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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大過年的還是寫的隱晦點吧

陰冷中帶著些許潮溼氣息的風從半開的門縫之中傳來,撲打在離得最近的黔城與棠雪的臉上。

棠雪怯生生的用手輕輕扒開門,探進頭去,面前所見的一切毫無保留的映現在她的青色眼眸之中,就在這一瞬間,棠雪的瞳孔一縮,隨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最為恐怖的畫面般渾身顫抖了起來。

“小雪,怎麼了?”黔城奇怪的問道。

只見少女張著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呆呆的伸出食指,哆嗦著指向前方,黔城順著棠雪的手指看去,所見的一切不禁令他心頭猛然湧上一股帶著怒意的熱血,直衝腦門。

只有微弱光芒充斥著的黑暗室內,隱隱約約間能夠看到似乎有許多面貌扭曲的人形像被丟棄的布娃娃一樣隨意的堆放在地上,他們的臉上或充滿了痛苦的表情,或圓睜著雙眼,已經陷入死寂的目光中帶著極度的驚恐,同時每一個人無一例外的都赤裸著身體,軀殼上充滿了非人的折磨印記,甚至有的屍體根本就是殘缺不堪,難以辨認出人形。

風聲嗚咽,猶如淒厲的訴哭,帶著腥臭的氣息直撲向門邊的少年與少女,棠雪終於忍受不住,轉身哇的一下就幹吐了出來。

黔城皺眉,擋在棠雪的身前,承受著這些刺鼻的氣味,就連他都覺得有些作嘔。

就在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一陣低語在他的耳邊響起,黔城疑惑的看向身後,卻發現棠雪還在彎著腰嘔吐,自然不會是她。

持續不斷的低語猶如夢中人的呢喃,似乎在耳根處發源,卻忽高忽低,聽著清晰無比,然而等黔城聚集起精神想要仔細聽清卻又變得朦朧,而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那深藏在其中的痛楚情緒。思索了一陣,黔城突然想起了洛奇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事情。

“死後無法迴歸遺棄界而殘留在空間中的精神印記,這些人都是它者!?”

洛奇在對黔城用斯拉達一族的方式特訓時,曾經說到過有關生死的事情。

“……人死後,殘留下的精神就會慢慢消散在這片由神明創造的世界,最終陷入永恆的長眠。而我們它者作為早就遺棄了神明的存在,死後精神不被天地容納,只能迴歸曾經屬於我們的世界長眠,但是如果回不去的話……”

有關於死亡的話語到此就戛然而止,當時被勾動起好奇心的黔城想要詢問接下去的事情,轉頭看向洛奇時,卻發現他的目光突然充滿了悲傷與痛楚,與平時那個為了吊起別人胃口而故意留下懸念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原來……回不去遺棄界的它者殘留精神會徘徊在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的排斥而無法安眠,陷入永恆的痛苦中。”

想到這裡,黔城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雖然知道普林斯頓作為戰鬥神父雙手上肯定沾滿了鮮血,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的殘忍,同時他也明白了洛奇為什麼不再繼續說下去的原因。

很多事情,只要知道了,就希望能夠阻止,然而力所不及的自己只能狠狠掐斷話頭,否則心頭的那根弦就會重彈,撥動本該麻木的地方。

“黔城,你感覺到了嗎?”

青瞳少女的雙手無力的扶在黔城的肩頭,棠雪的目光像是愣怔了一樣一直盯著前方。

“是的……”

黔城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因為這些殘留下來的它者精神已經充滿了自己身邊的空間,它們一見到黔城與棠雪就像是落水的人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蜂擁而來,不住的感染著他們的精神。

“怪不得我一想起哥哥就突然唱起了一段安魂曲,原來是大家……是大家想要我唱……”

棠雪痴痴的看著空中,伸出手像是想要握住什麼,指尖卻只有空洞而冷冽的空氣在迴轉著,感受到它者死前所遺留下來的記憶,她的眼角不禁開始溼潤。

藏在兩人後面的司木表情有些驚疑不定,面對門後的場景他有著十足的心理準備,但那濃郁到讓他都能覺察到的它者殘留精神卻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慕兒?”輕輕呼喚了一聲身邊的人,司木向一旁看去,卻發現沈慕兒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那道細小的門縫,雙手緊握,連指節都捏的有些發白。

“太……可惡了,那些……那些傢伙……”猶如地獄般的場景僅只是在門縫中露出一角,沈慕兒的情緒就有些難以控制,尤其是作為高階它者的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完全陷入了這些精神的環境之中。

雙腿被打斷而只能匍匐於地的少女正努力的在地上爬著,想要嘗試著站起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正饒有興致的俯視著少女,從袖中緩緩抽出了一個細長的錐子。

錐子的尖頭上閃爍著幽綠的光,男子冷笑一聲之後,便猛地扎向了少女的尾椎。隨著少女身軀的顫抖,一大股混雜著各種液體的鮮血從少女的身上如噴泉般湧出,因為疼痛而面色煞白的她圓瞪著雙目,牙齒緊緊咬住嘴唇,只為了不發出聲音,不在男子面前示弱。

男人蹲下身子,食指與中指併攏,抬起了少女的下巴,像是看待實驗的動物一樣仔細的觀察著。少女稚嫩的面容上不規則的分佈著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有些甚至已經結疤,像是在很早之前就受到的傷害。

面頰帶血的少女,已經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唯一能夠表達自己的情緒的方式就只有用那一雙充滿著仇恨的眼睛不停的緊盯著男人。

冷冷的笑聲傳入少女的耳中,男子見少女一直瞪著自己,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的一雙大手伸向少女的臉上,慢慢的掏出了兩根手指,向著少女的雙眼猛地一戳一扣……

“啊!”沈慕兒猶如身臨其境般發出了悽慘的叫聲,她痛苦的捂著頭,雙眼變得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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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得死……”悽豔的鮮血從沈慕兒的掌心流出,沉浸於這些畫面的她因為憤怒而太過用力,緊握的手連指甲都嵌進了掌心裡去。

空氣開始無規律的抖動,沈慕兒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同時一股狂亂的精神力量以她為中心正被醞釀著,隱隱散發著恐怖的壓迫感,顯然沈慕兒已快到暴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