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
如果若嵐嵐知道張嬤嬤此時在想些什麼，肯定大牙都要笑掉了。
司徒信哪裡來的真情？
他現在對自己的縱容，多半是因為覺得瑞妃傻里傻氣，對他根本沒什麼威脅。
所以在若嵐嵐面前，司徒信可以不用小心提防，這才態度與眾不同罷了。
張嬤嬤和王安見皇上沒有發怒的意思，連忙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放下糕點之後，飛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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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信又瞥了若嵐嵐一眼：
“這書有這麼好看嗎？”
她看得懂嗎？
“好看啊。”
若嵐嵐一邊伸手在桌上亂摸著糕點，一邊連頭都不捨得抬起來。
司徒信來了興致：
“怎麼個好看法？”
“皇上，你看這個故事，講的是那個男的考上狀元，就被一個大官看上了，讓他做了女婿，但其實，他在家裡有個心上人，他一邊想著心上人，一邊又娶了那個大官的女兒。”
若嵐嵐指著裡面的圖畫，解說得頭頭是道。
司徒信眉頭一皺，這個是什麼故事，聽起來一點都不像純潔美好的愛情故事。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當然是他的心上人到京城找他啦，發現他另外娶了別的女人，氣得跳井自殺。”
若嵐嵐翻開一頁，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司徒信。
司徒信眼中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情緒，過了一會才道：
“這心上人為何就不能體諒他，他也是被逼的。”
“他哪裡是被逼的啦！”
若嵐嵐不服氣地抬起頭來。
司徒信知道她向來不畏懼跟自己唱反調，所以也沒有發怒，只是好奇：
“為何你覺得這狀元不是被逼的？”
“他明明就是希望那大官幫他……幫他當官！”
瑞妃千辛萬苦，才憋出一句“幫他當官”，讓司徒信心中有些好笑，忍不住糾正道：
“幫他走上仕途。”
“哎呀，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啦，他想要得到別人的幫助，才娶那個大官的女兒啦，娶了之後又覺得自己很委屈，哪有這種道理！那大官的女兒又做錯什麼了，人家也不知道他有個心上人。”
若嵐嵐振振有詞，司徒信陷入了沉思，盯著她天真無辜的面孔看了好一會，才淡淡道：
“如果你是那大官的女兒，你知道了，你會怎麼做？”
“那我肯定就不喜歡這狀元了嘛！你自己有心上人，還來娶我，娶我還不給好臉色我看！”
若嵐嵐嗤之以鼻，對狀元的品格表示極端地不屑。
司徒信的手在茶杯上轉了又轉，卻是陷入了沉默。
他肯定是聯想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若嵐嵐心中明了，她就是希望司徒信好好想想，蘇妃在蘇家這件事上，不能說是完全無辜，但至少沒犯什麼大錯。
要不是因為如嬪想誣陷蘇妃，蘇妃也不會最終對司徒信心灰意冷，自盡而死。
蘇妃不死，如嬪沒那麼快能上位……
至少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啊！
司徒信不知若嵐嵐心中已經千迴百折，卻是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過了半天，他才站起來，淡淡地對若嵐嵐說：
“朕改日再來看你。”
“好。”
若嵐嵐不明所以地站起來，司徒信心中暗嘆：
每次來都被她氣個半死，可又覺得她也不是全無道理。