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終究還是跟著洪彪走了。
陳遇緩步走在湖畔小道上，放鬆心情，儘量讓自己貼合自然。
繞著澄清湖走了大半圈，慢慢來到人多的地方。
有行人在談論事情，陳遇耳朵聰敏，能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有個傢伙挑起話題：“聽說沒有？一個漁民老頭在澄清湖裡撈起了一隻大蚌，有成年人環抱雙臂那樣的大小。上面有清晰的年輪，足足五十多條。”
“乖乖，那豈不是活了五十多年？裡面有沒有珍珠？”
“不知，那老頭不願意開啟，只說要連殼拍賣，價高者得，輸贏自在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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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花高價拍得後，裡面若沒有珍珠的話，豈不是虧大發了？”
“嘿，你反過來想，若開啟後裡面有拳頭大的珍珠的話，豈不是賺大發了？”
“說得也對，在哪裡拍賣？我們也去瞧瞧。”
“同去，同去。”
那幾人結伴往某個方向走去。
陳遇沉吟了一下，心想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湊湊熱鬧，或許會有所收穫也說不定。
於是便跟著那些人，來到澄清湖畔的一個平臺廣場。
廣場的一個角落裡，圍著一群人，在嘰嘰喳喳，議論紛紛。
陳遇站在高處，遠遠地眺望，憑藉武者的敏銳視力，把一切都收進眼底。
眾人圍攏的中間有塊空地，站著個漁民打扮的邋遢老頭，身前有個大盤子，裡面有一隻大大的珍珠蚌。
從這種角度來看，即便是陳遇也無法看清上面的紋路，便走近，想去一探究竟。
可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陳遇？”
陳遇扭頭，看到一條馬尾辮在輕輕晃動。
江雪身穿一襲雪白的連衣裙，與名字相得益彰，翩然而至，嬌俏的臉蛋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陳遇淡淡道：“來湊熱鬧。”
“這麼巧呀，我也是。”她盈盈地笑著，顧盼生輝，模樣動人。
可陳遇已經扭過頭去，踮起腳跟往人群裡面瞧，彷彿那只大蚌比江雪要好看上一百倍一樣。
這種作態讓江雪氣得牙癢癢，心想你每次都這樣，我明明那麼漂亮，卻不肯仔細地看一眼，真像個gay。
小女孩心態有時就是這樣，對無法得到的東西總是心生好奇，最後完全淪陷進去都不自知。
這時，一個身穿西裝，挺著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走過來，將一瓶礦泉水遞給江雪：“小雪，我買來了。”
“謝謝。”江雪接過，卻第一時間問陳遇，“你要不要喝？”
中年男人的身體頓時繃緊，望向這個不速之客，充滿敵意地問道：“小雪，這是你同學？”
“是朋友。”江雪回應了一句，然後敲敲陳遇的肩膀，“喂，我問你話呢。”
中年男人急眼了：“小雪，那是我給你買的。”
江雪無所謂地說道：“有什麼關係嘛，他是我朋友。”
這時陳遇也感覺有些渴了，懶得跟她客氣，接過來想擰瓶蓋，卻突然發現瓶蓋鬆鬆的，顯然有被人提前開過的痕跡。
中年男人連忙說道：“你要喝的話就喝我的吧，等等小雪會渴。”
說著伸手過來，想把那瓶礦泉水拿回去。
陳遇玩味一笑：“有什麼關係嘛，你把你的給江雪喝不就行咯？”
然後開啟瓶蓋，喝了兩口。
江雪不滿地嘀咕：“真是的，喝了我的水都不會說聲謝謝。”
而中年男人的臉色十分精彩，有憤恨，有快意，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陳遇喝完後，神色越發怪異。
江雪疑惑道：“怎麼了嗎？”
陳遇隨口說道：“沒什麼，就是味道有點怪。”
“這怎麼可能，不該是無色無味的嗎？”中年男人脫口而出。
“啊？什麼無色無味？”江雪的腦袋反應不過來。
中年男人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我說礦泉水不都是無色無味的嗎？味道怎麼可能怪嘛，小雪你說對不對？”
江雪也沒往其它方面想，直接點頭：“對啊。”
“哦，可能是我的味蕾出問題了。”陳遇聳聳肩，扭過頭去，背對兩人後，終於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這個頂著啤酒肚的胖子，智商有點不怎麼樣嘛。
可憐那個被陳遇貼上“智商感人”標籤的胖子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暗自慶幸自己矇混過關了。
然後他冷笑著看向陳遇，目光晦暗，充滿譏諷。
（奶奶的，讓你礙著老子，等會兒就看你如何出糗！）
……
場中，那個邋遢老漁民扯開嗓子說道：“這是我從澄清湖裡面撈出來的大珍珠蚌，看這體積吧，長六十多釐米，寬也有四十多釐米，大過家中婆娘的腰。而且你們看這年輪，足足有五十多條，證明它已經活了五十多年，是難得一見的蚌中之王。”
圍觀群眾中有人在喊：“廢話那麼多幹嘛？趕緊說，怎麼個賣法？”
老漁民大聲道：“當然是按照拍賣的規則，一萬起拍，每次加價一千。”
有人說：“太貴了吧！”
老漁民不屑地說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下等珍珠幾十塊，中等珍珠幾百塊，上等珍珠幾千塊，極品珍珠幾萬塊。而我這只蚌活了幾十年，是蚌中之王，產出來的珍珠必然是極品中的極品。一萬塊，我還想嫌少了呢？”
“可裡面沒有珍珠怎麼辦？難道拿回去炒蚌肉？”
老漁民說道：“這就看各位的膽氣啦，西南那邊有賭石，我們這邊就來一手賭蚌珠。出了就賺，沒有就虧，風險平等，童叟無欺。”
“說得好，我贊成。”
“沒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世界上那種賺錢方法是沒風險的？你打工都有可能猝死啊。”
“講得對，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人群中響起附和的聲音，將氣氛炒到頂峰。
就連江雪也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翹首以盼。
中年男人的視線在她那雪白如天鵝般的脖頸上停留了幾秒鐘，偷偷嚥下口水，說道：“小雪，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拍下來給你。”
“不用。”江雪搖搖頭，然後朝身前的陳遇問道：“陳遇，難道你也想去拍賣嗎？”
陳遇不屑地撇撇嘴：“一個坑人的騙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