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胡獨庸的電話結束通話後,陳遇並沒有停止,而是撥打了另外一個號碼。
這次並沒有什麼波折,對方從聲音聽出了陳遇的身份,語氣變得卑微且恭敬,更藏著濃濃的恐懼。
陳遇輕聲道:“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情嗎?”
“始終記得,不敢忘記。”
“結果呢?”
“二十個人,全部在監控之中。”
陳遇微微點頭:“一個半小時後,我會過去你那裡。在這段時間內,把那些人準備好,我去到的第一眼就好看到他們。”
“是!”
陳遇結束通話了電話,走出千葉集團的辦公大樓。
劉一刀在外面,把車停在禁停標誌旁邊,人則站在禁菸牌子下抽菸。
雖然手裡沒有了刀,但身為頂級殺手的煞氣還在,濃烈到震撼常人的心靈,使人不敢靠近。所以哪怕做出了出格的行為,也沒有保安過來阻止。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傢伙,在見到陳遇後就像小貓一樣溫順。
那副樣子,讓陳遇想到了丟在青南別墅裡的旺財。
他微微皺起眉頭:“我不想聞到煙味。”
劉一刀立即把嘴裡的菸頭丟到地上,踩了幾腳,賠笑道:“我馬上戒。”
陳遇徑直坐到車子後座上,輕聲道:“走吧。”
“去哪裡?”
陳遇說出個地址,正是助理吳姐剛才給他的那個。
……
時至傍晚,烈火燒雲。
一棟豪華別墅的書房之內,正進行著一場談話。
談話的物件是千葉集團的副總沐青亭以及質檢部的負責人——某個身穿西裝的禿頭男。
禿頭男的神色有些擔憂,說道:“亭總啊,我接到訊息,韓育森親自去找沐青魚了,是不是……”
沐青亭抬起頭,冷笑道:“怎麼,事情已經做出來了還怕人知道?”
禿頭男苦笑道:“如果沐青魚那邊反應過來,我們是會遭受清理的。”
“怎麼清理?”沐青亭有恃無恐,嗤笑道,“此事過後,她聲望掃地,我順勢崛起,拿過集團的掌控權。到那時候——是我們清理她,而不是她清理我們。”
“可是……如果她不願屈服呢?”
禿頭男還是很擔憂。
沐青亭撇撇嘴,點上了一根雪茄,任由輕柔的煙霧嫋嫋升起,替書房渲染上一陣奇異的煙香。
“她一定會屈服的,我瞭解她,她就是那種人。屈服,還能保留一線生機。不服,則死無葬身之地。這麼簡單的選擇題——她能夠在一瞬間判斷出來。”
沐青亭深吸了一口,煙霧刺肺,卻帶來無窮的爽快,讓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笑容得意,正是春風滿面。
可這時,一陣掌聲響起,在書房中極為刺耳。
不是來自他自己,也不是來自禿頭男,那是來自誰?
沐青亭悚然一驚,嘴裡的雪茄掉到了地上,眼神呆滯地望向門口。
禿頭男也猛地轉身,見到房門不知何時已經開啟了,一道身影站在那裡,猶如幽靈。
房內沒開燈,顯得有些昏暗。
那人從暗影中走出,浮現在兩人瞳孔中。
沐青亭死死地盯著他,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道:“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是我。”
沐青亭強行壓下手掌的顫抖,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書房的陳遇環視一圈,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輕輕翻閱,嘴裡不以為然地說道:“推門,走進來的。”
“不可能!保鏢呢?”
“保鏢?”
陳遇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
門外飛進來兩個黑影,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赫然是兩具身穿保鏢制服的屍體,嚇得禿頭男瘋狂尖叫。
陳遇輕輕皺起眉頭,嘀咕道:“太吵了,影響我心情。”
“好的,主人。”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從門口進來,捂住禿頭男的嘴巴,輕輕一扭。
寂靜的房中響起咔嚓一聲,估計整個脖子都被扭斷了,禿頭男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再拖著屍體,飄飄然地出去了。
過程不到三秒鐘。
陳遇合上了書籍,揚起一張笑臉,朝沐青亭說道:“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好好聊聊吧。”
沐青亭臉色雪白,內心已經被恐懼所佔據,但求生欲在支撐著他,讓他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你想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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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輕聲道:“聊一聊,你是怎麼利用堂妹的信任,一步一步,將自己的家族推落深淵的。”
沐青亭陡然握緊拳頭,站起來,瘋狂地叫道:“我沒有錯!自從那場大劫後,存活下來的家族男丁中,我最年長。按照規矩,應該由我繼承家業,帶領家族走出困境,重回輝煌的。”
“但為什麼?為什麼太爺偏偏選了沐青魚?她比我小,還是個娘們,憑什麼是她接管家業,而我要給她打下手?”
“憑什麼啊?我不服!我不服啊!”
嘶啞的吶喊中,藏著無盡的怨怒。
沐青亭在咆哮,似乎要把所有的不公都吐出來。
陳遇輕輕搖頭,臉上充滿了失望。
“那你為什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我能有什麼原因?我比她年長,比她優秀,還是男丁!如果換做我來繼承家業,家族早就重新崛起了,又怎會淪落到這種境地?!!歸根結底,還是太爺偏心!”
沐青亭的整張臉都扭曲了,面目猙獰。
陳遇輕嘆一口氣:“所以你就聯合外人,為自己的堂妹設下一個死局?”
“沒錯!”沐青亭獰笑道,“這是必死之局,你救不了她!”
“哪怕整個家族為之衰落也在所不惜?”
“事後由我掌權,自然能將失去的東西百倍千倍地拿回來!”
“唉,既然如此,我已無話可說。”
陳遇放棄了跟他辯論的愚蠢念頭,因為這種人已經認定了某個答案,就絕不會聽進別人的話語了。
既然如此——
陳遇抬起手。
沐青亭變得驚恐:“你想殺我?”
陳遇輕聲道:“我原本想將你帶到青魚面前的,可想想還是算了,因為以她的心軟性格,最後一定會放過你的。”
沐青亭尖叫道:“你不能殺我,我可是沐青魚的堂兄啊!!!”
陳遇閉口不言,只是輕輕一彈指。
沐青亭的心口處炸出一個黑洞,他眼中的生機迅速消逝,最後消失。
整個人摔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鮮血流淌一地。
陳遇看了一眼,嘀咕道:“這血也不是黑的呀。”
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