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嫵作為黑戶留在了人間。
黎夜是在家中辦公，平常都可以陪著她。
他把最新接的專案完成了收尾工作，去客廳倒一杯水喝。
他看見封嫵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
便走過去，坐到封嫵旁邊。
封嫵明顯感覺到沙發地深陷。
但是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看也懶得看黎夜一眼。
黎夜看她悶悶不樂，把臉轉向她，低下頭，問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封嫵悶著不說話。
黎夜憑感覺猜測道：“還是因為你容貌的問題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給你一個驚喜。”
他用緩緩的語調，一直好言相勸。
封嫵煩悶的心情，並沒有絲毫散去。
她從寬廣的袖口中，取出一張玉碟該遞給黎夜。
黎夜好奇地接過。
玉碟呈方形，通身發著悠悠碧光。
質地均勻而又細密，實屬罕見珍品。
黎夜看到玉牒的正面，有黑色的繁體字。
字跡有如蛟龍飛天，風姿翩翩，很具古韻。
黎夜接受的是現代化教育，古籍看的不多。
但是因為天生自帶簡體和繁體轉化功能，所以讀懂玉牒上的文章也並不費勁。
黎夜通讀了一遍，又好奇地用手指去摳玉牒上的字。
玉牒上的字，很通靈性。
它們七扭八扭地躲避黎夜的手指。
玉牒上的字，跑的亂七八糟，已經看不到原來的文字。
封嫵這時，從黎夜的手裡，取過玉牒。
她的手從玉牒上方緩緩拂過，字又重新歸位。
黎夜看到這一幕興奮滴抬頭：“我有辦法了！”
封嫵垂眼看手中的玉牒，說道：“下一屆選美比賽就要開始了，我的臉這個樣子，怎麼當評委！你能有什麼辦法。”
黎夜神秘一笑，身上洋溢著止不住的開心氣息。
封嫵看著他活躍的樣子，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她憂鬱的眼睛也有了亮晶晶的色彩。
“什麼辦法？”
黎夜，用手指指了指玉牒上的字。
他指骨優雅的弧線，讓封嫵心跳一滯。
他長得並不算帥，但是一舉一動都不自覺地吸引她的視線。
“嘿嘿，有了程式設計的技術，再加上玉牒的幫助，你重現容貌不是soeasy。”
“什麼？餿蟻賊？”
“哦，那不是重點！我是說，你可以給我一副你的自畫像。我透過電腦技術，用玉牒的‘字’幫你排序，讓你暫時可以揭掉面紗，去風風光光當評委。”
封嫵聽到這個大膽的設想，玫瑰色的瞳孔愈加透亮。
她隨手拿起了一塊米色披肩，把自己的臉圍得嚴嚴密密，站在黎夜的身旁看他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
電腦屏幕突然暗了下來，一片黑色。
詭異的英文字元，快速閃現，消失。
黎夜的手，有節奏地彈起、落下。彷彿彈奏名曲的音樂大師貝多芬。
封嫵覺得這一幕很好玩。
當妖怪有了靈氣，便習慣於依賴法力。
大多數妖怪失去了法力，便如同滄海裡的浮萍，不堪一擊。
她很欣賞，黎夜這樣的技術咖。
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美翻了！
黎夜的手指，敲擊了了最後一個回車。
“沒搞定。”
他的聲音很小，含糊不清。
封嫵兀自在自己的世界裡high，聽到黎夜的話，就興奮地大聲說道：“搞定啦！”
黎夜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無奈，聲音拉長地說：“是，沒，搞，定！”
封嫵小聲地“哦”了一聲。
她翻遍了妖典都沒有尋到解決方法，所以驟然聽到黎夜有解決方法的時候，內心雖然有興奮，但是還是有小小的懷疑。
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封嫵用白如玉的手掌，輕撫他的後背說：“哈，沒關係，妖生哪能隨隨便便成功。”
黎夜取過自己的手機，默默解除安裝了“冷喵”音樂APP。
他可不希望，以後還從封嫵的口中聽到“最炫X族風”，從此邁上廣場舞一枝花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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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把她的念頭掐死在搖籃裡！
連一個最萌小混血都能接親爹培養得，那麼接地氣。
一說話，滿口大碴子味。
他撿來的，走仙女風的小蛇妖，可不能風格跑偏啊！
“你會不會自己變一套衣服？”
封嫵一揚眉，萬種風情，說道：“這種低等法術，我當然會。”
“那就好辦了。”
黎夜用電腦，飛快登陸網頁。
他在搜尋網站上，打了了“最醜搭配圖”
隨著回車按下，一張張推薦貼，紛至沓來。
黎夜挑了一個熱度最高的帖子，點選進入。
一看照片，這顏色的碰撞，布料的搭配，簡直太國際範兒了！
普通人穿這一身，完全是讓人瞎眼，而不是閃瞎眼。
