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子,看誰回來了?”蔥陌興高采烈地幫景延奇的行李搬進屋。雲琰躺在床上不予理睬,只顧著看報、吃零食。
“媽的,你們還說他茶飯不思,你們看他那副拽樣,我還是走了!”景延奇拿起行李便要走。
“不要啦不要啦,我錯了。”雲琰從床上跳起來把他拉了回來。
“錯哪兒了?”景延奇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錯哪兒了,不過求你留下來吧!”
“好啦好啦,這件事就算了啦,我暫時先留下來。我身上的錢不多了,你們先管我一個月的飯。”
“沒問題,只要留下來就好!”雲琰眉開眼笑道。
“太好了,小景子終於迴歸咯。”蔥陌又蹦又跳的,兩隻小辮子也隨著身體一擺一擺。她鑽到他倆當中,一手抱著雲琰,一手摟住景延奇。在旁的榎也笑了笑。
“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雲琰從床頭取來一個細長的盒子,景延奇開啟一看,竟然是他的陰陽扇,而且完好無損。
“這不是我的扇子嗎?怎麼被你修好的?”景延奇喜出望外。
“不要以為魔介壞了就不能修復,你的扇子只不過劈成了兩半,我找了全魔林最好的介匠幫你修的。不過裡面儲存的一些法陣可能會遺失,這個要你重新繪製。還有,扇中的飛針我覺得太過陰毒,所以也被我卸掉了。”
“不要緊,不要緊,能修復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把扇子可陪了我十年了!”景延奇把玩起扇子,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涼涼的風,掠過他的心頭。
“給我玩玩!”蔥陌準備搶過來,景延奇就是不給,兩人又吵鬧了起來。
雲琰趁他們不注意,走到榎的耳邊輕聲說道:“今晚十點,佛圖塔塔頂見面。”
……
中午,雲琰被戎學監叫去喝茶。
“你知道我叫你來幹嘛嗎?”戎學監把腿架在辦公桌上,擺著譜問。
“不知道!”雲琰心想準沒好事。
“你們宿舍分配的五頭布坎獸現在還剩幾頭呀?”
“三頭。”
“還有兩頭哪兒去了?”
“全部走丟了!”
“聽說這兩頭布坎獸都是你假公濟私,私自用來搬運東西才弄丟的吧?”學監把腿放了下來,十指交叉靠在桌上,審視著雲琰。
“是的。”雲琰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那你說怎麼辦?”
“一頭多少錢?”
“這是賠償單子,你看一下!”戎學監將桌上的單子移了過去。
雲琰拿起一瞅,每頭單價五千通寶。
“你在學校泡女人也好,賺外快也好,我都不來管你。但你損壞了學校的公物,我不能不管,這畢竟是我管轄範圍以內的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我懂我懂。那什麼時候把錢交給你?”雲琰一開始還擔心要賠天價數字,一看才這麼點錢,正好上次賣龍涎香大賺了一筆,還可以接受。
“儘快吧,如果手頭緊的話,可以寬限你幾天。”
“不用不用,我待會就把錢送來!”
“看不出你小子還挺富。”戎學監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封信,“另外還有一件事,這裡有封投訴信是投訴你的,你自己拿去看吧。記住了,別再給我惹麻煩了,不然連我都保不住你!”
“謝謝戎學監,那我先走了。”雲琰一看寄信的地址是飛雲塢,他大概能猜到信裡的內容了。
待雲琰走後,戎學監奸笑道:“真是個傻子,又白白賺了一筆咯!”他從辦公桌底下牽出了那兩頭走丟的布坎獸。因為佶伊巷閣的布坎獸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所以即便走丟了也能自己回來。飛雲塢丟失的那一頭是連帶投訴信一同被送回來的。
……
魔林的夜空格外清澈,沒有半片烏雲遮蓋,群星璀璨閃耀,感覺離人很近,跳起來便能抓住似的。
“雲大人,我來了,讓你久等了。”榎準時十點來到了佛圖塔的塔頂,也就是佛像的舍利頭上,相當於籃球場那麼大的一個平臺。
“榎,你來啦!”雲琰看到榎異常高興,起身相迎。他牽起榎的手,一起坐了下來。
“怎麼說呢?”雲琰口將言卻囁嚅,“首先謝謝你近日來對我照顧以及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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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麼的,雲大人,你也救過我!”
