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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虔誠的時間

風的痕跡無聲無息,只有當它臨近皮膚的表面才能依靠未知的感官來稍微察覺到,危險的到來也一如這風的痕跡,只有當它正好迎面撞上,自己才會發現。

黔城內心之中突然冒出了如上的想法,看著前方正面對著自己的黑衣神父,那副慈悲憐憫的眼神與看來有些消瘦的身板都不會讓人有什麼警惕的心理。

遺棄界的景色一直在不斷的變幻著,從天空從淡黃到翠綠又變得一片雪白,而腳下堅硬的土地呈現出令人覺得焦躁的血紅顏色,神父那一身黑色而莊嚴的服飾在這裡顯得突兀與格格不入。

“雪兒,你快走。”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黔城的神情變得緊張,他的目光一直在神父的雙手之間來回的掃視,那雙相比於常人顯得巨大的手掌上有明顯而突出的手指骨節,手背的靜脈更是如古樹的老根一般虯扎纏繞。

“出色的本能,雖然是失敗品,卻不得不稱讚你那接近於完美的意識呢。”

依舊是和藹的笑容,看在黔城的眼中卻是有著另一種意味,他並不認識神父,不管是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然而神父胸前的銅質真視之眼讓他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那個一直糾纏著他的夢境之中,無法看清面龐的神父胸正是帶著這種東西,唯一的區別只是在於材質的不同。

棠雪猶豫著,她就站在幾近奔潰的傳送門邊上,前面是黔城的背影,正隔在她與神父中間。

“孩子……”

讓黔城意外的是,神父的話語中竟然透露出一種不捨與可惜。

“為了這麼一個棄者,你真的要阻擋在我的面前,真的想背棄你曾經篤信並為之起誓要侍奉一生的神明嗎?“

神父高大的身材俯視著黔城,眼角細密的皺紋層層疊疊就像老樹的年輪,宣示著他所經歷的時光痕跡。

沒有言語,黔城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了內心的想法。

看著向著自己衝過來的黔城,神父搖頭,卻沒有其他的動作。

“那麼,異徒……”

神父原本半張的雙目在隨著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突然張大,就在黔城的拳頭將要觸及至他的臉頰的那一刻,神父嘴中輕聲吐露而出充滿著複雜意味的一字。

“殺!”

黔城傾盡了全力的一拳並沒有收到想象之中的效果,從手指指背上傳來的只有與空氣相接觸所帶來的冰冷與空虛。

一個愣神的功夫,神父竟然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

不好,一個念頭僅僅是其產生的時間都讓黔城覺得自己緩慢無比,等到他的身體反應過來並轉身時,身著黑衣的神父已經離棠雪不到一米。

黔城的頭皮一陣發麻,神父的速度快到超乎他的想象,這幾乎已經不是正常人能夠達到的水平了。

“不!”

現在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眼球之中激盪,一種脹澀的感覺從眼球的中心逐步波動開來,那是瞳孔因為某種強烈刺激而自然產生的擴散。

棠雪面對著面前突然出現的黑色陰影,甚至連喊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只是張著嘴,呆立在原地。

身體剛剛前進一步,神父的手刀便已經到達,那雙粗糙寬大的手掌在空中划動出輕微的滋滋聲響,瞬間便襲上了棠雪白皙的脖頸。

少女此時此刻,青色的眸中正映現著一隻黑色的大手向著自己降落,生的觸感就此逐漸變得冰冷,就像這凌冽的空氣。

然而下一刻,四周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斷變換著顏色的天空開始澄明而通透,光的門戶終於支持不住自行崩塌,他們又回到了現實的世界。

青瞳少女的頭髮因為汗水而黏在了額頭,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她突然恐懼的向後退了一大步。

在最後的時刻,棠雪竟然因為在遺棄界的時間用盡而逃過了一劫。

“那個傢伙,被困在了遺棄界?”

“嗯,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遺棄界,但是按照常理來說非他者的人類要從遺棄界自己出來應該要花點功夫,除非像我們這樣時間用盡被遺棄界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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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觸感,活著的感覺,在棠雪與黔城回到現實世界,陽光照耀在身上的那一刻充滿了全身,這是溫暖而動人心弦的感覺,是在雪中長途跋涉的旅人升起篝火,在海上流浪的水手煮起魚湯那般的令人舒緩與鬆弛。

相互對望了一眼,彼此都能夠知悉對方內心的想法,從絕境中奇蹟般脫出的少年與少女一起向著前方跑去。

“喲呵,我說怎麼找不到,原來是躲進遺棄界了。”

熟悉的嘲弄笑聲冷不防從耳畔響起,一股危險的預感從黔城的背後升起,他迅速拉過棠雪的手,將她摟在懷中,同時側身,在重力的作用下兩人一起跌倒在地,隨後向前翻滾了幾圈。

一顆幾乎用肉眼看不見的子彈穿過棠雪之前站立的位置,筆直撞向了地面,在空中中激盪起一陣灰塵。

“好痛……”棠雪皺眉,她還來不及抱怨就被黔城抱起。

“零二?不對,黔城?”

少女遲鈍的神經還未反應過來,黔城抱著她已經接連躲過三槍。

在第四聲槍響之後,黔城終於找到了一個掩體,揹著身閃了進去。

黔城的喘息帶來了白色的霧氣從他的口中發出,還被他抱著的少女正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又是那個傢伙。”

黔城從口中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神情看起來有些異樣。

溫熱而略微粘稠的觸感從指間傳遞而來,棠雪疑惑的將目光轉移到手指上,發現那裡沾染著一片刺目的嫣紅。

“你被擊中了!?”

黑髮的少年強忍著背後的疼痛,搖頭示意棠雪並不需要為他擔心,同時閉上雙眼,回憶起那四次槍擊的位置與時間。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黔城便大致推算出了司木的位置,就在公園旁的一個臺階旁邊,那裡有樹蔭的遮蔽,確實是打黑槍的好地點。

“雪,你先待在這裡,我先把那個帶墨鏡的傢伙收拾掉。”

黔城剛說完,身子便已向著另一側翻滾過去,又是幾次槍擊,然而都沒有擊中他,僅僅只是在地面上激起一陣陣的塵土。

左肩被擊中的地方正不斷傳來刺痛的感覺,雙腳每次與地面接觸都會有一陣鑽心的疼痛滿布到全身,然而黔城的頭腦卻因為這疼痛而變得更為清醒與敏捷。

藉著看似毫無規律的步法,黔城將之後所有的子彈全部躲過,又是一次側身,離著目標臺階只有幾步的路途,他一腳踏出,用跳躍的方式瞬間解決了餘下的距離。下一刻,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司木那從樹的陰影中露出的半邊臉龐,依舊是那嘲弄似的笑容,還有那副大到有點離譜的墨鏡。

將手槍丟下同時一步退後,司木閃過了黔城的攻擊,嘲弄似的嘴角弧度變得更為彎曲。

“那麼,你以為我是來幹什麼的?”

等黔城反應過來時,一雙巨大的拳頭轟然而至,他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腹部在與那雙鐵拳相互接觸的瞬間發出了類似人死之前的呻吟。

難以抑制的嘔吐感從腹部快速上升到喉嚨,伴隨著的還有強烈的眩暈與眼中的白光,黔城終於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張嘴吐出了混雜著膽汁的血液。

“孩子……”神父看著被自己一拳打跪地的黔城,眼中充滿了悲憫與殺機。

“第一誡,除神明外,汝不可再有其他守護。”

PS:雙十一吃了頓很奇怪的晚飯/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