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鶴鳴眼中浮現的狂熱是真實的，是熾烈的。
就像獵人碰到了獵物。
又像小孩子遇見了心怡的玩具。
沒錯——
在穆鶴鳴眼中，陳遇就和那兩樣東西沒什麼區別。
獵物可以給獵人帶來狩獵的刺激。
玩具可以給小孩子帶來玩耍的樂趣。
對他而言，陳遇就是給他帶來刺激與樂趣的工具。
陳遇根據他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
＂呵……＂
陳遇啞然失笑。
自己真是被看扁了呢。
這時——
＂我詳細看過你的資料，那可真是一份精彩到讓人覺得荒誕的履歷啊。＂
穆鶴鳴慢悠悠地開口。
＂十八歲以前，庸庸碌碌，默默無聞。十八歲以後，橫空出世，一鳴驚人。至此以後，經歷數十戰，無一敗績，令人驚嘆。＂
陳遇淡淡說道：＂你的履歷也不差啊，甚至比我更好呢。＂
＂呵呵。＂穆鶴鳴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你力壓江南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縱橫江北之事，也只能說還行。大鬧河西省，雖然優秀，但也不值得我那麼重視。”
“既然不入你眼，你又為什麼攔在這裡？”
穆鶴鳴的眼中多了幾分熾熱，輕聲道：“真正讓我對你感興趣的是——你在江南黃庭山上的表現！請報上說，你竟然以一人之力解決掉了逆龍盟八大金剛之一，還擊敗了當時有大陣加持的黃庭觀主。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混元歸虛境武者啊。”
“就因為這個？”
“不！還不止！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還不至於對你如此重視。畢竟只是江南彈丸之地的一個道觀觀主以及逆龍盟金剛之一而已。換了我，也可以做到，甚至比你更輕鬆。”
“嘖嘖。”
陳遇只是稍微咂了咂舌，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穆鶴鳴的目光變得更加狂熱了。
彷彿有一團火在眼中燃燒。
“可是後面——後面——”
他發出興奮的話語。
“逆龍盟找你尋仇，出動了三大聖使之一以及四大護法之一。這兩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尤其是那位日聖使，是貨真價實的混元歸虛後期的武者，曾給武管會帶來過不少損失。可即便如此，還是被你給打跑了。雖然情報上沒有說你用了什麼方法，但只此一點便可證明——”
“證明什麼？”
“你——陳遇——”
穆鶴鳴抬手，指著陳遇的鼻子，一字一字地說道：
“有資格當我穆鶴鳴的對手！”
陳遇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那可真是可惜。”
穆鶴鳴問道：“可惜什麼？”
陳遇淡淡道：“可惜——你認為我是你的對手，我卻不認為你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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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因為——你沒有那個資格。”
穆鶴鳴愣了一下。
“我……沒資格？”
“沒錯。”
穆鶴鳴呆了幾秒鐘，隨即——
“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聽到了莫大笑話一樣，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在搞笑嗎？”
“你覺得呢？”
“哈哈哈——”
穆鶴鳴笑了半天，終於止住了笑意，然後用手指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漬，嘴角微微上揚。
“從來沒有人敢跟我這麼說話。”
陳遇的嘴角也隨之上揚。
“現在有了。”
“沒錯，現在有了，你是第一個。不過——也可能是最後一個啊。”
穆鶴鳴輕聲感慨著。
“是麼？”
“其實——”穆鶴鳴看著陳遇，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唏噓，輕聲道，“看著你，我彷彿看見了自己。 ”
“真是一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形容。”
“一樣的卓越，一樣的天才，一樣的驕傲。所以我由衷希望——”
“希望什麼？”
穆鶴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深邃又彷彿蘊藏深情，輕輕說道：“ 希望你也擁有和我一樣的實力。只有這樣，才能給我帶來樂趣啊。”
陳遇眯起了眼睛。
“看你那樣子，是想試試嗎？”
“當然。”
穆鶴鳴掰了掰手指，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
他帶著迷人的笑容，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此話一出，周圍溫度驟然下降。
穆鶴鳴身上流露出絲絲縷縷的殺意，朝四周擴散。
上方的樹葉受到殺意摧折，紛紛折斷。
一時間，落葉飄飄揚揚，如漫天早到之雪。
陳遇挑了挑眉毛。
“你是想試，還是想殺？”
穆鶴鳴咧嘴一笑。
“你若有真本事，那便能夠接下來。你若沒有真本事，那死了也就死了。”
對於沒用的人，他是不會心存憐憫的，更不會因為殺掉而感到愧疚。
所以——
“來吧。”
穆鶴鳴伸出雙手，放在身前，並緩緩握成了拳頭。
“——讓我體驗一下棋逢對手的樂趣吧。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話，那就去死。所以——拿出你的全力，拼盡你的全部吧。來抵抗我——甚至——勝過我吧！”
穆鶴鳴的白皙臉龐上，泛起了一抹緋紅。
他……興奮了。
相反的，陳遇還是很平靜，並朝他招了招手。
“來吧，我會讓你看到的……”
“很好，我——來了。”
【我】字出口的時候，穆鶴鳴已經動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穆鶴鳴已經來到陳遇的面前。
一股濃烈的殺意，伴隨著磅礴的力量湧了過來。
就像驚濤駭浪一樣，瞬間將陳遇吞噬。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碰撞在了一起。
然後——
“轟隆！”
爆炸了。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周圍數千米都清晰可聞。
隨即——大地震顫。
以兩人碰撞的地方為中心，方圓數百米，直接崩毀。
大地塌陷，公路被完全摧毀，周圍的樹木也被連根拔起。
同時還有狂躁的氣流在瘋狂肆虐，要把面前的東西全部碾成齏粉。
遠遠看去，升起了一朵蘑菇雲。
陳遇和穆鶴鳴的境界都只是罡元並濟，也就是所謂的武道先天。
可是——他們爆發出來的力量，卻遠在先天之上，達到了混元歸虛的級別。
甚至比普通的混元歸虛更強！
兩股混元歸虛級別的力量碰撞，所產生的破壞力是極為恐怖的。
同時，所造成的動靜也是極大的。
所以——
在兩人碰撞的瞬間，半個中京市都驚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