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溫正鴻的擔心，陳遇不屑一顧，淡然笑道：“放心，小啞可是我的弟子啊，這麼一點點天地之氣，她還是能頂得住的。”
溫正鴻看著天空上的恢弘異象，嘴角有些抽搐：“這是一點點？”
陳遇點頭：“對啊，就是一點點。”
溫正鴻苦笑道：“當初我突破先天壁壘時，所吸納的天地之氣，恐怕都不及她的一半呢。”
陳遇微笑道：“你是你，她是她，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
溫正鴻的笑容更加苦澀：“好好好。原以為我自己也算是一個天才，沒想到在這裡，甚至沒辦法和一個小女孩相提並論，真是打擊人啊。”
陳遇扭頭看著他，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正鴻擺擺手：“你不用解釋，更不要道歉，我懂的。”
陳遇想了想，說道：“其實嘛，你雖然資質差了點，天賦差了點，根骨也差了點，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要有點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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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正鴻的臉皮在抽動，“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陳遇連連點頭：“對啊，安慰得怎麼樣？”
溫正鴻哭笑不得：“安穩得可真好，我都快感動哭了。”
陳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哭。男人有淚不輕彈，放在心裡就好了。”
“……”溫正鴻很無語。
陳遇不再理會他，繼續觀看小啞的狀況。
小啞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大量天地之氣的湧入，勢必會給她帶來極重的負擔。
以她現在的氣海容量，根本無法容納這麼多的天地之氣。
所以，考驗她的地方就來了。
小啞必須淬鍊這些天地之氣，將其中精華留下，再將剩下的雜質給排出。
正所謂“取其精華，去其糟糠”，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小啞能做到這一點的話，她以後的路途會變得無比平坦，至少在混元歸虛之前，她不會遇到任何關隘。
可如果小啞做不到這一點的話，正如溫正鴻所說，她的氣海會被這些天地之氣硬生生撐爆的。
除非小啞捨得將那些天地之氣全部散掉。
但這麼做的話，小啞與天地之間的共鳴將會變得很弱很弱。
即便她能順利達到先天境界。但她以後的路途，也會變得坎坷無比，關隘重重。
以陳遇對小啞的瞭解，她絕對不會選擇主動散去那些天地之氣的。
她會拼！
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拼！
果然！
小啞陡然張嘴，猛地一吸。
那些天地之氣隨著這一吸，以更加瘋狂的速度湧入小啞的體內。
小啞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甚至於——
那具纖細的身體，隱隱鼓脹了幾分。
旁邊的溫正鴻見狀，有些著急：“陳遇，你真要讓她如此冒險？”
陳遇淡淡道：“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又怎麼配當我陳遇的弟子？又有什麼資格去問鼎武道的最高峰？”
溫正鴻咬了咬牙，說道：“你這傢伙，真是不可理喻。她才十三歲而已啊。”
陳遇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十三歲又如何？年齡不是怯弱的理由，既然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要有這一步的擔當。”
“你……”溫正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選擇沉默。
不過他還是緊緊盯著小啞，心中下了決意。
如果小啞有危險的話，他一定會出手，強行制止。
哪怕因此得罪陳遇，也無所謂。
畢竟這樣的負擔，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重了啊。
只可惜，小啞並不這麼想。
她並不覺得這份負擔沉重。
相反。
她覺得這份負擔太輕了。
不夠！
還不夠！
這點天地之氣，遠遠不夠。
於是，她再次張嘴。
如鯨吞水。
霎時，天地之氣瘋狂湧入。
哪怕有陳遇的排程，天地之氣依然有了些許枯竭的跡象。
陳遇見狀，露出滿意笑容。
“這樣才對嘛。”
然後他轉身，對溫正鴻說道：
“麻煩你出去一下。”
“嗯？”
溫正鴻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柔和力量托住他的身體，將他往後推。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別墅之外了。
“靠！”
溫正鴻臉色一黑，剛想叫喊些什麼。
這時。
一層朦朧光幕浮現，將整棟別墅籠罩在其中，阻絕了所有的視線與感知。
溫正鴻很是無奈。
那個陣法是臨時構建出來的，如果溫正鴻想的話，可以輕鬆突破。
但他沒有那麼做。
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方啊。
而且陳遇剛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他再強行突破進去的話，就有些不識時務了。
所以他只能站在外面乖乖等著。
院子裡。
只剩下陳遇和小啞兩人。
陳遇猛地一揮左手。
密密麻麻的靈石飛出，漫天繚繞，足有三四百顆。
陳遇目光炯炯，說道：“既然天地之氣滿足不了你，那就試試這個吧。”
說著，抬起右手，猛地一握。
“啪啪啪啪啪——”
數百顆靈石，同時爆開。
濃郁靈氣，充斥整個院落。
小啞感受到了這股突然出現的氣息，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就像魚兒突然遇到了最好的活水。
她沒有猶豫，立即張嘴，猛吸了一口。
靈氣取代天地之氣，湧入她的體內。
一時之間，她的氣海之中，有兩股不同的氣機在糾纏不已。
小啞沉浸心神，開始淬鍊。
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將其中的精華淬鍊出來，再將雜質排除出去。
不然的話，後面的氣機還會不斷湧入，她會被活生生撐爆的。
所以——必須很快才行！
小啞的表情變得無比剛毅。
外面。
陳遇靜靜看著小啞，神情溫柔且期待。
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
接下來，結果如何，全看小啞自己的造化。
不是他做不到更多。
其實，他完全可以像給沐知行和李長宗搭橋一樣，硬生生將小啞推入先天境界。
但他不願意那麼做。
因為那樣做的話，很容易影響到小啞以後的武道之路。
陳遇之所以那麼幫沐知行和李長宗，是因為知道，他們兩人的極限就在那裡。
但小啞不同。
小啞還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如果如法炮製的話，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所以——
這一關必須靠小啞自己度過。
那樣，她才會擁有無窮大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