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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與歌聲與追逐的背影·四

童其誠,有自己的思想的18歲,並不是太喜歡被別人指點穿衣風格。

雖然被蔡呈林這麼說了之後,我也覺得身上這件呢絨外套的顏色……有點不舒服。

“你會覺得我是怪物嗎?”他突然說了一句。我們的對話開始至今,這是他第一次直視我的眼睛。

“不會啊,”我說,“上天賜予了你別人沒有的才能,你怎麼會覺得自己是怪物呢?”

如果是那家夥的話,一定也會這麼說,哪有這麼多妖怪啊,不過是體質問題,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然而面前的人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不滿。他看起來本來就不怎麼高興的臉色又是一沉,皺了皺眉毛。

“我可從沒覺得自己是怪物,”蔡呈林說,“我是在問你,”他停了停,又看了我一眼,“不過你好像也已經回答了。”

然後天賦異稟的年輕畫家把他“取色”過的花都拿了起來——各色各種的滿滿一捧——喊來一邊的店員小妹,帶去替他打包。

我覺得我剛才的回答好像讓他生氣了,大概我又自作聰明地幹了傻事吧。可是我準備走出店門的時候,正在櫃檯等著花包裝的蔡呈林又喊了我一聲。

“你走了啊?再會。”

“……嗯,再會。”我衝他揮揮手。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帶著微妙的不快的感覺,可能就是這樣的設定吧。

“對,他就是那種不管高不高興看起來都不太高興的人,”斯芬克斯說,“不過,他還真是個天才啊。”

“這你都能看出來?”

“是啊,”它挺得意地“嗷”了一聲,“有奇特的天賦的人,在某一方面特別優秀的人,擁有不常見的能力的人,在我眼裡,就好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你哪學的這種小學三年級作文水平的比喻句,”我說,“上次遇到的那個人呢,就他的朋友,給我拍照的那個,你看到他有一閃一閃亮晶晶嗎?”

“有呀,”斯芬克斯說,“不過他的亮晶晶,沒有那麼亮晶晶——或者說,不是這種亮晶晶。”

有點想打它。

之後的日子像開了加速器,無卡頓無拖慢地眨眼到了寒假。我也照媽媽說的,開始準備一些將來需要的材料——雖然我這邊要做的,不過就是去預約好的照相館拍個證件照,在秘書姐姐寫好的申請上籤個字什麼的。

我看著剛拿到的照片,又翻出來高一拍的入學照,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真是越變越好看了。

“有嗎,感覺上沒什麼區別啊。”斯芬克斯說。

“這是氣質,你不懂。”

“不過你確實跟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了,”它停了停說,“你身上的光……變強了。”

“哦?是怎麼個變強法?”我就喜歡聽別人誇我。

“以前是一百瓦,現在是三百瓦。”

……這傢伙還真是懂了很多人類世界的事呢。我決定不理它,繼續整理需要的材料。

在我找到自己想走的方向之前,暫且只能照著道標前進了。畢竟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摺紙技法專修學校。

走出房門把材料放去客廳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桌上有一張舊報紙,攤開的娛樂版的一個小角落裡,一條新聞的標題十分顯眼。

“意外?‘繆斯之手’能否再執畫筆”。

我趕緊看了一眼報紙的出版日期——四天前;新聞正文中寫的事件發生時間卻是距今有一星期了。我算了算,差不多是我在花店遇到蔡呈林的第二天。

新聞僅僅兩百多字,大概只是用來湊版面的,可是內容卻讓我有些吃驚。那個天才畫家在畫室發生意外,下樓梯時摔下臺階,左腿輕微骨折,手掌被調色刀劃破——本身傷勢並不嚴重,但是手掌受傷之後,他似乎失去了感知色彩的能力。

以“觸控色彩”的天賦震驚世人的青年畫家無法透過雙手識別顏色了,繆斯收回了饋贈。而且因為手掌受傷,他短時間內已經無法作畫了。

寫這條報導的記者用心叵測地提到了張潮:事發現場的唯一目擊者,蔡呈林的同班同學小張,也與他一同報名參加了即將於三月舉行的繪畫大獎賽;據記者瞭解,蔡張兩家是世交,小張本人也是一名十分出色的青年畫家,只是長期以來都被自己的童年玩伴掩蓋了光彩;對他來說,這次大獎賽是否能成為自己鹹魚翻身的——

“這不是暗示大家是張潮害得那個天才出這樣的事的嗎,”斯芬克斯說,“好壞哦,我是說記者。”

