怪的念頭。

下一刻,他突然搭住霍來病的肩膀,滿臉認真道:“老霍,你確定你要施展第九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這裡倒是有一樣東西,說不定能幫得上你的忙。”

“什麼東西?”霍來病吃了一驚,不由得愕然道,“難道是什麼法寶?那就快點拿出來,不會也要賣我很貴的價錢吧!”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死奸商嗎?”楚白看了看飄在身旁的玄冥宮,滿面神秘的伸手入懷,緩緩取出了一顆紅色的小丸子,“看到沒有?這顆丹藥,名字就叫做萬古長存九轉六合妙手回春包治百病大靈丹藥……”

“呃……九什麼六什麼?”霍來病徹底被這一連串的名字給搞暈了,滿臉迷惑的眨眨眼睛,“聽起來,倒是很厲害的樣子,不過這東西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簡單來說,就是能夠治療一切病!”楚白滿臉得意,輕輕託著那顆丹藥,就像是街頭賣大力丸的那種奸商,“實話告訴你,這可是我前段時間從老玄那裡買來的,足足花了我五萬靈石!”

“等等,我什麼時候……”玄冥宮聽得迷惑不解,可是等它看到楚白的那種眼色時,卻立刻恍然大悟似的改口道,“沒錯!沒錯!這可是仙庭裡遺失的好東西,天上地下只有一顆,只要能夠吃了它,哪怕是死人都能原地復活!”

是不是啊?霍來病聽得滿臉嚮往,看著那顆丹藥的表情,就像是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一桌的豐盛佳餚:“那就是說,如果我吃了這顆九什麼六什麼的丹藥,就能……”

“沒錯!”楚白斬釘截鐵的大喝一聲,高高舉起這顆丹藥,滿臉的表情奸商得比奸商還要奸商,“只要吃了它,保證你從今以後再沒有病,就算是脫光了衣服出去裸奔也不會感冒,而且怎麼打也打不死,活蹦亂跳龍精……我嘞!我還沒講完呢!”

哪裡還有心情聽完這番話,霍來病滿臉驚喜雙眼發光,早就直接搶過那顆丹藥,二話不說就吞了進去。下一刻,就像是中了定身法術似的,他突然很詭異的怔在原地,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了。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嗎?”楚白輕輕舒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有一股熱流正從腳底湧起,圍繞著你的經脈流轉,身體好像充滿了活力……”

“我……我不知道,不過有點甜倒是真的。”霍來病滿臉迷茫的舔了舔嘴唇,但是僅僅過了一瞬間,他突然就滿面狂喜的顫抖起來,“有啊!有啊!真的有啊!我好像真的……好像真的……”

驟然大喝一聲,剛剛還在大口喘氣的霍來病,突然就精神抖擻的一躍而起,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身體再度緩緩騰空而起,散發出比剛才還要凌厲的無形劍氣。

剎那間,就見得他長髮無風自動漂浮起來,左手輕輕舉起那柄飛劍,滿面肅然的驟然低喝一聲:“天地萬物,皆可為劍,九劍合一……破!”

喝聲未落,霍來病竟然和那柄飛劍合為一體,化為耀眼到無法直視的銀白色劍光,如同百丈瀑布直衝而下似的,剎那間騰空而起,卻又毫不留情的呼嘯斬落!

“什麼?”察覺到身後的凌厲劍氣襲來,正在一邊照鏡子一邊攻擊紅袍大叔的嶽一群,頓時面色大變的猛然轉頭,倉促間根本來不及多想,早就將必斜劍法施展到極點,無聲無息的一劍刺出。

金鐵交鳴聲中,兩柄長劍撞擊在一處,嶽一群和霍來病齊齊後退幾步,緊接著卻又再度化為黑白兩道劍光,如同旋風似的交錯在一起,凌厲劍氣呼嘯碰撞飛射,將四周的東西盡數絞為碎片,就連房間牆壁上也留下了數百道痕跡。

只是看起來,哪怕是施展出了完整的獨孤九劍,但霍來病卻還是無法取勝的,只能夠和嶽一群勉強打成平手罷了。楚白在旁看得眉頭緊皺,突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妙了,若是再這麼拖延下去,等到霍來病意識到……

“堅持片刻,待我磨針之後,就能擊敗嶽一群。”紅袍大叔此時也已經退回到角落裡,一邊專心致志的磨棍子,一邊在地上寫了這麼一行字。

“磨針?現在還在磨針?”楚白真的是徹底服了,偏偏這個時候,玄冥宮突然湊上前來,小心翼翼道,“老白啊,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

“要錢沒有!那顆丹藥是我自己的,不是從你這買的。”知道這傢伙想說什麼,楚白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轉而看著戰場中正在激鬥的兩人,琢磨著該如何再幫一幫霍來病才好。

“不是啊!不是錢的事情,我想告訴你……”

“沒空!等會再說!”