“好吧,我這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我是哪塊料,你也很清楚,我沒房沒錢,經濟實力也擺在那兒。經過這麼多事以來,我發現我還是蠻喜歡你的,我希望你做我的……式神兼老婆。”
榎一聽頓感驚訝,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低下了頭。
“有可能你對我沒感覺,也有可能你覺得我是一個不靠譜的人,這都沒關係,就當我沒說過!”雲琰說出來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似乎已經鎮靜下來,很靦腆地對雲琰一笑,說:“雲大人,首先謝謝你對榎的關愛。可你要清楚三件事。第一、我是一個鬼魂,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為你生兒育女;第二、我長得並不好看,如果相處久了,你也許會厭煩我的;第三、我想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主人是誰,她就是……”話猶未盡,榎突然用雙手捂住頭髮掩蓋的那半張臉,痛苦地跪趴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榎。”雲琰連忙過去攙扶,感覺她全身冰涼,疼得沁出了冷汗。只見榎的長髮飄起,一道血紅的符印封印住了她那半張臉,並發出紅光,就像烙鐵烙上似的。榎疼得失去了理智,掙脫掉雲琰的攙扶,反手就是一掌。雲琰全沒防備,砰的一聲,栽了個跟頭,只覺眼前金星亂冒,險些就要暈去。
雲琰見她疼痛難忍,就對她施了個昏迷咒,豈料毫無作用,似乎她臉上那道符印具有魔免效果。他生怕榎會做出出格的事,於是緊緊摟住她,任憑她抓咬自己就是不鬆手。
兩人在屋頂上折騰了半小時。直到午夜,榎的符印魔力才慢慢減弱。此刻的她已經精疲力盡,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雲琰抱著她,把她送回了棺山。
……
“老巫婆,榎沒事吧?”雲琰狼狽不堪,被榎撓的滿臉都是血道子。
“瞧你搞的這副德行。她沒事,這是她的老毛病了,不定期會發作一次。我都叫她沒事別亂跑了,她就是不聽。最近總是往你哪兒跑,不知道你倆搞什麼鬼。”老巫婆直勾勾地盯著雲琰,不時伸出發青的長舌舔舐著他臉上的血道子。
“她臉上的符印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很早就想問了!”雲琰擦了擦臉上老巫婆留下的口水。
“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不瞞你了。榎沒有多少日子了,她的符印一直在蠶食她的靈魂,當她靈魂支離破碎時,就將灰飛煙滅!”
“那她的符印是誰下的?”
“那你知道她的來歷嗎?”老巫婆清了清嗓子,將一口老痰吐在了門外。
“我就知道她是個式神,聽說她以前的主人大有來頭,其他就不知道了。”
“她是不是一直沒告訴你她主人的身份?”
“我見她不想說,所以也就沒多問。”
“她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她的主人和你大有關聯!”
“我?”
“不錯,她真正的主人叫花千魂!”
“雕魂樓樓主花千魂?”雲琰一聽這名字大驚失色。
“正是,她也就是你的仇人鬼冢晦明的妻子。”
“那怎樣才能解除她臉上的符印呢?”
“拿到她的神印,破除上面的詛咒!”
“榎還能支撐多久?”
“一年半載吧。你不會是想幫這丫頭拿回神印吧?我可警告你,雕魂樓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更何況你是他們的仇家。”老巫婆一眯眼,打量著他的心思。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身背著這麼多傷,別說打架了,就連打飛機的力氣都沒。我的腦袋已經亂套了,才不會去幹那樣的傻事呢!”雲琰不以為意地說。
“這本來就不是你該做的事,你現在頂著一身傷去了也是送死。”
“是啊,我知道分寸!”
“雖然對不起這丫頭,但是這也沒辦法啊,聽天由命吧。”
雲琰瞧了瞧裡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以後不要再亂來了,如果你死了的話,蔥陌那丫頭真的要變孤兒了!”
“我知道!”雲琰聽著老巫婆的絮叨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你以前總是亂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亂來的年紀了。你都快而立之年了,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
“好了好了,我走了。放心吧,我不會去做傻事的!”
雲琰頭也不回就走了,心想:“趁著年輕,再亂來幾次也無所謂。這該死的老太婆,還真沒完沒了了。”
老巫婆等雲琰遠去後,轉身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醒了!”
這時,榎從裡屋走了出來,心情很沉重。
“你是不是喜歡他?”
“老師?”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真的喜歡他的話,就不能讓他再冒險了。他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了,要是再受幾次重傷的話,我都救不了他了!”老巫婆凝眸時既深邃又犀利。
“老師,我懂。”榎頓時晶瑩的淚水滴落了下來。
“趁現在這段時間,你多去陪陪他,興許他能想通,至少你倆都不會覺得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