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山之巔。
經過早上的短暫熱鬧後，這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數十年如一日，雲煙縹緲，不似人間。
白無忌立身在凸出懸崖外的巨石之上，山風吹打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他眼中有睿智的光芒在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這時，一名焚香門的弟子急匆匆地跑來。
他轉身，皺起眉頭。
“慌慌張張，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弟子跑得太快，氣喘吁吁，但顧不得緩氣，直接說道：“大長老，論武大會上出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天才。”
白無忌啞然失笑：“天才而已，年年都有，各領風騷，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那弟子苦笑道：“這個不一樣。”
“哦？”
白無忌產生了些許興趣。
但僅僅是些許，屬於閒暇之餘的好奇心萌動。
弟子說道：“那是個女孩，擊敗了神武門的孫甲。”
白無忌捋了捋鬍鬚，淡然道：“先前我看過年輕一輩的排行榜，有些印象。這個孫甲排行第十八位，比金曦門的破老三還差。打敗他，不值一提。”
對他而言，這些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
可弟子咽了口唾沫，說道：“那個女孩很年輕。”
“怎麼個年輕法？十八，十九？”
“是十二。”
“一般……嗯？你剛才說什麼？”
白無忌錯愕，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可接下來的那番話，證明他的確沒有聽錯。
弟子苦笑道：“十二歲，最多十三！真真正正的小女孩，像妖孽一樣！”
“……”
白無忌心中掀起驚濤巨浪。
十二和十三，相差不多。
可這麼年輕的小宗師，簡直是聳人聽聞。
如果這有這種妖孽的，那麼她將來的前途必然會不可限量。
想到這裡，白無忌凜然問道：“她在哪？”
“論武會的現場。”
話音剛落，白無忌消失在原地。
他化作一陣清風，飄然離去。
速度極快，在普通人眼裡，只能看到一陣殘影。
沒多久，他來到現場，看了眼各大勢力代表所在的高臺，一躍而上。
他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連擂臺上激戰中的兩人也短暫停手，看了過來。
這便是他“白神”的待遇。
只要出現在現場，就必然是焦點。
白無忌擺擺手，說道：“我只是來觀戰而已，不用理我，繼續吧。”
眾人釋然。
擂臺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狂風暴雨。
高臺之上，六個座位。
大羅剎派的人沒來，剛好空出一個。
白無忌徑直坐下。
其他代表給他行禮。
他點頭示意，姿態高高在上。
然後焚香論武恢復了正常的程式。
白無忌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嘴裡壓低聲音問道：“蒙龍，那個女孩在哪？”
蒙龍湊近，指了指金曦門所在的方向。
現場符合十二三歲小女孩形象的人只有一個。
白無忌眯起眼睛：“就是她？”
“沒錯。”
“看上去平淡無奇啊。”
蒙龍凝重點頭。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有些詭異。按理來說，她只是小宗師，我應該能感知到她的武道氣息才對。但是在我的感應中，她就像普通小女孩一樣，根本沒有特殊之處。”
“或許她有什麼隱藏氣息的方法。”
蒙龍凝重道：“即便瞞得住我，那瞞得住你嗎？大長老！”
說到這裡，白無忌的表情也變得沉重。
“也對，即便能瞞過你，也不應該能瞞過我才對，除非那個隱藏氣息的方法非常逆天！看來這個小姑娘的確有古怪啊。”
“另外……”
蒙龍頓了頓，有些猶豫。
白無忌皺起眉頭：“說。”
蒙龍低聲道：“剛才她對戰孫甲的時候，我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絲氣息。”
“什麼氣息？”
“黃泉引渡，如來大悲。”
蒙龍的嘴裡蹦出了這句話。
白無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當真？”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事情有些棘手啊。
白無忌不由自主地捏緊拳頭。
蒙龍嘆息道：“我不太敢確定，因為那股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只有半秒鐘時間，我根本來不及探查。”
白無忌目光閃爍，沉聲道：“那就等她第二次出場。”
“嗯。”
蒙龍點頭。
這時，白無忌看到了小啞身邊的陳遇。
他隱隱約約感到有些熟悉。
於是問道：“那小姑娘旁邊的年輕人是誰？”
“陳魚。”
“陳……魚……”
白無忌仔細琢磨這個名字，可終究是沒有收穫。
蒙龍疑惑問道：“大長老對他很感興趣？”
白無忌搖頭，茫然道：“只是覺得他的身影有點眼熟，至於在哪裡見過，我忘記了。”
“他是金曦門的弟子……”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再想了，看比賽吧。”
白無忌將注意力放到擂臺上，同時很期待小啞的第二場戰鬥來臨。
下方。
破老三嘀咕道：“焚香門的上任門主白無忌，號稱白神的男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為了看我們一群小輩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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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玩味一笑：“或許他是來找我的呢？”
“切——”破老三鄙夷道，“別做夢了，人家找你幹嘛？要找也是找小啞。”
陳遇聳聳肩，沒有爭辯。
這時，擂臺上的對決已經分出勝負。
蘇子衿開始抽取下一組的名單。
第一個摸出來的牌子是——
“金曦門，破遠。”
蘇子衿高聲宣佈。
破老三站了起來。
陳遇詫異道：“你的名字叫破遠嗎？”
破老三咧嘴：“怎麼樣，好聽吧？”
陳遇搖頭：“難聽至極。”
“切，你品位低劣，不懂欣賞。”
破老三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然後他大大咧咧地掃視四方。
“哪個倒黴蛋來當我的對手？乖乖投降，算你輸一半哦。”
他樣子有些囂張。
剛好這時候，蘇子衿宣佈了第二個名字——
“焚香門，蕭銘。”
“喔靠！”
破老三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接著整張臉皺起了苦瓜模樣。
陳遇問道：“怕了？”
破老三苦笑不已：“能不怕嗎？焚香門中最有名的天才，年輕一輩排行榜上第七名，那是能和大師兄掰腕子的角色！”
陳遇打趣道：“要不乖乖投降，只輸一半哦。”
“……”
破老三被這句來自自己的話嗆到，沉默了好幾秒，然後像爆發一樣，拍拍自己的臉頰，咬牙切齒。
“對方再可怕也要上啊，老子一口好牙，即便是輸也能咬下一塊肉來！”
他氣勢洶洶地往擂臺走去。
看那背影，還真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