“不行,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

“等會再說!”

如此如此,被連續打斷了好幾次,玄冥宮終於忍無可忍的怒道:“我嘞!還讓不讓人說話了!聽著,你現在轉頭看一看,就會看到小果正在……”

“什麼?”楚白不由得怔了一怔,頓時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轉頭望去,然後在一瞬之間,他突然就很無語的張大嘴,就那麼呆若木雞的怔在原地——

在房間的那個角落裡,被隔離開來的小果正獨自盤膝坐著,用粉嫩的小手抓著那個火摺子,像在晃動煙花似的輕輕晃著,滿臉興奮咯咯發笑,讓人很擔心火星會濺到她的小手上。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什麼地方不好坐,卻恰好坐在那桶黑火藥旁邊,而且白生生的小腳丫,恰好就壓著那條引線,而這就意味著……

一瞬間,楚白不由得毛骨悚然,突然就氣急敗壞的直撲上去:“你大爺的!為什麼每次都這樣,為什麼每次都……傻妞,給我放下那火摺子……不!不要放!”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命令不對,楚白立刻糾正,暗自祈禱小果這次不要這麼聽話。可是讓他淚流滿面的是,往日裡老是任性頑皮的小果,此刻卻居然乖巧到不能再乖巧,聞言立刻就咿咿呀呀著,把手裡的火摺子往地上一扔。

紅燒清蒸你個糖醋啊!楚白頓時就感動得熱淚盈眶了,不過讓他更熱淚盈眶的事還在後面,因為掉下來的火摺子就那麼巧,剛好落在那條連著黑火藥桶的引線,然後……

這一刻,整個房間突然就靜止了,就連正在苦戰的霍來病和嶽一群,也不由得齊齊收劍,滿臉古怪的緩緩轉頭,看著那條正在嘶嘶燃燒的引線。

一尺!兩尺!片刻不到,六尺長的引線已經燃燒了兩尺,詭異的寂靜中,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怪叫一聲,所有人都齊齊跳起身來,拼命往外逃去。

“房門!房門!”楚白動作最快,早就衝過去抱起小果,緊接著就朝門口衝去,可是等他第一個衝到門口,卻突然就愕然無語了——

事實上,之前為了防止魔教教眾衝進來,刺殺三人組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房門堵得結結實實的,而這一時半會之間,又哪裡搬得開來。

作繭自縛?這就叫做作繭自縛嗎?一瞬之間,楚白他們幾個頓時暗自叫苦,可是緊接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們三個突然同時眼前一亮,頓時很整齊的轉過頭去,望向正飄在旁邊的玄冥宮。

“呃……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被他們三個看得毛骨悚然,玄冥宮不由自主的後退幾尺,然後就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它突然就怪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

只可惜這房間就這麼大,就算它想逃也逃不到哪裡去,楚白他們幾個早就衝了上來,按住玄冥宮強迫著它放出金光,先將小果扔了進去再說。

金光一閃,小果頓時就到了玄冥宮中,緊接著紅袍大叔和陳不四也顧不得謙讓了,當即縱身一躍跳了進去。可憐的玄冥宮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很淒涼的怪叫道:“沒義氣啊沒義氣!你們這群混蛋倒好,全都躲進我這裡避難了,那我要怎麼辦?”

“怕什麼?你是金子做的,頂多被炸成金片而已。”楚白很不負責的回答,揮手示意霍來病先跳進金光中,“老霍,你先走,我等等就來……小心!”

