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背老人在暗中觀察。
這件事，連老嫗自己都沒有察覺。
陳遇卻率先察覺到了。
這令老嫗感到震驚與錯愕。
是巧合？
不！
絕對不是巧合。
也就是說——
陳遇竟然比她先發現了駝背老人的存在。
這個陳遇果然古怪啊。
老嫗的表情變得凝重。
在她思緒起伏的時候，駝背老人已經緩緩踱步來到陳遇旁邊，詢問道：“怎麼回事？”
陳遇剛想說話，對面的湛長歡就插嘴解釋道：“是這樣的老校長，這傢伙……”
“老頭子又沒問你。”
駝背老人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
“……”
湛長歡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顯得很難堪。
駝背老人繼續朝陳遇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陳遇聳了聳肩膀，說道：“這位湛老師光著身子跑過來調戲阮舞。”
湛長歡一聽，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老校長，你別聽他胡說，根本……”
“老頭子還沒讓你說話呢。”
“老校長……”
“嗯？”
駝背老人的鼻音拖長，眼神也驟然變得冷冽，一股久居上位的無形氣勢散發而出。
湛長歡心中一顫，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駝背老人扭頭看向阮舞。
這一看，瞳孔驟然收縮，臉色也是一變。
“這？”
“怎麼了？”
阮舞好奇地詢問。
“……”
駝背老人不說話，仔細打量了阮舞幾眼，心中掀起了諾大的波瀾。
在他的感知中，阮舞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凝氣煉體的巔峰，只差臨門一腳便可以踏入化氣成罡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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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他眼裡還是很低微，但是——阮舞昨天還是一個普通女孩而已啊，連一點點的武道基礎都沒有。
也就是說——
短短一天之內，不，還沒到一天呢，阮舞就從無到有修煉到這個地步了嗎？
這真是太驚人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阮舞豈不是真的能夠在一個星期內達到大宗師境界？
不！
照這樣的進度，恐怕三四天就可以達到大宗師了，根本不用一個星期啊！
想到這裡，駝背老人悚然動容。
即便他見多識廣，也無法保持平靜啊。
阮舞見他良久不說話，心中很是忐忑。
“那個……老校長大人……到底怎麼了？”
駝背老人反應過來，乾咳了兩聲，搖頭道：“不，沒什麼。”
現在不是管這種事的時候。
他調整了一下心態，朝阮舞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請你說明一下嗎？”
比起陳遇，他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清純的小姑娘。
阮舞便將之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我正在修煉，湛、湛老師突然闖過來，一直質問我。後來陳遇回來，請他離開，他卻賴著不走，反而說想要教訓陳遇。所以事情就演變成這樣了。”
在阮舞的視角裡，這件事的確是這樣的。
駝背老人扭頭望向湛長歡。
“是這樣嗎？”
湛長歡終於得到了開口的機會，一臉急迫地解釋道：“老校長，您別聽她胡說。我只是看他們可疑，過來詢問一下而已。”
駝背老人的眼神一凝。
“你只穿著一條短褲來詢問人家？”
“這……這是誤會。”
“什麼誤會？”
“這……”
湛長歡有些慌了。
不管怎麼說，他只穿著一條短褲來這裡的事情都難以解釋。
這時——
“咚咚咚。”
旁邊傳來沉悶的聲音。
是老嫗用柺杖重重敲打著地面。
眾人的目光匯聚過去。
“楊老頭。”
老嫗沉聲叫著駝背老人。
“幹嘛？”
駝背老人冷冷地看過去。
“就算湛長歡有錯，也該由我們內部來處理，沒必要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吧？”
“誰跟你說陳遇是外人了？”
“嗯？”
“陳遇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和湛長歡一樣，是這裡的老師。”
老嫗臉色一變。
“他是這裡的老師？”
“沒錯。”
駝背老人點頭。
“老身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廢話，老頭子沒告訴你，你當然不知道了。”
“楊老頭！！”
老嫗有些發怒了，咚咚咚地敲著柺杖，眼神也變得兇狠。
“老身畢竟是這座學院的教導主任，招進新老師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跟老身說？再者——陳遇有資格當這裡的老師嗎？”
“哼，老頭子還是這裡的校長呢。老頭子說他有資格，他就有資格。”
兩人的目光對上了，摩擦出無形的火花。
“別以為你是校長就可以為所欲為！”
“老頭子就這樣做了，你區區一個教導主任能拿老頭子怎麼樣？”
“你！！”
老嫗氣得渾身發抖。
駝背老人嘿嘿一笑，完全不給她面子。
忽然——
老嫗展顏一笑。
“原來他是這裡的老師呀，那正好。”
“嗯？好什麼？”
駝背老人皺起了眉頭。
老嫗冷笑道：“既然他是這裡的老師，那便歸老身管。”
駝背老人一聽，急了。
“屁！他不歸你管！”
“他是老師，不歸老身管，那歸誰管？”
“由老頭子直接管轄，你無權插手。”
“放屁！從來沒有這個規矩，老身是教導主任，有資格管他！”
“你才放屁呢。總之他不歸你管！”
“楊老頭子，你想撒潑？”
“撒潑就撒潑，你能拿老頭子怎麼樣？”
駝背老人露出一副“我豁出去了，你咬我啊”的樣子。
老嫗氣得牙癢癢，大怒道：“總之，陳遇觸犯了學院內的規矩，老身一定要懲罰他！”
“你敢？”
駝背老人直接瞪眼，明顯是護定陳遇了。
“哼，你看老身敢不敢？”
老嫗也不甘示弱，顯然是吃定陳遇了。
兩人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陳遇見狀，很是無語。
明明是自己和湛長歡之間的矛盾，怎麼演變成兩個老人互掐了。
看樣子，再吵下去的話就要打起來了。
就在這時候——
“夠啦！你們吵夠了沒有？”
一聲沉喝響起。
隨即，一道高大身影從天而降，砰咚一聲，落在駝背老人與老嫗中間。
也是一位老人。
但這位老人的樣子比駝背老人和老嫗都要年輕，至少頭髮還沒有完全蒼白，身材也很是魁梧高大。
這位高大老人的加入，使得原本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