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深夜，大概十二點鍾。
黑暗如潮水淹沒大地。
荒郊野外之上，更是一片寂靜，唯有蟲兒的低鳴在天地間幽幽迴盪，添了幾分寂寥的幽森。
突然——
“嗖！”
“嗖！”
“嗖！”
凌厲的破風聲響起。
在黑暗深沉的天空上，有三道身影劃過，迅疾無比，有如流星。
也不知飛了多久。
“咦？”
其中一道身影發出一聲驚咦，隨即頓住身形，懸停於半空之中。
其他兩人也趕緊停下。
“會長，怎麼了？”
“左邊大概兩公裡處有殘留的氣息，應該就是那裡了。”
“終於找到了嗎？老頭子倒想看看——陳遇說的話是真是假！”
三人不再遲疑，立即調轉方向，往氣息殘留的地方掠去。
上方的煙雲散去。
月光灑照下來，可以依稀辨明這三人的面貌。
赫然是中州武道學院的老校長楊遠山。
以及神州武道管理協會的會長李如一。
最後還有李如一的貼身女秘書。
這三人可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即便是級別最低的女秘書，稍微跺跺腳，整個中州武道界都要顫動起來。
更別說統領整個神州武道界的李如一了。
此時此刻，三更半夜，三人來到這荒郊野外，只為了一件事。
那就是——驗證陳遇的話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還好說。
可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而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對於這三人來說，兩公裡距離轉瞬即過。
很快，他們頓住身形，停留在半空中，俯瞰著下方的景色。
“嘶——”
女秘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就是戰場嗎？未免太誇張了吧？”
楊老頭的瞳孔微微收縮。
李如一也皺起了眉頭。
下方。
方圓千米內的大地已經被摧毀得不成樣子。
坑坑窪窪，滿目瘡痍，就像被數十臺推土機碾過一樣。
而且還有無數的凹坑地縫。
在這個範圍內，別說草木了，就連石頭都沒有，估計已經變成齏粉了吧？
夜風吹過之時，滿地的粉塵被捲起，更添幾分寂寥蕭殺之感。
想將方圓千米之內的地表破壞成這個樣子，即便是混元後期級別的武者也難以做到。
可見曾發生在此處的戰鬥是何其的慘烈。
當然，令李如一等人震驚的不是這場戰鬥的破壞性。
畢竟他們都是真正的強者，站在神州武道界最頂端的人。
這種級別的破壞力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他們震驚的是——這種破壞力竟然是出自陳遇的手筆！
要知道，陳遇才二十歲而已啊！
難道——陳遇當真擁有了足以匹敵混元歸虛大圓滿的實力？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們對待陳遇的方式就不得不改變了。
想到這裡，李如一的臉色變得凝重，然後沉聲說道：“下去調查一下。”
“是！”
三人往地面降落，然後分散開來，展開了調查。
十幾分鍾後。
三人再次聚集起來。
只不過——他們的面前多了一堆死狀悽慘的屍體。
楊老頭看著這些屍體，臉色有些難看，說道：“總計十具屍體，其中有八具是先天級別的武者，剩下兩具都是混元歸虛。這兩個混元歸虛級別的武者，有一人是湛長歡，另外一人應該就是朱家的家主了。”
女秘書也沉聲道：“不見朱家那位老太爺的屍體。”
李如一嘆了口氣：“在那裡。”
說罷，隔空一指。
所指之處，地面顫動，出現一條裂縫，並快速擴大。
緊接著， 一具蒼老的屍體飄了上來。
正是那位朱家老太爺的屍身。
楊老頭黑著臉說道：“具陳遇所說，總共有三個混元歸虛和十三個武道先天。現在，三個混元歸虛的屍體都在這裡了，武道先天的屍體還差四具，但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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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一神色肅穆地點頭：“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陳遇竟然真的擁有混元歸虛大圓滿級別的實力，這可是大大超乎了我們的估算啊。”
女秘書苦笑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武道先天而已。當他連續戰勝葉小淇等人後，我以為他只是接近於混元歸虛而已。後來，他戰勝了湛長歡，我再次改變了看法，認為他足以抗衡混元中期。可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我終究還是太小看他了啊。”
楊老頭也是苦笑不已：“老頭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只能說——那小子藏得太深了。”
李如一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目光深邃地望向不遠處的某個地方。
在一天之前，那個地方還有一座荒山
現在，荒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瘡痍平地。
李如一沉聲道：“我現在只好奇一件事。”
女秘書疑惑道：“什麼事？”
李如一說道：“這場戰鬥，當真是陳遇的極限嗎？”
楊老頭的瞳孔微微收縮：“你的意思是——他還有餘力？”
李如一點頭：“這只是我的直覺，但我的直覺向來很準。而且，此處除了武道氣機之外，還殘留有另外兩種氣息。這兩股氣息……與武道氣息截然不同，應該是來自別的力量體系。”
楊老頭和女秘書聞言，齊齊變色。
“別的力量體系！？”
李如一嚴肅點頭：“沒錯。其中一股氣息，我倒是能夠分辯得出來。”
楊老頭急迫地問道：“什麼氣息？”
“這股氣息出自化傷石！你我都知道，化傷石之中蘊藏著一種奇特的力量，武管會內部還成立了一個專門研究這種力量的小組呢。但可惜，研究了那麼久，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現在看來——陳遇已經掌握這種力量的用法了。”
楊老頭驚呼出聲：“這怎麼可能？我們武管會研究了那麼久都不得其門而入，他年紀輕輕，只有二十歲而已，怎麼可能掌握這股力量的用法？這、這太誇張了，太不可思議了！”
李如一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在陳遇身上，讓你覺得誇張的事情還少嗎？”
“額……”
楊老頭的表情一僵，頓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