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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占卜師與記者·四

奶奶曾經說過,當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的時候,比起加倍付出來,更應該想想,付出這件事本身是不是正確的。

明明很認真地對待的人物訪談,為什麼會變成旁人眼中的搞笑節目呢?雖然我並不喜歡黎芳的節目,但看到秘書姐姐這樣對待她,還有對自己的節目漠不關心的編導妹子,也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所以我帶著黎芳去找了科洛。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的時候,就應該檢查一下,每一份付出是不是都落在了點上。

時間是週五下午4:30,地點是人來人往的馬路邊的小公園。黑髮黑衣的占卜師的視線像雨刮器一樣從我的臉上掃到黎芳的臉上,再從黎芳的臉上掃到我的臉上。

“怎麼是她?”兩人同時問我道。

“稍微介紹一下。”我撓了撓臉,這情況比我想的複雜些。

我指向黎芳:“這是本地電視臺的——”

“我知道,那個用小腦提問的記者。”科洛說。

不對……這是你的客人啊。我看著黎芳的臉色一白,趕緊又指向科洛:“這是……占卜很——”

“我知道,你的緋聞女友。”黎芳說。

科洛眯起了眼睛。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用小腦提問的,”科洛身上似乎能噼噼啪啪地爆出火花來,“你連小腦都沒長。”

在我攔住她之前科洛已經“呼”地站起身,手掌一翻,橫過我的頭頂:“你看看!他還沒我高!我才不會看上這種小矮子!”

……雖然她說的沒有錯但是總覺得我被萬箭穿心,正面反面扎了個透呢。

“我……我也不是自己想問那些蠢問題的啊。”黎芳說,眼眶又紅了。

黎芳說,她做了六七年的新聞記者,成績一直不錯,去年開始臺裡新開了一檔訪談欄目,所以被調去做了製片人。剛開始的時候,每期節目製作前都會寫詳細的企劃案,一步一步按計劃來,每一個問題都會和嘉賓認真溝通,嘉賓點頭了才會在節目裡提出。

“可是不知道為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總是會說一些不是我本意的話,”科洛已經坐下了,黎芳也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有些問題我也知道很蠢,但是有時候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對,好像身體裡有另一個人替我說話,”黎芳頓了頓,“你以為我真的想知道嘉賓家裡誰做飯孩子學習成績好不好走路先出左腳還是右腳嗎!我想做的是挖掘人性剖析內心的節目啊!”

這個我們已經聽說了,就是很難從你的節目裡感受到。

科洛看了她一眼,取出牌:“那麼你的問題是關於你的節目,還是你本人?”

“什麼?什麼節目和本人?”黎芳不明白地眨眨眼,轉頭看向我,“說起來,你帶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你別看她這副樣子,其實她是占卜師啊,”我連忙說,太失敗了,居然忘了解釋科洛的身份,“我想你如果對節目的……定位感到苦惱的話,她應該能給你一些建議。”

黎芳的臉上是大寫的“你在逗我”。

“所以我才設立‘名片引薦制’啊,”科洛一攤手,“我可沒時間跟不信我的人解釋什麼,何況還是個空心腦殼的。”

“你才空心腦殼,”黎芳剛準備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下,“那你倒是告訴我,我的節目的出路在哪裡?”

“沒問題,不過是收費的,”科洛見錢眼開地笑了,“一個問題一千塊。”

黎芳抽出的牌是逆位寶劍6,逆位權杖3,逆位隱士。

“沒救了,停播吧。”科洛一邊說著一邊抽出最後一張底牌:塔。

“嗯,果然可以停播了。”科洛又重複了一遍。

黎芳二話不說,站起來轉身走人。

我剛要開口,科洛很淡定地伸出右手食指,然後是中指,無名指……右手完全伸展成“5”的時候,黎芳回來了。

“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要停播。”

科洛又是神棍地一笑。

“一開始就不是什麼長遠的專案,還內憂外患,”她點了點逆位寶劍6,“做到現在也差不多瓶頸了,再難有什麼突破,”逆位權杖3,“明明工作很忙很認真,但是前途一片昏暗,忙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逆位隱士,“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推倒重來嗎?”科洛指向了底牌的“塔”。

黎芳站在攤子前,好半天沒有說話。

爺爺曾經說過,永遠不要猜女人的下一句話要說什麼,女人說話的時候,你只需要聽著並且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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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芳拉開椅子再一次坐下,看著科洛說:“你願意做我下一期的嘉賓嗎?”