就在這剎那間,同樣在尋找出路的嶽一群,似乎意識到玄冥宮是唯一的逃生工具,突然就如同鬼魅般的射來,細劍更是偏斜刺向霍來病,想要搶先闖進玄冥宮中。

好在被楚白一提醒,霍來病察覺到身後劍氣襲來,頓時反轉長劍斬落,兩人頓時又苦戰在一起,卻是誰都沒有辦法脫身,更不要想闖進玄冥宮中躲避。

偏偏此時,那條引線卻幾乎就要燃燒到頭了,楚白在旁看得大急,只能拔出鏽鐵劍衝上前去助戰,只可惜他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嶽一群的對手,剛剛衝上去就被刺中了肩膀。

“就憑你們兩個,也敢在本宮面前賣弄?”嶽一群歇斯底里的冷笑著,尖聲尖氣的瘋狂喝道,“識趣的話,就讓本宮先進去,否則本宮就算死,也要拖著你們兩個一起死在這裡!”

哪有心情和他廢話,楚白和霍來病兩人拼盡全力,卻是根本無法擺脫嶽一群的糾纏。眼見得那桶黑火藥就要被引爆,楚白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當即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嶽一群,你這個笨蛋,你以為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嗎?”

“什麼?”這種打擊還真的有效,自戀到了病態的嶽一群不由得驚愕,緊接著就大怒道,“你這小子,只會胡說八道!本宮當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就連鏡子也一直承認!”

“承認?承認什麼?”楚白再度冷笑,毫不客氣的吐槽道,“你那面鏡子,其實是怕你把它砸碎了,所以只能違心的讚美你,不信你現在再問它看看!”

“問就問!”嶽一群已經被刺激得完全失去理智,當即一手施展必斜劍法,一手從懷中取出那面鏡子,滿面鐵青的問道,“鏡子!鏡子!請你告訴本宮,誰是世界上最美……不!”

一瞬之間,就在嶽一群的怒喝聲中,楚白突然舉起鏽鐵劍,惡狠狠的直接砸向鏡子。嶽一群歇斯底里的尖叫著,當即揮動細劍抵擋,而就在這剎那間,他立刻露出了一個極大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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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霍來病怎麼可能會放過這種機會,重重一掌轟出,頓時將嶽一群轟得撞上牆壁。幾乎在同時,楚白立刻抓住霍來病的肩膀,猛然躍起朝著金光跳去。

轟鳴聲中,黑火藥桶猛然顫抖著,終於爆發出洶湧沸騰的火光,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方圓數十丈之內的所有物體,都在此刻被轟成了碎片,緊接著又被火海席捲而過,頓時化為漫天飛舞的灰燼。

爆炸的餘勢不減,又從房間裡一直衝出去,數百名魔教教眾聽了嶽一群的命令,哪怕聽到房間裡的打鬥聲也不敢妄動,這時候就被連累得一起炸飛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就騰空放了風箏。

直到很久之後,翻滾的氣浪才終於漸漸平息,整個房間卻已經變成了廢墟,幾乎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到了。只不過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砸在地上的半截房梁突然微微一動,緊接著就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不明物體,從碎石堆裡艱難的挪動出來。

“呸呸呸!”一邊吐出滿口的灰塵,一邊抖落著身上的碎石,玄冥宮低頭看了看自己,忍不住就淚流滿面了,“嗚嗚嗚,我本來是金光燦爛的,現在居然黑得就像烤番薯……你們這些禽獸,這次一定要賠我修補費驚嚇費改造費調養費精神損失費!”

“賠你個頭啊!”楚白當然是直接無視了這種要求,左手抱著小果,右手提著陳不四,當即從玄冥宮裡跳了出去,只不過剛剛落地,他就覺得雙腿一軟,忍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再看看後面的霍來病和紅袍大叔,兩個人也是站不起來,要知道剛才的爆炸威力極大,他們幾個人雖然躲進了玄冥宮,卻還是被餘波掃到受了重傷,更何況為了保護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小果,他們還得拼盡全力防禦。

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大家現在都活了下來,這就是最好的訊息了。抱著懷中還在興奮揮手的小果,楚白忍不住重重朝她的小屁股來了幾下,滿臉怒氣的喝道:“傻妞,為什麼每次你都會在最後時刻……呃?”

