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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皮皮船 氣龍

他靜立良久,把剛才所見所聞在心中細細回憶,一時只覺得滿世界都是虛妄,諸事繁複,不知所從。茫然過後,已是天近黃昏,日照從身後射過來,落在草地上,青草茵茵,泛著油光,似乎比早晨和中午的陽光更甚,他眯著眼睛,眼前世界雖是亮晃晃的,卻心中慄慄,一陣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他再抬頭凝望遠處時,忽然呆住:這次不是虛界,他這邊正好順著日射方向,看得清楚,前面不遠處,有三個人影,穿著熟悉的銀灰色著裝-威龍甲衣!俯伏在地上,頭探在一起,不知在尋找什麼,像是在開會,反正肯定沒有發現自己。他看著他們,心怦怦直跳,直到三個人影站起,忽的竄向空中飛走,才回過神來,趕緊向前追趕,口中大呼:“喂!你們等等。”情急之下,雖然也飛起身來,終不如他們快捷,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他一墜氣,身子便落到地上,仍是一面跑,一面急取出鷹骨笛吹了起來,尖銳的笛聲刺向天空,但他知道,雙鵰便是聽到,也不會馬上便至,只能自己奮力前追,直跑到天黑,又跌跌撞撞了一陣,才無可奈何停下,喘著氣懊惱不止。待雙鵰趕到,他連忙召喚它們落下,撫慰一番,告訴它們自己遇到了重要的故人,請它們休息一下,天亮後幫忙搜尋,雙鵰自然應許,和他一樣,都不能入睡,天剛矇矇亮時,就等不及,追了下去。他跟著追了一陣,想到三個隊員雖然向西飛去,未必不改變方向,還是等雙鵰有了訊息再說,如此只有停下,找個高處張望。他既知一時半刻哪能便有訊息,按下激盪之心,轉而思忖起三個隊員來:他們到此處執行什麼使命呢?他又回頭找到三人聚首的地方,腳下除了一個又小又淺的土坑,毫無異常,再沒入土中,四周上下都看遍了,鑽出地來,復蹲在小坑前,莫非三人攜帶了更高階的裝置,在探測地下更深處的秘密?饒是他想破了頭,也不能發現分毫奇異之處。才他抬頭起身,發現一頭野狼就在身前,眼睛溜黑,正默默的打量自己,本能一驚,後退二步,迅速察看了四周,並未發現有其它狼的形跡,便放鬆下來,無聊之下,竟起了和狼親近之心。他蹲下身來,親熱的喚它,狼反而倒退二步,警惕地盯著他,他迎著狼的目光,心中說:“不要怕,放鬆些。”狼的腰腿才松了下來,尾尖輕輕的甩了幾下。他又心中說:“趴下來。”狼果然慢慢的趴下身子,他慢慢走過去,捋著它的毛皮,狼又是眯眼又是呲牙,競似很舒服。一個人,一頭狼,就在草地上並排躺著,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傍晚,他對狼說:“你去吧,我還有事情。”狼好像沒聽明白,很傻的盯著他看,他心中忽起惡作劇的念頭,威嚴的盯著狼,心中命令:“你速去。”目光一射,那狼如受大驚嚇,屁滾尿流而去,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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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母雕飛回來,興奮地告訴他,已找到目標:“他們在此處西面的大平原停歇。”“可看到什麼?”他迫切問道,“他們進了一個大機器,那機器下面有一個雪亮的大圓盤,機器無論飛起或降落好像都是它飛快的旋轉發動,我沒多看,讓小白盯著,趕快回來喚你。”