我還以為它在附身黎芳的時候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噱頭報導了呢。

雖然這報導的指向性有些明顯,但我還是相信蔡呈林可能真的是不小心摔下樓梯。距離他們的比賽還有一個多月,希望他能盡快恢復起來。

我又開啟張潮的個人主頁看了一下,他好久沒有釋出新歌了,可能正忙著準備參賽的作品。我又滑了一下滑鼠,拉到評論區,看到一些令人不太高興的東西。

四天前的那條報導果然引來了一些關注者。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張潮的主頁,才四天工夫,評論區裡已經塞滿了各種謾罵和指責。我往前點了幾頁,每首歌下面都被刷了各種髒話。一開始還有一些不明原因的歌迷為他打抱不平,但是全被淹沒在口水裡了。

雖然有點可怕,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真的有那麼多人在關注嗎?我搜了一下微博,關於蔡呈林受傷的相關微博八百多條,轉發評論一萬多次,好像也算是小範圍內的熱點事件了。

被從小玩到大又一起學畫畫的朋友用天分壓制了十幾年,雖然是有些令人沮喪,但真的至於做出這種事來嗎?看了幾條據說是還原事發現場的長微博之後……我也不好說是不是真的是意外,但我寧願相信蔡呈林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狀態恢復之後,能力也就恢復了;騷擾張潮的那些糟心的評論也能儘快平息下來,讓他能心無旁騖地準備作品。

“你還真是個老好人。”斯芬克斯說。

這個我承認。

奶奶曾經說過,用善意去揣測別人,或許偶爾會失望,但總比一直心懷惡意地提防別人,讓自己活在提心吊膽中要強。

所以我寧願相信一些簡單的道理,即便看起來有些蠢。把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之後,又要埋頭開始刷刷真題寫寫試卷的日子了。離過年還有一星期,家裡已經被佈置得跟酒店大堂似的,各種對聯鞭炮大紅燈籠,滿眼一片紅火。我想廉叔沒有這麼糟糕的品味,可能是阿姨今年要回來過年。

去年春節我們去了爺爺奶奶家,因為媽媽說實在煩了那些逢年過節來往送禮客套的人,平時不走動的,沒有正當理由塞東西的,各種生意上來往的,全都趕著趟兒上門來了,不堪其擾。所以全家關了手機一起去山裡過了個清靜年。

所以我也不知道去年春節的時候占卜師是去了哪裡,只是寒假結束開始上學之後,又看到她原樣出現在了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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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刀……於凡說,她是躲在陰影裡的人,在組織內負責的是一些不能見光的善後工作。那她為什麼會一直留在這個城市,一直坐在街頭?她不知道於凡是“月亮”,但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表現出明顯的厭惡和畏懼,所以他們曾經有過接觸嗎?

“人都跑掉了,你想這些又有什麼用,”斯芬克斯說,“他們倆互相認識的時間,肯定比你和他們認識的時間要長得多。”

所以才更不爽……這種不帶我玩兒的感覺。

時間是平淡無趣的寒假下午,地點是紅得嚇人的自家客廳。我一邊想著這些問題一邊在沙發上滾了一圈,然後聽到茶几上的手機一震,有一封新郵件。

我趴著伸手摸來手機,劃開一看,瞬間精神了。

魔術師先生給我回信了。

沒有客套沒有前言,甚至沒有稱呼也沒有署名。梅林簡簡單單地寫了幾句話:我曾經去找女祭司的時候,她告訴我,要留心身邊的陰影;我想她指的可能並不是我的身邊,而是組織內部。

……這劇情看起來更可怕了。如果所謂的“身邊的陰影”和“陰影裡的人”指的是同一件事或同一個人——我忍住了不往下想。

對,不要想了,這部分的劇情已經結束了,相關角色們已經陸續退場,接下來就是迷茫少年尋找人生道路的故事。是時候去開拓新的世界線了。

“您有個快遞。”廉叔突然出場打斷了我的內心戲。我趕緊整理了一下表情,接過他遞來的那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黑色塑料袋的外包裝上貼的紙條上只寫了我的名字,沒有寄件人資訊,也沒看到有寫我家的詳細住址。我問廉叔是什麼快遞送來的,他皺著眉頭搖搖頭。

“保安說是直接放在門口的,但是沒看到送來的人。”

聽起來有點可疑呢。我拿著小盒子晃晃,裡面的東西並不重,但是晃起來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可能是包得很嚴實。

我問廉叔這個確定安全嗎,廉叔說已經掃描過了,不是炸彈。

哦。

我撕了外面的塑料袋,看到裡面被珠光暗花的黑紙包著的小盒子。一層層地開啟包裝,開啟盒蓋之後,終於看到放在小盒子裡的東西。

一張有些舊的塔羅牌,牌面上印著一個騎著大白馬的光屁股小男孩。小男孩笑呵呵地張開雙手,他的身後有一堵矮牆,矮牆外是和他的笑臉一樣燦爛的向日葵。

圖案下方寫著牌名:The Sun。

我翻過來看看牌的背面,果然是我熟悉的鴨蛋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