突然就說不下去了,一片黑壓壓的陰影,將他們幾個完全籠罩在內。下一刻,當楚白愕然抬頭望去,頓時就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隱隱覺得事情好像不妙之極了——

此時此刻,就在他們三個身旁,數以千計的魔教教眾正圍了過來,每個人都是焦頭爛額,每個人都是滿臉的殺氣騰騰,四位魔教法王更是齊齊捏著拳頭,大有立刻將他們幾個始作俑者痛扁一頓的架勢。

於是,被圍在中間的楚白和霍來病面面相覷,立刻就很識趣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什麼,今天的天氣好像很不錯,我們要不要到哪裡去吃午飯來著?”

“好啊!好啊!聽說黑木崖附近剛開了一家新的酒樓,菜餚美味價格公道,最重要的是今天還打八折來著,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怎麼樣?”

“咦?只有八折而已嗎?我們兩個這麼英俊,怎麼說也要六折才配得上我們這張臉,那我們一定要找老闆好好談論一番了。”

如此如此,他們兩個這麼胡扯著,當即就要閃人,只可惜還沒等他們兩個走出幾步,就見得那四位法王齊齊揮手,數千名魔教教眾立刻圍了上來,面無表情的挽起袖子,表示很有興趣現在就打算請他們兩個吃飯了。

很好,事已至此,看來躲是躲不過去了,楚白和霍來病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老老實實的蹲下,想了想又很謹慎的抱住頭,滿臉無辜道:“那什麼,打人不打臉,我們還要靠臉吃飯的。”

完全無視他們兩個的意見,魔教四大法王齊齊冷笑一聲,數千名魔教教眾就要蜂擁而上,只是就在這剎那間,卻突然聽得有人高聲喝道:“且慢!”

這聲音聽上去極為熟悉,又帶著威壓的壓迫感,以至於數千名魔教教眾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緩緩轉頭望去——

在這清晨的光線中,紅袍大叔正背負著雙手站在原地,神情自若毫無畏懼,腳下還踩著正在呼痛的陳不四,並且在幾天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一瞬間的愕然,魔教四大法王頓時大怒喝道:“豈有此理!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褻瀆教主大人,還不快快鬆手……不,是抬腳!”

“教主大人?你們眼瞎了嗎?連這種冒牌貨也看不出來。”紅袍大叔冷笑一聲,緩緩的舉起雙手,抓住自己的滿臉絡腮鬍,“也罷!既然嶽一群這叛逆已經伏誅,本座也該回覆真身了!”

剎那間,就聽得嘶啦一聲,滿臉的絡腮鬍竟被硬行抓落。魔教四大法王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只是等他們再度抬頭望去,卻突然就目瞪口呆了——

難以置信!扯去了滿臉絡腮鬍的紅袍大叔,竟然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就連氣質也截然不同了。而更古怪的是,此刻若無其事負手望天的他,竟然和被他踩在腳下的陳不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這……這……”魔教四大法王也在,數千名魔教教眾也好,此刻早已經徹底石化,只覺得腦子裡全都是漿糊了。

“這什麼?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紅袍大叔輕輕揮手,卻又嘆了口氣道,“嶽一群這叛逆,竟敢暗中偷襲本座,本座雖然藉助密道逃走,卻因為身負重傷功力盡失,不敢冒然回到黑木崖,只能暫時易容潛行重修《葵花寶典》,直到……”

“教主神威,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聽到這裡,魔教四大法王哪裡還有什麼疑惑,當即率領著數千名魔教教眾,畢恭畢敬的拜倒在地。

“免了!此事也怪不得你們,要怪就要怪嶽一群那個叛逆!”曾經的紅袍大叔,現在的西方不敗再度揮手,卻又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已經目瞪口呆的楚白和霍來病。

“呃……”楚白和霍來病面面相覷,突然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才好——咳咳,我們現在是應該說恭喜啊,還是應該立刻逃跑啊,還是應該再衝上去綁架一次?

“放心!老白你們兩人雖然和我們神教作對,但是看在你們兩個幫助本座的份上,這件事就算是功過相抵了。”好在此時,西方不敗已經走上前來,卻又滿面古怪道,“唔,其實你們兩位都是人才,不如改行加入我們神教,包吃包住還有獎金,每年還有兩個月的……”

轟!話音未落,就聽得一聲巨響,他們身後的斷牆殘垣突然震動,渾身焦黑的人影竟從碎石堆中一躍而起,如同鬼魅似的瘋狂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