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爺雖然已經上百歲了，但年老人不老，耳目仍是十分敏銳。
別說近在咫尺了，就算隔個三五十米，他也能清晰聽到蚊子振翅的聲音。
所以周苒剛才嘀咕的話，全部被他聽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那句話在他的心中激盪起了巨大的漣漪，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那個傢伙……青鬼……擁有返璞歸真級實力……能與他分庭抗禮的男人……竟然和自家曾孫女一個年紀？
開什麼玩笑？
周老太爺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臉愕然地看著周苒，語氣頗為嚴厲地質問道：“小苒兒，你剛才那句話是真的？”
周苒從未見過自己太爺爺露出如此嚴厲的神情，一時間有些發懵，下意識地問道：“什……什麼話？”
周老太爺沉聲問道：“你說……他和你的年紀一樣？”
周苒遜生生地點頭：“對啊。”
“二十歲？”周老太爺再次重複。
“……嗯。”周苒還是點頭。
“……”
周老太爺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神色肅然，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一而再，再而三，重複問了好幾次，這足以說明這個問題答案的重要性。
周苒不敢馬虎，重重點頭，神色認真地說道：“我確定，他的確和我差不多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左右。”
周苒見過陳遇的真面目。
而對於她這種等級的武者來說，憑藉相貌與精氣神，可以很輕鬆地判斷出一個人的真實年齡。
就算相貌能改變，但人體本身的精氣神以及某種特質，是無法改變的。
所以周苒能很確定地說出陳遇的年齡。
周老太爺得到確切的答案後，猛地扭頭，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陳遇。
“唉。”
陳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周苒認出他時，他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
但沒辦法，周老太爺在這裡，他根本沒辦法堵住周苒的嘴。
他總不能殺了周苒滅口吧？
他可不是那種人。
所以，年齡的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他也早就做好準備了。
幸好，只是年齡暴露而已，真實身份還沒有洩露出去。
神州那麼廣闊，地球那麼浩瀚，能人異士多了去，天縱奇才也有不少，對方未必能聯想到【江南陳遇】這個名號。
這時，周老太爺緩緩開口了：“閣下的年紀……真的只有二十歲而已？”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陳遇，眼皮都不眨一下，顯得十分肅穆與認真，表情也透著難以言喻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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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這件事太過震撼人心了。
他透過剛才的交手已經確定陳遇的實力了，絕對在返璞歸真之列。
一般來說，這種等級的武者，年紀都會很大。
據他所知，當今神州武道界內年齡最小的返璞歸真境，也有四十多歲了。
而二十歲的返璞歸真，簡直是聞所未聞。
別說是二十歲的返璞歸真了，就算是二十歲的武道先天，也是極其難得的存在。
比如周苒，她也是二十歲左右，被譽為五漢之地年輕一輩中的天賦第一人。
可她的武道境界還只是先天頂峰而已，距離混元歸虛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呢，更別說返璞歸真了。
而眼前這個戴青鬼面具、身份神秘的傢伙，同樣的年紀，竟然已經到了返璞歸真，足足領先兩個大境界了嗎？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所以，哪怕說出這件事的人是自己最寵溺疼愛的曾孫女，周老太爺也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他死死地盯著陳遇，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只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假。
如果是假，一切都好說。
可如果是真，恐怕整個神州大地都要為之掀起巨大波瀾了。
陳遇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周老前輩你覺得呢？”
周老太爺沉聲道：“理智告訴老夫，那不可能。二十歲，哪怕你的天資再怎麼卓越，哪怕你從孃胎裡就開始練功，也不太可能達到這種地步。要知道，放眼整個神州大地，二十歲的武道先天已經是鳳毛麟角般的天驕人物，二十歲的混元歸虛更是百年難得一見。至於二十歲的返璞歸真……據老夫所知，已是前無古人了。”
陳遇點點頭，帶著笑意說道：“就是嘛，這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情，完全是你家曾孫女看錯了。我可不是二十歲，我是整整五十歲了呢。”
“是嗎？”周老太爺眯起了眼睛，閃爍著懷疑的光芒。
陳遇真誠地點頭：“當然是啦。你剛才也說了，二十歲的返璞歸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周老太爺緩緩說道：“我家小苒兒的境界雖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有先天頂峰的修為，而且一直跟在老夫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以她的眼力勁，怎麼可能將五十歲的人看成是二十歲呢？”
陳遇說道：“可能是我保養得好吧，我經常敷面膜的。”
“呵呵。”周老太爺冷笑兩聲，說道：“相貌可以維持年輕，但精氣神呢？”
陳遇說道：“我精氣神也維持得很好很旺盛啊，她看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周老太爺說道：“如果將人比做是樹木，那麼外表就像樹皮，精氣神就像樹輪。樹皮可以老而彌堅，欺瞞眼睛，可樹的年輪卻是絕對造不了假的。”
周苒在旁邊點頭附和道：“沒錯，我當時看得很清楚，你就是二十歲左右。”
周老太爺聽到這話，更加堅定自己的懷疑，盯著陳遇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遇聳了聳肩，很無所謂地說道：“既然你們已經認定了那個答案，又何必來問我呢？真是多此一舉。”
周老太爺沉聲道：“你承認了？”
陳遇擺手道：“不不不，你別誤會，我可沒承認哈。那些都是你們的臆想而已，根本沒有證據。”
周老太爺說道：“如果你想自證的話，大可以將面具摘下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