他聽了大喜:“真的是!那是神行機車,趕緊追上他們。”話未說完,便即疾行,才行片刻,便覺得尷尬,先前不趕時間時,倒不覺得,想急趕路時才發現地形高高低低,到處亂石窪灘,無論步走、地行、飛起,都快不得,母雕在上面看了也是著急,便讓他爬到一個高處,騎到它背上,然後雙翅一振,果然負重而起。母雕自得他拔毒救命,氣力愈增,鷹類靈性本足,又知他必非凡人,不忌反親,視他如友如主。它奮力飛翔一通後,重華雖身軀不重,它也漸漸不支,只好落下休息,如是三番二次,已是力竭不起。重華過意不去,連連安撫,不讓它逞強,情急之下,天視自開,瞥見旁邊有一條赤褐色的氣龍正懶洋洋的安躺地上,乜斜著他們,不禁氣道:“看什麼?還不過來!”氣龍聽了,身子動了動,畢竟不肯聽話。他想起大靈魂的話:若遇暗能,必得讓它心服了,才得使用,不可太拘禮數,此時見它正在猶豫,便把靈須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目中神光盯著龍頭喝道:“怎地還不過來?”氣龍見了他如此氣勢,也不見如何動彈,略一翻滾,便到了他身邊,他抬腿跨上龍背,用杖向前一指:“速去!”氣龍身子一躬一撐,騰空而起,他將杖橫在身前,雙手抱住龍身,只覺得胯下似虛似實,耳邊生風,二側雲朵刷刷後退,風馳電掣一般,果然氣勢不凡。他習慣下來,想起母雕,正要回頭張望,氣龍身子猛的一屈,筆直上竄,他身子懸空,忙藉著腿勁,抱住龍身,沒等他明白是怎麼回事,氣龍一個後翻身,又向下直掉下去,他不能把握,被顛了個空,好在他會守氣飛行,翩翩然落地,眼睜睜地看著氣龍在半空中肆意炫耀一番,搖頭擺尾而去。他氣得夠戧,又無可奈何,空自沮喪,母雕從後追至,問過緣由,正要去尋氣龍發洩,只見它自己施施過來,輕飄飄地落在身旁,氣焰全無,他驚喜之餘,細細一看,須頭杖的菊花頂已全開啟,有百千條細長的根鬚牢牢的縛住了氣龍頭頸,杖身還在不停搖動,看氣龍時,竟似比適才自己還要氣餒。他抓住杖身,收了根鬚,倒提起來,高高舉起,厲聲喝道:“你這孽物,我現在便叉了你。”那氣龍渾身戰慄,透明龍首上一隻手指頭大寶石般的眼睛盯著自己,透露出乞求神色來,重華見它如此,又喝道:“你既知錯,這次且饒了你。”氣龍埋首於他的腳下,不住輕拱。他親見須頭杖於危急中顯現神奇,料到氣龍為它所縛,終不得脫,方才歸服,當下毫不猶豫,騎上龍背,仍由母雕引路,去追尋小雕。但見廣闊天地中,一龍一雕,歡呼向前,時而雕上龍下,時而龍前雕後,忽焉如風雷滾滾,瞻之若縹緲行雲,雕聲高吭,龍氣壯闊。他為趕時間,只是稍加約束,任由它們你追我趕。母雕有時乘隙俯衝下去抓只小動物充飢,休息片刻,他和氣龍卻毫無疲態,只在緩急之中安神調息即可。如此直追上去,竟上了大高原,再往前飛,他和氣龍都覺得風如刀割,體冷如鐵,極是不適,只能降下速來,母雕雖滿不在乎,但是始終追小雕不上,也急躁起來,便和他商量:“主人,似我們這般追法,已近乎奔命,仔雕不可能有這麼快。”他點點頭,看了看地形道:“我約莫看了,前面有一個莫大之湖,四面高山環繞,八方來水,似乎是青海湖,似此高空飛行,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不是方向偏了,便是追過了頭,我們先在此等上二天再說。”母雕道:“主人便在此暫息,我仍四下遍尋。”重華點頭同意,他此時已摸清氣龍習性,知它和雙鵰一樣,性情剛烈,極惡柔弱,但見主人迷茫氣弱,必然不服而去,所以所言所行皆剋制矜持,眼見母雕去了,四下略轉一圈,心中計議找個地方洗漱一番。