……等等,這個我不能同意啊。

“哈?”果然,科洛的臉上是大寫又描紅的“你在逗我”。

“我覺得這個好神奇啊,是什麼原理?”黎芳把桌上的牌翻來覆去地看,“這個叫什麼?卡羅?塔羅?哪兒來的?這是西方的占卜嗎?一共多少張?還有別的圖案嗎?為什麼感覺還挺靠譜?你是哪兒學的這個?學多久了?有老師嗎?這個一般人也能學嗎?難嗎?多久才能入門?這牌有賣嗎?哪兒賣?多少一副?”

科洛愣了一下,飛快地收起桌上的牌放回絨布口袋。

“誒等等,讓我看看呀。”

科洛拍掉黎芳的手,把絨布口袋揣回衣兜裡:“覺得準就付錢啊,別問無聊的事。”

“不行,”黎芳很果斷地說,“你要答應做我的訪談嘉賓,我才能付錢給你。”

我覺得這是值得記入《童其誠怪奇事件錄》的一天。以解答他人提問為職業的占卜師小姐似乎遇到了對手。

黎芳一個接一個地丟問題,興致越來越高。科洛眯著眼皺著眉抿著嘴,看上去快要到忍耐的極限了。

果然,在黎芳問到“為什麼剛才有張牌上的男人沒穿衣服”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科洛的神經崩斷的聲音。

“我一開始就說了,一個問題一千塊,”科洛壓下怒氣,斜挑起嘴角笑笑,“你問了這麼多,是分期還是一次性結清?”

“你來做我的訪談嘉賓,拍攝結束後我當面結賬給你。”黎芳毫不猶豫地說。

科洛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在權衡錢和臉哪個重要。最終她的回答是起身走人。看來我覺得她是那種不要臉的人是對她的誤會。

“我不會放棄的,”原地等了10分鐘也沒等到占卜師回來的記者這樣說道,“我一定要讓她來上我的節目。”

不過,為什麼要看著我說?

那天之後,黎芳就不來盯我的梢了。反而我每次去找科洛的時候都能看到一輛紅色本田停在路邊,違章小攤位的摺疊椅上坐著一個短髮的小個子女人。對面的占卜師一臉又看不慣她又殺不掉她的不爽表情。

“怎麼樣,這是節目的企劃大綱,”黎芳往桌上拍出一張紙,“不過你看不看都無所謂,反正我的節目風格你也知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心想把節目做好的。”——第一天。

“那請你去找願意真心配合你做節目的人好嗎。”科洛使勁撫平跳動的眉梢——第二天。

“你也說了,我的節目需要推倒重來,”黎芳說,“我覺得你就是推倒重來的關鍵!明天下午,電視臺25樓演播廳,不見不散!”——第三天。

“不見不散個鬼啊!我說的是你的節目停播算了!”被黎芳糾纏的第四天,科洛終於按捺不住殺意的波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按住黎芳然後甩掉手套把右手貼上她的額頭。

哦,好久不見!

“今天也沒有前情提要,反正前情你自己都知道,”科洛的臉色差得像剛暈完車船飛機一條龍,“你沒有見過我,你不認識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等等,順便也讓她不記得見過我吧!”我趕緊補充道,“不不不,我是說你這樣解決不了她的問題啊!”

“關我屁事。”科洛瞪了我一眼。

啊,這句臺詞也是好久沒聽到了呢。

然而科洛的手掌離開黎芳的額頭的瞬間,我看到女記者的背後似乎長出了一對翅膀。

金色的透明的翅膀,帶著羽毛一樣的紋路。

“……那是什麼?”我問。

那對翅膀緩慢地展開又緩慢地收攏,然後消散成了細密的金色的光點。

然而科洛好像並不能看見。我跟她大致描述了翅膀的樣子之後,她搓了搓下巴。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盡問一些無聊的問題。”科洛輕輕地說了一句。

黎芳剛睡醒似地眨了眨眼,從椅子上站起來,像看不到我們一樣,四處望望,迷迷糊糊地走了。

我看到她身後似乎掛了一條金色的尾巴,像是……獅子的尾巴。

“從你說的聽來,她可能是斯芬克斯,”科洛說,“不過不是‘原裝’,或許是被附身的。”

“斯芬克斯?”

“那個以煩人著稱的怪物,”科洛看了我一眼,“成天纏著你問這問那,不回答不許走,要是答錯了就把你一口吃掉。”

這難道不是戀愛中的女人嗎——當然不敢說出來。我只是很配合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要怎樣才能幫助她呢?”我問。

“幫助?為什麼要幫助她?”科洛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她媽。再說我建議她停播她又不聽。”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儘量地做些我能做的事。我最終決定追上去,再看看節目,或者從我的角度給些建議。

然而我看到的是手刀男站在那輛紅色本田前,攔住了她。

“我知道你遇上了什麼麻煩,”他笑著說,“我來幫你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