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從來沒聽你說過小時候的事？”
聽到若嵐嵐這麼問，仲夏生的神色有些複雜，過了半天才輕聲道：
“沒想到你還對這個感興趣。”
以前若嵐嵐從來沒問過他這種問題。
“嗯，就是突然想知道。”
若嵐嵐耍起賴來，她知道仲夏生拿她沒辦法。
以前那個若嵐嵐，對仲夏生只存了利用之心，當然不關心他的成長經歷了。
可現在，她卻很好奇，仲夏生身上應該也隱藏了不少秘密吧。
“好，你想聽，我就告訴你。”
趁著房中光線極暗，仲夏生忍不住伸手在若嵐嵐的頭上揉了一把。
“那時，我住在師父家，師父說……要做大事者，必須要心志堅韌，忍常人所不能忍，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所以……”
幼年的仲夏生，經常食不果腹。
但他和周隱被生活所迫不同，師父是為了鍛鍊他，讓他知道生活的苦，才能飽經磨礪。
“你還有師父？怎麼從未聽你提過？那他晚上都不給你飯吃？那你……”
若嵐嵐一下聽到了這麼多從未聽過的故事，不由呆住。
她還真不知道，仲夏生還有師父呢。
“傻子，沒有師父，誰教我武藝和習字？”
仲夏生的語氣有些無奈。
“哦，對哦……”
若嵐嵐這才想起，宮中肯定不會給太監們讀書習字的，仲夏生能有一身本事，顯然是之前就有人教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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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師父呢？”
“……在我十歲那一年就死了。”
他的聲音有些飄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若嵐嵐不由後悔，暗道自己笨，如果他的師父還活著，他會從來不提起嗎？
“對，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
仲夏生的話讓人聽不懂，不過若嵐嵐不想再提起他的傷心事，連忙扯著他的袖子：
“那你小時候，可有什麼趣事？”
“趣事？”
黑暗中，仲夏生勾起唇角。
他的童年幾乎是黯淡無光，成長在仇恨之中，又怎麼會有趣事？
唯一的那一點點光芒，便是那個時候……
“那時我還不過七八歲，有一天傍晚，實在餓得受不了了，跑到了街上，見到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忍不住盯著她看了許久……”
若嵐嵐聽笑了，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時候。
“那，你去跟她說話了？”
“沒有，那女孩……”
仲夏生忽然笑了起來，
“她看到了什麼好吃的，追著追著竟摔倒了，我便去把她扶起來，她的家人趕過來，把她想吃的那零食買給她，她轉頭便分給我一半……”
嗯？聽他回憶得津津有味，似乎印象極其深刻，若嵐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問道：
“是什麼零食，讓你記這麼久？”
“大概是糖人一類吧。”
仲夏生轉頭看著若嵐嵐，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她果然是忘了。
也難怪，那時她才不過幾歲，哪裡會記得這些事？
他一直記著許多年，甚至從那時起，他已經知道，此事不能讓師父知道，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便是太師府的若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