他自感和青海湖淵源頗深,大洪水前他本來受命護送尊親前往西新基地,雖然基地具體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往大高原方向。大洪水後他剛換身便獨闖大高原,依稀記得當年是處高山無情,風惡水寒,自己心力交瘁,竟為它的氣勢所折,黯然而返,險些送了性命。此番今非昔比,景緻二相懸殊:蒼涼雄壯的祁連山連天接地,逶迤千里,安閒靜秀的青海湖如同處子般蜷伏在慈父膝下,其餘三面山脈也都似兄長手挽手呵護她一樣,山守護水,水依著山,何其婉約和諧!在湖畔,自他腳下一望無際都是芳香豔麗的草場,野草蓬勃,鮮花綻放,如詩如畫,他不能為自己解釋這截然相反的變化是氣候造成的還是心境的變化。他陶醉的站著,養眼養心夠了,才找一條河洗了澡,把衣服晾上,再找個擋風的地方,在厚實的青草上躺下來休憩。氣龍似乎特別興奮,自個在草原上穿行半日,回來時精神奕奕,靠在他身邊舒舒服服地曬起太陽。他問它怎麼如此高興,“這裡太棒了,草花豐美,露水蜩蟲特多,我大補特補了一下。”“你吃這些?”“是啊,和老灰一樣,我們也要補充能量,不過我剛才說這裡條件好,露水蜩蟲多,幼龍也多,我一輩子沒掃這麼多過。”“你吃同類?”“怎麼啦?這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個道理。”他想想也對,便不必多問,氣龍問他:“你吃什麼?”“我和那些蜩蟲一樣,哪裡看到空氣中或地裡有能量集聚的微小生物,就間或補些。”氣龍羨慕道:“那也得發現才行,這世上有天視的連人帶動物又有多少呢!你以後看到有好吃的東西也告訴我,行嗎?“可以。”氣龍本來介於形質之間,對這事一點就透,見他答應,非常高興。他們享受著空氣和陽光,漫不經心的聊著,氣龍悄悄地告訴他:“主人,附近有條暴龍。”他順著它所說的方向看了,果然有一堆黑呼呼的東西,便問它:“它和你有什麼不同?”“我是游龍,長於飛行,暴龍就是霹靂龍,別看它又黑又懶,發作起來可是威力驚人呢!還有驍龍,非常好鬥。”它還要往下說,他想起一件事來問它:“假如有一棵大樹,暴龍能把它怎樣?”“那算什麼?保管讓它從原地消失。”見他不信的樣子,便躍躍欲試道:“我讓它露一手給你瞧瞧。”“我信,你能讓它過來嗎?”“當然。我們最服有天視能力者了。”“不會吧,你上次還想害我。”游龍不好意思地甩甩頭:“不是想害你,因為你沒有念咒語,所以我想試探你一下。”“我確實不會念咒語。”“現在我記著你的聲音了,暴龍知道也會跟著你的,我去叫它過來,這傢伙怎麼找到這個好地方?”它嘟嚨著游過去,真的把暴龍拽過來,他看它二個時,根本上無甚區別,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長,一個圓;一個褐色,一個黑色,都有一顆寶石般的眼睛在頭前閃閃發亮。暴龍看上去拖拖沓沓,一點不像有脾氣的樣子,他問它:“你最近可曾幫人毀壞過一棵大樹?非常巨大!”他比劃著給它看,暴龍呆滯地搖搖頭,重華見它雖醜,著實乖巧,心中喜歡,走過去和它廝摩一通,暴龍極不好動,卻和他一見傾心,大是親近依賴,三個復又一起暖暖地曬起太陽來。數日後,母雕風塵僕僕地飛回,告訴他:“原來神行機車向南拐了個方向,耽擱了些時日,小雕一直盯著,現在已轉回頭,正在前面河邊的谷地裡落腳。”重華聽了大喜,忙跟著母雕過去,又一番急飛,見著神行機車後,他們便遠遠停下。他悄聲吩咐雕龍:“我要和大機器上的同類落實一樁事情,你們自行活動,待我事畢後,再行相聚。”游龍不捨道:“我們遠遠的跟著你便是。”他點頭和它們告別,悄悄的靠近神行機車,雖是模糊,卻和他記憶的分毫不差,他一遍遍的看,一點點的撫摸,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