他用手指著這一套醜的慘絕人寰的衣服說道：“封嫵，你就穿著一套吧。很襯你！”
封嫵最是愛美，一向自比為妖界的時尚風向標，時尚界的老佛爺。
她看著這一套，顏色超過八種，布料完全不同的衣服，眉頭蹙起。
“太醜了，我才不穿。”
黎夜苦惱地偏偏頭，神情像是看調皮的小貓，說道：“你的身段那麼漂亮，再穿上好看的衣服，很容易惹上壞人的”
封嫵聽到他的解釋，喜上眉梢。
原來她最是不屑於聽到別人對於她美貌的誇獎。
這麼多年來，再是美、精巧妙的話語，她都聽過。
但是她這種辭藻堆砌的誇獎，早已經不能觸動她的心靈。
現在，在她最落魄的時候，聽到黎夜這樣的誇獎，無異於雪中送炭。
封嫵的心裡乍起微瀾，五味情緒的小浪花來回打轉兒。
“既然如此，那我就聽你一回。”
黎夜看看著她嘿嘿一樂。
封嫵此刻才想起來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出去？我這副樣子，才不出去。”
黎夜勸道：“去吧。這邀請卡上的靈力太少，不足以支撐整個編碼。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寶物。”
封嫵的眼神還是很抗拒，說道：“那你幫我去就好啦。”
黎夜十分為難地搖搖頭說道：“並不是我要逼你去。而是因為必須要選你一個與你靈力貼合，靈氣融合度高的寶物。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成功。”
封嫵的眼裡有明的顯掙扎。
她的眼神明明滅滅，黎夜可以想到她的糾結。
黎夜絞盡腦汁想勸封嫵。
正當他要拿出參加辯論賽的精神，去描述此番出門的遠大場景之時，封嫵竟然十分意外地點了點頭。
黎夜不給封嫵反悔的機會，立刻讓她變上全新的衣服，拉著她的手就出門了。
當封嫵在擁擠的地鐵上，左右右晃的時候，她無比感謝黎夜給他選的衣服。
衣服醜點好，鹹豬手太噁心了！
她看不過眼，已經悄悄給那個人下了輕微蛇毒。
等那人回到家，等待他的就是七日麻痺。
黎夜看著封嫵的舉動，很是對她肅然起敬。
這還是一個愛恨分明，很有道德心的蛇妖。
這完全是自己這個主人培養的好。
黎夜帶著欣慰的笑容，把封嫵圈在自己的胸前，不讓別人碰到。
晚高峰過去，地鐵裡的人越來越少。
封嫵和黎夜坐在了凳子上。
長長的地鐵車廂人很少。
封嫵眼神放空的望著前方，一邊感慨地說道：“你們人間還是很方便的。不用任何法力，也不費神，就可以到任何地方。”
黎夜說道：“因為沒有法力，所以只能多發明東西，方便自身唄。”
封嫵特別同意地點點頭。
她覺得黎夜瞬間高大上。這層次完全不像，剛把自己領回家的時候那副擁有泡麵、電腦就擁有全世界的樣子。
封嫵用特別讚賞的眼神看著他，一邊隨口說道：“是啊，人類真偉大。只要兩塊錢，就擁有了妖怪的瞬移術。要是妖界也有地鐵就好了，我一起床就可以去任何地方。我最討厭用法力了，費神。”
黎夜看著封嫵此刻孩子氣的樣子，便湊過去跟她開玩笑，說道：“你可真懶。你的意思是說，我花兩塊錢就可以直接坐到你的閨房，是嗎？”
封嫵臉色爆紅，像夏日的西瓜。
她惱羞成怒地說道：“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太沒規矩了。”
黎夜用手輕掐她的臉。
準確地說，是掐到了披肩。
“放輕鬆。不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那麼緊張。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封嫵聽到他的話一愣，眼神下垂，沒在言語。
黎夜把腦袋捶地更低，去看她的眼睛。
“真生氣啦？我逗你玩兒呢。”
封嫵這時抬起頭看他，神色已經如常。
她紅色的瞳孔盯著他的眼睛無奈地說道：“認識你之後，每時每刻可真都是驚心動魄。”
黎夜順著她的話問道：“哦，那這是好，還是不好？”
封嫵學著他的樣子，脖頸微向右偏。
地鐵裡，熾熱的白光下。
潔白的脖頸，呈現出動人的曲線。
黎夜一眼望去，喉頭微動，他覺得這一幕異常熟悉。
“我們是不是在小時候見過？”
如果是在動畫裡，此時封嫵顏色嫵媚的眼睛，一定被塗成了黑色。
她第無數次解釋道：“我真的不認識你。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人間，絕對不是來報恩的！”
黎夜遺憾地點點頭。
地鐵到了總站，黎夜拉著封嫵的手，迎著微涼的風往通道走去。
風吹動封嫵的圍巾，打在黎夜的臉上。
他的眼睛一瞬間也被擋住，眼前一片漆黑。
他松開封嫵的手，去撥掉圍巾。
但是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手心還有封嫵的溫度，但是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這時，遠處傳來封嫵驚喜的聲音。
“我知道這兒！這裡有一汪泉水，名枯木春泉。據說可以讓人變美！我這輩子可只用過一次這種春季泉水製成的面膜！”
黎夜聽到他的話，神色很是認真，眼睛也變得深邃。
可是，這春季泉水都是道士煉丹用的，夏季泉水才是美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