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遇第三次來到焚香山的山巔。
第一次是深夜，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第二次是焚香祭開幕，人潮擁擠，吵吵鬧鬧，他更沒心情去多看。
現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山巔的風景盡收眼底。
山巔之上，寬敞平坦，有幾塊嶙峋的怪石擺放在幾個特殊的方位。
同時，雲霧繚繞四周，飄飄渺渺，給人一種飄然脫俗的感覺。
陳遇閉目，深吸了一口空氣後再睜開，眼神炯炯。
"怪不得他們要爭呢，這裡靈氣的濃度不錯，即便不算上陣法，也是一等一的修煉寶地。當然，僅僅是相較於地球。"
陳遇感慨地說著。
蒙龍疑惑地眨眨眼睛："相較於地球？"
這話聽起來咋那麼怪呢？
陳遇擺手道："比喻，你不要多想。"
他慢慢走到那塊凸出山崖之外的巨石上。
蒙龍緊跟在後。
兩人立身於懸崖邊緣。
再往前一步，便是千米高空。
下方，萬物渺小，且無窮無盡。
上方，青冥浩瀚，又無邊無際。
僅僅是站在這裡，就能給人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蒙龍忽然說道："陳爺，剛才我那個問題？"
陳遇欣賞著雲海風光，看都沒看他一眼，隨口道："什麼問題？"
"混元歸虛，真的存在嗎？"
蒙龍的心情很忐忑，眼中卻充滿了渴望。
那是無數武者的疑惑。
想知道名為"先天"的高峰之上，是否存在新的壯闊風景。
陳遇看了他一眼："你現在連先天都不是，就想著先天之上的風景？"
蒙龍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道："好奇心。"
"是好奇，還是好高騖遠？"
"……"
"算了，你想知道，就告訴你好了。"
"多謝陳爺！"
蒙龍大喜。
陳遇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腳下。
"我們是在哪裡？"
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蒙龍感到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焚香山之巔。"
陳遇繼續問道："多高？"
"額，應該是一千零二十四米。"
焚香門既然以此為根據地，當然有進行測量。
而在那位白大長老的指示下，測量過不止一次，還反覆驗證，所以那個數字無比準確。
陳遇聽到後，眉頭微微挑起，詫異道："一零二四？"
蒙龍點頭："對啊，怎麼了嗎？"
陳遇說道："這個數字暗合某種至理。沒想到創造這座山峰的人十分嚴謹啊，竟然將數字精確到這種地步。"
說到最後的時候，感慨不已。
蒙龍卻是張大嘴巴，震驚道："陳爺，您的意思是說——這座山峰是人為創造的？"
"當然。"
"這，這怎麼可能呢？！"
以人力創造一座山峰。
如果以現在的科技，的確有可能做到。
但這座焚香山是在幾十年前發現的。
以那時候的落後手段，根本不可能創造出一座山峰。
更何況，整座焚香山，渾然天成，絲毫沒有那種人類創造的痕跡。
蒙龍乾笑道："陳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創造出一座山峰，那可是近乎神仙般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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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相信？"
蒙龍搖頭。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陳遇聳聳肩："對你來說，的確是不可思議，難怪你會不相信。就像……世人不相信混元歸虛一樣。"
蒙龍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這座焚香山，是由混元歸虛的強者創造的？"
陳遇搖頭："不是。"
"呼，嚇我一跳。"
蒙龍吐出一口濁氣，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水。
可是下一秒，他的動作僵住了。
因為陳遇說——"是混元歸虛再往上的人創造的。"
先天之上，是混元歸虛。
混元歸虛之上，又是什麼？
蒙龍感覺自己的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來。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陳爺，您確定您不是在……咕嚕……開玩笑？"
中間還夾雜著咽口水的聲音。
說明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陳遇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指著山崖之外的下方。
"那個方向是什麼？"
"是地面。"
"在地面上的人眼裡，一千米高的地方是什麼？"
"是……天空？"
蒙龍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錯，是山頂，我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陳遇跺跺腳，然後才指著頭頂，"再上方，才是天空。"
"這和混元歸虛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相當於世人眼中的頂峰。而在頂峰之上，還有無盡的蒼穹。蒼穹之外，又是浩瀚的宇宙。大氣層，太陽系，銀河系，更遙遠的星空。一層一層，無窮無盡。"
"……"
蒙龍徹底懵逼了，腦子裡彷彿裝著一團漿糊。
陳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理解？"
蒙龍使勁搖頭。
理解才怪！
陳遇淡淡道："不理解沒關係，腳踏實地就好。"
他不想解釋太多。
以蒙龍的天資，最多能在山頂蹦躂，連走上天空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那些虛無縹緲的境界了。
蒙龍忽然問道："陳爺。"
"嗯？"
"你呢？你又身處在什麼位置？"
"我？"
陳遇啞然失笑。
然後沉吟了一下，才慢悠悠說道：
"現在的我和你一樣，都是在山頂上蹦躂。"
"僅僅是山頂？"
"嗯，不過你是焚香山山頂，而我是喜馬拉雅山的山頂。"
"……"
陳遇笑了笑，終結了這個話題，然後轉身從巨石上跳回山頂。
他慢慢踱步，來到最中間的位置。
這裡是九個陣法的最中心，同時也是聚靈陣所在的位置。
剛剛的一戰中，白無忌拼命運轉陣法。
如果是普通運轉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強制性運轉。
比如生鏽的齒輪，想轉動時最後把鏽漬剔除，然後抹上機油，這樣才能運轉。
而白無忌的做法則是不理會鏽漬，沒抹有機油，用蠻力硬生生轉動齒輪。
這樣做，最終導致的是齒輪崩壞。
陳遇伸手去撫摸陣法。
果然。
上面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痕。
陳遇搖搖頭，抬手一揮。
一小堆靈石從納戒中飛出，落在九個陣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